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霄不知长(56)
说不清楚良寒的被褥和枕头是什么味道的,有点像雪后的松柏,有点像微苦的杏仁,乍一闻那么的疏离清苦,陷进去的时候却感觉刚刚好,非常舒心。
路霄深深地嗅了一下被子里的味道,害怕自己像个变态,翻了个身蜷起身体,就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猜测中陷入了不管不顾的深眠,因为心里还提着一件事,路霄倒没睡多久,睁眼的瞬间昏晓迷蒙,仿佛大梦了一场,他揉了揉眼睛,一看外面的天光,还好,不是特别晚,没有睡过去。
桌旁的良寒已经不见了身影,路霄迟钝地想了一会儿,然后一个翻身,这才发现良寒这个大活人正躺在他身后,侧颜冷峻又安详。
路霄顿了一下,神游天外似的盯着良寒看。
良寒蹙了蹙眉头,好像是被他吵醒了,抬起手臂压住眉弓,低低问:“醒了?”
声音沙哑撩人。
路霄的脑子空白了一会儿,眨巴眨巴眼睛:“嗯。”
良寒好像是头疼,小臂压着额头从侧卧换成了仰躺,小声说:“我再睡一会儿,两点四十五喊我。”
路霄呆呆地看着他,这还是头一次看到良寒这样私人的样子,好奇地瞅了瞅他,屋内没有开灯,昏暗的卧室仿佛是一处独立的空间,路霄能感觉到他每一声的呼吸,紧接着路霄醒过盹,开始眼睛乱转,躺在床上看良寒满墙的书,好奇地喃喃细语:“这些书都是你看的啊?”
良寒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路霄:“你喜欢哲学啊?”
良寒又低声嗯了一声。
路霄:“可只有老头才爱看这些啊。”
良寒沉默了一下,哑声说:“因为人有太多痛苦无法排解,人类才创造哲学。”
路霄瞎了一声,“没事儿吧寒哥,你咋忽然文艺了?”路霄撑着手臂越过良寒的身体去看,目光顺着书脊乱移,紧接着看到一本很奇葩的书:“《黄帝内经》?你怎么还有这种书?这是你的吗?”
良寒不理解路霄怎么有这么多问题,压着额头没好气地说:“是。”
路霄:“啊?那你懂吗?买它干嘛?”
良寒终于把压在额头上的手肘放下去了,躺在枕头上看着路霄:“你觉得我不懂?”
路霄嗤笑了一声:“你懂?”
其实路霄也不知道《黄帝内经》讲的什么,但这种中医的东西一看就很高深,良寒这个小屁孩在自己面前装什么深沉?
良寒沉默了一下,撑起手腕坐起来。
路霄吓了一跳,直觉这个人好像要对自己不客气,起身就要跑,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被人一把按在了被褥里,良寒面无表情,手掌贴着路霄的后腰线用力地一捋,两个人坚硬的胯骨毫无预兆地碰撞到了一起,路霄嘶了一声,良寒动作简明毫不浪费,上一秒刚压住他,下一秒便在他臀大肌上精准找到了连接肌肉的环跳穴,用力地按了下去!
“我靠——!”
路霄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两腿下意识地想弹动,却被良寒早有准备地压住,下半身立刻麻了。
这感觉太酸爽了,路霄左手后甩,激动得想打人:“我操良寒你放开我,再不放我揍你了!”
良寒不为所动,牢牢地夹着他的大腿后侧,见这人居然还有精神反抗,手掌向下,沿着臀部的髂骨下侧用力地往两边一掰!那一瞬间精准的按压,已经不是酥麻了,路霄从来没有听到过身体会发出这样的弹响声,好像从盆底在某个角度上忽然被人撬开了,若不是他在趴着,现在估计能直接跪下去!
“还继续吗?”
良寒这个活畜生还是那样的不紧不慢,声音低低的,有些温柔、有些危险地询问:“路霄,你说我到底懂不懂?”
