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总想给我补肾(31)
当纪乔质问柯瑞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柯瑞目的达成,装也不装,直接给了纪乔一巴掌,抛下一枚重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拿家里的钱帮裴正还债!其实你不是我亲生儿子,你是你妈不知道在哪怀的杂种!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又养小白脸,花的都是你弟弟的家产,你回报家里一个肾怎么了!”
纪乔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纪梅云死后,柯瑞态度微妙地变化,他太笨了,没有及早发现家里藏着一条毒蛇。
“不许说我妈,我出生在你们结婚之前,不是么?”
柯瑞被他戳中了短处,脸色大变,充满恶意地对纪乔道:“你知道富人身体里可以挂好几个肾吗?裴正不是还有一个肾么,我儿子用得合适,你们不是爱得死去活来吗,有你这个倒霉蛋在,我有的是手段让裴正再割一次,到时候再找个尸体的肾给裴正换上,反正能下手术台就行。”
十九岁的纪乔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为富不仁,什么叫怀璧其罪,独自面对柯瑞嚣张至极的威胁。
柯瑞从父亲变成恶魔,一瞬间的形象崩塌效果极其可怖,纪乔怕得要命,深信不疑,柯瑞敢说就敢做,他不能再跟裴多律在一起了,他会变成裴多律的软肋。
除非柯瑞哪一天无法再威胁他们。
纪乔选择了分手,丢开了刚下手术台的裴多律,决心要不计代价地把柯瑞搞破产。
如果纪乔再聪明一点,相信法制社会,便不会被言语威胁。
但他就是傻,同时又有另一种天凉王破的智慧占领了高地,智商勉强得到守恒。
纪乔笃定这是纪梅云的回光返照,同意他的所作所为。
向上举报,找媒体……花光了他的所有积蓄。
本来钱也不多,全是纪梅云生前给的零花钱。
再次见到柯瑞,轮到对方暴跳如雷地问他疯了吗?
“纪柯医院是你母亲的心血,你为了一个小白脸就要毁了它!你对得起你妈吗?柯鑫是你亲弟弟!”
纪梅云死后,医院管理混乱,连非法移植的事都能瞒天过海,早就背离了救死扶伤的初衷。大厦倾塌只要一瞬间,纪乔没想到那么快,但也不后悔。
她是正直的,高洁的,像梅花,像云朵,柯瑞在她生前装得跟正人君子似的,丝毫不敢放肆。
……
柯瑞掀不起风浪,确定周遭安全之后,纪乔发现,其实复合似乎比复仇难。
……
裴多律和纪乔到了楼下,才发现两人都忘记买营养土这件事。
“现在回去买。”裴多律意外地坚持。
再不换土裴多律怕虎皮兰活不过这星期。
纪乔买的虎皮兰被重视,心情很好,“那要不要再买一盆花?”
裴多律:“如果你愿意照顾。”
纪乔:“我可以。”
裴多律:“买了就要对它终生负责。”
纪乔:“好。”
过了一会儿裴多律道:“明天我要去出差,等我出差回来,你可以约保险公司经理上门。”
他现在装着穷,需要有一笔正规渠道来源的钱,他察觉到纪乔可能顾及他的经济水平,花钱没有那么大手大脚了。
纪乔楞了一下:“好。”
裴多律:“我不想被质疑骗保,短期内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不离婚。”
纪乔语调高扬了一些:“哦。”
“反正,我也要给你补肾。”
裴多律心道,幸好有出差可以逃避补肾。
他们在绿植店买了营养土,还挑选了一盆双色大岩桐,叶子翠绿欲滴,花朵如锦绣堆成。
纪乔咨询老板为什么他家的虎皮兰蔫了。
老板大为不解,这么好养的草本还能死,是不是一天一壶水啊?他很是忧心这盆娇嫩的大岩桐。
“没有,正常照顾。”纪乔也很懵。
裴多律:“走吧,回家换土要紧。”
“哦哦。”
裴多律拆了一个纸箱展开铺到地上,用小铲子一点一点将最外层的盆土挖出来,收进垃圾袋。
纪乔探头探脑,想看看是不是老板卖给他一株没有根系的假货,裴多律道:“烂根了泥土会臭,你离远点,别沾上。”
纪乔不疑有他,错过了泥土里的中药味。
裴多律小心清理了虎皮兰根部的湿土,换上新土,把垃圾袋打结扔到垃圾桶。
“该喝药了。”纪乔端出来一碗黑乎乎的中药,看着裴多律喝下,放心地去洗澡。
裴多律:“……”
人不能一边补肾一边被刺激,浴室的水声仿佛淋在身上的绵绵雨点,裴多律被淋得有点狼狈,不得不去阳台冷静。
他关上门,隔绝屋里的动静,壁挂空调外机夏夜通宵工作,送来热烘烘的气流,嗡嗡响的声音盖过了水声。
裴多律视线无意间扫过晾衣架,蓦地,发现一个问题。
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纪乔晒内裤?
