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停泊(118)
众人:“……”
看出来了,又怎样?你很骄傲吗?
顺便在顾屿开口之前,宋槐京作为顾屿的代表拒绝:“他没准备。”
说实话这样子不像残疾人,像仗着有人撑腰就横行霸道的混混。
【哈哈哈哈哈救命!】
【你好小气!别挡着我看顾老师!】
【什么语气!给我们看看又不会偷走(藏好麻袋)】
总而言之宋槐京一百个不愿意,但是顾屿抖了抖衣服站起来。
顾屿还穿着早上参加活动的西装,衣襟里是合身的衬衫,腹部被什么东西顶起来褶皱,很细微,没人会注意到。
只有宋槐京,盯着那颗扣子目不转睛。
他意识到顾屿今天戴了一枚脐钉,他在猜测是哪一枚,嵌了钻石那个还是黑曜石那个,或者是昨晚那枚珍珠。他超级喜欢那颗珍珠,显得顾屿像一条健美的人鱼,他在人鱼腹上吻了又吻。
盯着顾屿的目光倏然发烫,顾屿若无察觉,调了一下话筒,说:“最后一首歌,给这一年的末尾,祝大家心想事成。”
【好好好心想事成,所以唱什么?好日子吗?】
【好运来吧!】
【不不不我想听迎财神!】
【你们……能不能选一些正常的?他难得唱歌诶…】
【楼上一看就是新粉,等着看吧,看看这种日子你顾能唱的出来什么人歌】
【呵呵,男人,我倒要看看今年你打算怎么给我惊喜】
【说起来第一次听今老师唱好日子还是我大学,看看现在,害,岁月不饶人啊】
其余人也都准备看好戏,唯有宋槐京目光火辣,跟顾屿对视。
顾屿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
回声众人正经危坐,纷纷为下一秒笑场做准备。
史奕点开了伴奏。
却不是意料中那些歌。
歌唱完,闹哄哄的活动室变得很安静,一切嘈杂都消失,顾屿刚想说该回家了,外面推进来一个蛋糕,安青推着宋槐京往前,一群人都围过来。
“顾老师,新的一年,快乐啊!”刚放下的话筒又被塞回顾屿手里,商黎姜莹也被拱到中间,不知道是谁在喊“让我们祝福这两对新人”,然后就开始奶油大战。
小张也回家去过节了,回家就只有猫和江女士在等。
一顿饭的时间,直播唱的歌又上了热榜,大家都在祝顾屿生日快乐。
进门的时候脸上的奶油还没处理干净,江女士吃过饭喝了新年的酒就早早回房去休息了,徒留内心燥热的宋槐京,还有望了一眼江女士房门就移开目光的顾屿。
傍晚飘了点雪,此刻忽然变成鹅毛大雪。
江女士大概也看了直播,回家的时候还在重播顾屿唱的那首歌,她走了,歌声倏然变大,是宋槐京点了播放。
顾屿给所有人祝福,希望所有人快乐。
原本只打算唱给一个人听,但是偶尔想炫耀,偶尔,温柔又满溢,多到可以分出去给很多人。喜欢了他们的人,将好意回报之。
说人间不完美,但没关系,他们很好,哪怕伤痕累累,也会慢慢愈合,会一点点成长,会很好。所以大家都要很好。颓丧没关系,疲惫也无妨,喝了这杯酒,睡过这一晚,失意也好,厌倦也好,都落在昨日,带一点潇洒去明天。
他低声地唱:人生在世不称意啊……
唱:只劝你来把个盏,时不时,也睡个懒觉,醒来,多加餐。
猫在厚实的地毯上懒洋洋打盹。喜欢的人都在眼前,时间多或少,都别浪费了。都花在爱里,都给爱的人,不要花在厌恶里。
礼花炸开在窗外,雪已经半尺厚。
夜开始了,新的一年。
顾屿去书房处理了一点工作,又给好些人回复新年祝福,三秋邀请他们春节参加婚礼,顾屿应下,回房间去找消失了好久的宋槐京。宋槐京进房间好久还没出来,他想起来宋槐京说有惊喜。
头脑昏沉地推开房门,卫生间灯亮着,他走过去,看到宋槐京叼着衣服下摆,正在戴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脐环上挂着链子,跟脖子上的项圈连在一起,银链子上挂着小铃铛和红色的绒球,顾屿订做的那只项圈上还打着红色蝴蝶结。
确实是礼物,很喜庆,很惊。
顾屿愣了愣,宋槐京正在跟复杂的链子缠斗,见顾屿来了,很高兴地扭身:“好看吗?”
