信息素谎言(59)
成昆道:“如果就放在牌艺室的话,那我们得赶紧找出来。”不然枪都放在这,金恪随用随取,那还怎么玩下去?
宋书意和李子骞已经去找了。可牌艺室地方不大,也没有柜子抽屉,都是些钉在墙上的木头架,钻到打牌桌底下,也没能看见什么。
游隼从门口瞥见进客厅来收拾茶水的老管家。他立刻向管家招了招手,管家端着茶水盘子过来:“先生,您有什么需求吗?”
游隼指了指墙上的枪:“这些枪的子弹都放在哪,你知道吗?”
几双眼立即看过来,众所期待之下,老管家笑着点了点头:“知道的。这些枪主人不常用,放在这也就是当个摆设……子弹都在东偏房的地下室,离这有些远,需要我给你们领路去么?”
去东偏房地下室要先穿过一条长走廊,到东偏房,再找到地下室入口。去一趟路上怎么着也得走上几分钟。
正巧,十四点的十四声钟声敲响了。
各位嘉宾可以休息半小时,吃个午饭。成昆松了口气,看看游隼,又看看宋书意和李子骞道:“那要不我们先休息吃饭吧,等两点半,我去东偏房地下室门口贴个封条。”
“可以,”游隼道,“忙活一上午了,那就休息休息吧。”他朝成昆伸出手,成昆熟练地跟他握住手,两个人撞了撞肩。“兄弟,辛苦了。”
“夜色降临”,黄金庄园的客人们都回房间休息了。
据说一天之中,下午两点钟是最热的时候。可能是三伏天,又正中午头,游隼一推开房门,一股闷热。上午躺在这的时候,屋里还凉风习习,可现在游隼去打开窗户,站了半天,又热又晒,一点风都没有了。
午饭已经早在桌子上备好了,导演组雇的场外厨子在庄园现做的杭帮菜。
游隼热得没胃口,自己留了一道菜,剩下的全友情赠送给follow pd小刘和摄像师了。
他一头扎回床上,想趁着午休睡一小会儿,但刚沾到床上,又听见外面有人敲了敲门。
“……”
游大少爷动也没动,脸蒙在枕头里,拉长调子喊了声进。
他听见几声脚步声,好像停在他床边。导演组找他?游大少爷终于肯转了转他千斤沉的脑袋,吝啬地用一只眼珠转到眼角,向床头瞟了一眼。
游隼静了一刻,倏然抬头道:“你过来干什么?”
他心想:这他妈不是午休吗?
游大少爷在设想中已经一个鹞子打滚到床另一头下床,持枕头盾牌和杀手进行反击战,但现实是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揪起后脑勺软趴趴的枕头,抱在胸前。
他没多少威胁力地威胁道:“你现在杀了我也是白杀,外面都是人,你肯定会被马上发现的。”
金恪瞧着他挑挑眉:“谁说我是来杀你的了?”
游隼斜躺在床上,隐约瞟见金恪一只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他持起枕头指着金恪,第一次警告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枪吗?把枪交出来!”
金恪咬重了这个字:“枪?”
游大少爷正想第二次警告,劝杀手早早投降,不要趁人午休之危,做这些小动作,却见金恪微微抬高那只手,手中正拎着一瓶桃子味冰汽水。
“游警官,”金恪笑道,“你说的是这把枪么?”
游隼:“……”丢人了。
不过金恪却把“枪”递了过来,瞧着他道:“都被你发现了,不好好检查检查么?”
游大少爷顺坡下驴,勉勉强强地把“枪”接了过来,嘴中应道:“那确实。这种凶器,我得好好检查检查。”
他瞧瞧床,瞧瞧床头柜,又抻头去瞧瞧桌子,想找个能起汽水瓶盖子的起子,但根本没找着。正当他犹豫着想,要不要用牙咬开,牙能不能咬开……金恪又朝他递过手。
游隼不懂什么意思,可他手上也就这一瓶汽水,心想着“又不给我了?”把汽水递回给了金恪,眼巴巴地看着他。
金恪拆下金属领带夹,顶在汽水瓶口,轻轻一顶。瓶盖开了,他又把汽水递给游隼:“喏。”
游隼静了静,突然觉得有点……不太适应。帮人起个瓶盖子这种事他也干过,但金恪给人起瓶盖子,为什么就看上去,像是撩妹啊?