他倒垃圾比纪乔勤快,尤其是夏天,出门时看见有垃圾就顺手带走,也没有发现纪乔扔过内裤。
所以……内裤去哪儿了?
总不能没穿?
裴多律呼吸一窒。
浴室。
纪乔发现自己小腹靠下的位置被内裤的松紧带勒出一圈浅浅的红痕。
他抓了抓,有点痒,眼里闪过疑惑,不至于吧?就一普通松紧带,他又不是豌豆公主。
唔,难道是因为最近内裤没直晒太阳,他每次做贼一样着急收,没干,导致过敏了?
好在他马上就能正大光明晒新的内裤了。
拿药膏擦擦吧,他记得行李箱里有。
因为要涂药,纪乔干脆只套了一条宽松睡裤,让那一圈皮肤透透气。
他蹲在地上找出药膏,直接抹淡淡的不好意思,想去浴室,裴多律却在此时进来,目光深究地看着他,好像发现端倪一般。
纪乔握紧了药膏的管子,做贼心虚地站起来,坐到床上,拉上薄被盖住肩膀以下的位置。
裴多律一脸思考地去了浴室。
纪乔蒙在被子里跪起,挤出药膏,凭着微弱的光线擦了一圈,动来动去,试图用被子扇起一点风,快点干掉,他不想蹭在床单上。
裴多律看着全须全尾蒙在被子里的一团,宛若小学生背着父母偷玩手机干坏事……想也不想,伸进手去拍了一把:“蒙着被子干什么?”
纪乔被轻薄了屁股,猛地一惊,仓皇地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和同样愣住的裴多律四目相对。
“你怎么没穿……”裴多律收回手,指尖还残存着纪乔肤如凝脂的触感。
纪乔脸红得要滴血,被摸到的地方更是发麻:“不是你想的那样。”
裴多律挑明了讲:“我想什么?我只是疑惑为什么没见过你晒内裤,衣架不够吗?”
“对……”纪乔刚想点头,就发现地上赫然落着一堆衣架,不瞎都能看见,裴多律在坑他,他顺着裴多律的话说,摆明了有鬼。
在这里欺负傻子啊?
裴多律一把扯开被子,纪乔连忙遮掩,但晚了一步。
裴多律:“怎么红了?过敏了?”
纪乔:“一点点,明天就好。”
在裴多律沉沉的威压下,纪乔不得已交代了经过。
说完,想把脸埋进被子里。
裴多律不可置信,简直想把纪乔的脑子撬开看看:“你说你因为不好意思在我家晒内裤,导致了过敏?”
从未想过的会出问题的角度。
还分“我家”和“你家”?
纪乔鼓了鼓脸,脑袋头发乱翘:“好嘛,我以后不会了。”
裴多律冷笑:“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纪乔发誓:“真的,除了这件事,我已经宾至如归。”
好一个宾至如归。
裴多律定定看他一眼,进了浴室,拿了一个盆子接水,将纪乔今天换下来的衣服浸水,打了肥皂,一言不发地搓洗。
纪乔急着抹药,没有像往常一样洗完澡就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