脑子里乱七八糟,顾屿晃了晃脑袋,伸手从蝴蝶结里勾着项圈把人拽过来,带着几分醉意:“什么时候准备的?”
宋槐京贴过来,铃铛就清脆地响,洗手台上还有兽耳,顾屿拿起来给宋槐京戴上,宋槐京胳膊圈过来,按着顾屿撑着台面的手,摸到顾屿没离身的戒指,下巴搁下来:“生日礼物,哥,你还不拆吗?”
金属链压着衬衫衣襟,顾屿低头看见半截没地方挂的链子,末端一个小扣,上面挂着一个细环,他挑起来把玩:“这是什么?”
宋槐京舔着牙,说:“这个是你的。”
他从倒数第二颗扣子摸进去,果然摸到最喜欢的那颗珍珠。
“哥……”
顾屿闭眼,嗯了一声,心脏满溢着某种情绪,客厅还回荡着低低的歌声。
宋槐京小心更换顾屿身上的配饰,摸着跟他对称的那个小洞,侧着头去舔顾屿的喉结。
“哥,你快拆。”他吻着顾屿急不可耐催促,渴望今夜狂欢的开始。
顾屿拆了自己的生日礼物,同时自己也被拆开。
歌一遍遍循环,听到顾屿自己都觉得无趣,也不停下,音响快没电了,还坚持唱完颓丧又美好那一句“今生就不靠岸”。
顾屿感觉宋槐京的喘息里有哭腔,不太确定,因为他的听觉也有点混沌,他太用力了。
好多想说的话,说与不说已不再重要,想说的就这些,都在最后那首歌里。顾屿闭着眼被亲眼皮,宋槐京额头滴汗,也可能不只是汗,他拿鼻尖蹭顾屿:“你别睡,看看我,看着我,哥,你先看看我!”
顾屿张了张嘴,宋槐京探身去找顾屿的眼镜:“你是不是看不清?”
“看得清……”顾屿仰着头叹息,差点昏睡过去,可宋槐京非要花完所有精力才肯罢休,什么明天不明天,什么以后不以后,都没有眼前的一切吸引人。
“再看清一点!”宋槐京拿下巴拱着顾屿的下颌,喘息:“新的一年,哥,咱们的新年。”
过了很久,很久。雪积满窗台,窗户被遮住大半,很大的一场雪,新年的第一天,一场暴雪。
玻璃冰的刺骨,贴上去的瞬间让人发颤,金属磕在玻璃上有接连不断清脆的响声,铃铛银链叮零当啷地响。
细微的声响,叫宋槐京心满意足,用迟钝的耳朵屏息去听,可是一停下那声音就没有了,他不满,只能用力弄出更多更密部的响声,并落在顾屿后颈的吻,暴躁地吻。
天快亮了,尤其雪天反光,还没亮就可以看到楼下朦胧的灌木丛剪影。
宋槐京闭眼喘息,声音低沉到快要消失。
“从今天开始……”他拖着顾屿的手从紧贴的身躯中去找自己心脏所在的地方:“哥,我要开始喜欢雪天了。”
不止雪天,每一天。所有的天气都是好天气,所有的季节都是好季节。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宋槐京说完这句,把不太灵光的耳朵递给顾屿,期望什么。
但顾屿没说什么,只有一个很轻的吻,干裂的唇印在耳郭,刺痛酥麻令人愈发亢奋。宋槐京才消解的激动卷土重来,又把顾屿按到窗户上:“不行,还不够,哥,还不行,我还要。”
顾屿再次拽宋槐京的项圈,蝴蝶结早掉了,他拽了一下,又一下,宋槐京就停一下,然后重重地反馈,提着顾屿的腰把他的腿架起来,全锁在怀里弄。
“很好的一年,小鲸鱼。”顾屿捧着宋槐京的眼睛吻他。
很清晰,一点冰凉的水滴落在布满暧昧痕迹的肩头,被紧接着贴在肩膀上的脸颊蹭开,成为温暖的水渍。宋槐京伏下来哽咽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