但他接着又想:为什么别人给他起瓶盖子,他想不到撩妹,金恪给他起瓶盖子,他就觉得像撩妹?
是金恪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金恪低头把领带夹别回去,游隼喝了一满口汽水,金恪抬眼皮瞧着他笑道:“警官,给你带的枪怎么样?”
游大少爷咽下去,装模作样道:“枪的规格很正,子弹味道也很好。”人凉快了,游隼心情也好了些,兴致勃勃道:“我还以为你是来杀我的。”
金恪像看透了他想过什么一样,笑道:“我不趁人之危。”
他把人想得这么坏,游大少爷有一点儿内疚,但又问道:“那你过来干什么?”
金恪坐到他床边:“来找你午休,不可以么?”
他看了眼摄像头,向游隼俯过身,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其他人我都不熟。”
游隼心想:金恪真幼稚,这么大人了,连睡个午觉都要人陪么?
可他才喝了人家的汽水,总不能喝完汽水就赶人家走。游隼带着冰凉的汽水瓶往床另一头挪了挪,用眼指了指:“那你要跟我一块儿睡么?”
金恪朝他笑了,眼月牙儿似的弯起来:“好啊。”
虽然有两个枕头,但一张一米五宽的床,躺两个一米八几的Alpha,还是有些狭窄。
游隼把汽水放在自己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上,仰面躺在床上,能闻到金恪身上熟悉的、淡淡的香味。
金恪躺下不多久就朝他翻过身来,游隼闲得看天花板,但从金恪那头的余光里总觉得金恪正在看他。但等他忍无可忍去看金恪,又发现金恪明明闭着眼正在睡午觉。
游隼想起以前初中和同寝室男生午休睡同一张床的日子。
但他们要不搔痒、要不袭鸟,要不趁人家睡着了,悄悄地往人床底下、枕头上洒点水,游隼还没睡过这么老实的。
他头一回这么近地看金恪超过三秒:金恪的睫毛很长,根根分明,往下垂着,随着呼吸微弱地起伏。皮肤也好,这张脸从骨头到皮都是好的,哪怕都单拎出来,也没有一处和难看沾边。游隼心想金恪要是肯去当偶像,肯定不少人喜欢……但他又觉得金恪去当偶像,好像有点浪费时间。
游隼没忍住,想去揪一下金恪的眉毛。但他手指头刚搭到金恪的眉头上,还没揪,金恪忽然睁开眼醒了。
他的手指头能感受到金恪从胸腔发出的那一声笑的低弱震动,金恪从他指缝中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对上金恪那双眼,游隼忽然紧张起来,以前午休在寝室和兄弟打闹被教导主任抓了也不能比这更紧张了。
“我,”游大少爷说了个和金恪问的风牛马不相及的字,“热。”
说完,游隼也觉得是真的热,鼻头早冒了一层汗。外面三十多度的天气,没有空调,也没有通风,闷得人一阵发晕,他也分不清究竟是天太热,还是他自己太怕热。
他还没反应过来,金恪用手背轻轻碰了下他额头,皱眉道:“是易感期到了么?”
可能是人热晕了,游隼没多想就说出口了:“可能吧。”
然后他看见金恪下了床,取下搭在挂衣钩上的西装外套,盖到了摄像头上。房间一共两台摄像头,他又拿游隼的大帽檐帽子盖住了另一个摄像头。
游隼坐起来,没看懂金恪这是在干什么:“你把摄像头盖起来干什么?”
金恪回到床边,一条腿膝盖抵在床上,又用手背贴了贴他额头,食指比在唇前,作了个嘘的手势。他声音很低道:“你有点发热,我怕你下午会来易感期。”
可是前几天不才……
游隼又想起,“前几天”已经是一个多星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