第39章 髂腰肌
路霄差点没喘匀气。
因为经常运动健身,路霄对肌肉走势和如何发力都非常了解,但是良寒显然比他更多了解一层:深层肌肉如何启动,肌肉和肌肉连接点的反应,怎么触碰一块肌肉让另一块生出反应,他摆弄路霄那架势用力且悠闲,感觉特别像个变态杀人狂在斟酌怎么给人分尸。
路霄又羞又窘,那瞬间不可自控的酸爽,让他生出一种要死要活的心情,他不受控制地哼唧了一声,极其没有威慑力地朝着良寒叫嚣:“赶紧放开!靠,良寒你是想杀人吗?”
良寒原本也没想拿他如何,见他挣扎得厉害,手上略微一松,即刻适时的撤开,可路霄哪能是凭白吃这个亏的人,一看他退开,立刻翻身弹了起来,心说你跟我耍流氓是吧,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一个翻转,朝着良寒合身便扑上去了!心说我刚刚我是被你按住了才打不过你,你看我跟你正面刚还能输?
良寒原不想和他闹了,可忽然耍赖的路霄把他吓了一跳,路霄伸手要锁他的手腕,他下意识地一个反手,啪地一声就把路霄的胳膊叩住了,腰和腿趁着刚刚的角度绞紧固定住,左臂直接压在了路霄的颈椎上。
想翻个身是吧?
标准的技术动作加上锁骨位置的精准卡压,良寒最少的力气让人又疼又痒,一下子卸掉了路霄刚刚所有的不服气,更有甚者,直接抽出了右手,掐着他正面的骨缝,按住了路霄的髂腰肌!
这一按,笑得路霄想断气……
无法形容那种天旋地转的无力,路霄刚被良寒这一摔摔得神魂颠倒,右手这一下的感觉更清晰了,不止是屁股有了感觉,腰也跟着有感觉,路霄浑身发抖着想蜷缩起来,激动到想蹬人,可良寒这人真是实打实地知道要怎么弄人,右手掰着他正面髂骨位置使劲儿地按,路霄这个经常打架的人原来走下三路还可以走这么有水准,搞得他控制不住疯狂大笑,笑到想直接打滚!
“我靠良寒!你碰哪里!”
良寒这人身上好像天生带着什么挂,他太知道怎么让人疼,又怎么让人高兴了,路霄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打不过,一边求饶一边在床上哈哈大笑!“寒哥寒哥,我错了,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错了!”
良寒压着他,恶劣地说:“来,说点好听的。”
路霄被他按得脸都涨红了,四目相对,路霄笑得发抖:“我说你妹啊!你放开!”
良寒看着他眼泪都笑出来了,脸上血气充足,表情又野又热情,他压着心头滚过的阵阵悸动,眉梢一挑:“你命令我?”
路霄声音都颤了:“我他娘地求求你行不行!……寒哥你最行,你最厉害,你撒手!”
他俩玩得太过了,路霄最后喊得嗓子都哑了,良寒家的猫不明所以,看他俩玩得热闹还跳上来助阵,大尾巴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良寒看着路霄求饶的样子笑了一下,终于舍得从他身上下来,路霄耳朵跟煮了开水一样嗡嗡地,没有听见他轻轻地说:“其实你可以命令我的。”
路霄大喘着气,刚才那几下已经笑懵了,伸手想抓他家的“老虎”,老虎纵身一跃奔下了床,让他抓了个空,路霄撑着自己坐起来,下意识去看良寒的闹钟,三点多了已经,良寒这位看短视频都要自我限时十分钟的人,竟然和自己胡闹了二十多分钟。
路霄看着良寒站起来整理那半边床铺,半信半疑地暼他,心说你也不是这么闲的人啊,你那时间宝贵得占用一点就像要杀了你似的,路霄恍惚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但是一时间又没琢磨明白,短促地凝滞住的氛围让他无来由的感觉到了不自在,想到他俩刚刚是不是……
“干嘛?”良寒抬起头,勾了下嘴角问他:“没玩够?”
说着目光意味深长地瞥了路霄一眼:“这么饥渴啊?”
“操!”路霄立刻炸了:“谁饥渴!滚滚滚!”
良寒靠着书架朝着他笑,一本正经地问:“不饥渴你紧张什么?”
路霄一怔,心里真他妈跳起来给他一个大逼斗!
良寒看着他,悠悠说:“你放心,大家文明社会,我不会强奸人的。”
他声音又轻又浅,偏偏咬字那么清晰,最后几个字听得人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