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对象是前男友上司(19)
大概是脑子里思绪纷纷,楚濑猜测的含义更让他喝口汤都咳得惊天动地。
连楚濑都看不下去了,伸手给岑蔚顺了顺气。但是青年眼带怜悯,越发让岑蔚笃定他想歪了。
男人的毛衣很薄,楚濑做这种拍背的动作倒是出乎意料地熟练,跟哄小孩一样,还递了一张纸巾。
岑建荪问得太直接,惹得桌上的奶奶和宣蓉青都无言以对。
老头子虽然身患重病,但仍然能被老伴掐得嗷嗷直叫,抱怨了一句:“我问问怎么了?”
保姆都不在,餐厅这边是一家人的场合。
岑蔚深吸一口气,“爷爷,这是我的隐私,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楚濑都快吃饱了,坐在桌前捏着玻璃杯玩,一边低声回答:“很行,我很满意。”
岑蔚刚要喝水,还好没喝进去,不然他怕自己又呛住。
坐在身边的青年还冲他眨了眨眼,眼神带着明显的揶揄,“爷爷你不用担心。”
“我和岑蔚合得挺来的。”
拥抱方面确实,楚濑也没更进一步的想法,两个人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性冷淡,凑在一起确实幸福感比之前强。
不用为了满足伴侣的需求假装满意,也不会因为不够热情争吵。
他们互相需要,彼此解决,楚濑很乐意给岑蔚树立人设。
宣蓉青低着头,没忍住笑,这个画面实在太难得了。
岑蔚在她的印象只是表面松弛,为人处世都是基于礼貌,哪怕宣蓉青是他的生母,也感觉很难和岑蔚亲近起来。
仿佛儿子在那件事之后长成了关在壁橱里的人偶,即便余温尚存,仍然没有展望未来的盼头。
这个瞬间,岑蔚好像生动起来了。
岑家的两个老人都岁数不小了,老年人本来就基础病很多,岑建荪在儿子死亡那年就深受重创,如果不是企业还要他支撑,他可能也不会挺到现在。
岑建荪被老伴捏得叫出了声,很没面子,隔了好几分钟才看向楚濑,问:“那阿蔚对你好吗?”
楚濑已经很多年没走过亲戚了,这个瞬间有种小时候轮流被三姑六婆问候的感觉。
这个问题和「你这次考试考了几分没什么区别」,楚濑从小什么都平平,不会倒数,也不会排名在前,回的都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还行。
但这个时候明显不能回一句还行。
他认真地回答:“特别好。”
岑建荪是最诧异岑蔚闪婚的人。
老头之前态度强硬,表示岑蔚三十岁不结婚就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男孙媳妇。
名单都列好了,都是前几年圈子里哭天喊地说自己儿孙出柜了的朋友推荐。
人选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职业从学生到房地产大佬的全职儿子不等。
照片也整理成图库相册备好,以岑蔚不结婚自己死不瞑目为要挟,催促孙子去挨个相亲。
结果这小子被绿得人尽皆知,居然也没有半点生气。
情绪也挺稳定,表示爷爷你要是想看我结婚,就努力多活几年。
求生是人的本能,岑建荪倒是想,但他也活得够长了,「莲心」是他父亲创办的,从普通的伞铺到一个国民企业,在岑建荪的领导下飞速发展。
没人不希望自己后继有人,他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儿子和姘头厮混死亡的事实,几年后又接受了孙子的出柜。
大家都以为岑建荪刻板,是个彻头彻尾的封建家长,他在这方面反而看得很开。
他希望心血继承,也希望孙子幸福,不是逃避相处,是需要一个他走出来的机会。
岑蔚根本不是真正的不婚主义,他只是被父亲的私生活阴影笼罩,被迫把自己摘到了那个对立面。
距离岑建荪的「三十而立」计划才过去半个月,岑蔚就结婚了。
对象眉清目秀,和岑蔚坐在一起感觉差了十岁。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质差别太大,导致岑建荪生出了孙子长得还挺着急的感觉。
他问楚濑:“能给我说说么?”
老头长得凶,但眼神挺和蔼的,楚濑想到了在他小时候去世的爷爷。
对方也是这样头发花白,一脸凶相,但小孩们根本不怕他,因为老头兜里总是装着糖。
楚濑看向岑蔚,把问题抛给了对方,“你说吧。”
然后低着头凑到岑蔚耳边:“我要整合一下素材,你先应付一下。”
岑蔚都没想到楚濑还挺上道的,他还不忘给楚濑满上饮料,一边说:“我和宝宝在一起……”
岑建荪:“宝宝?”
他说完都觉得肉麻,诧异地看着岑蔚,活像岑蔚被人夺舍了。
老太太咳了一声:“你懂什么,人家这是两口子的情趣,谁跟你一样木头一根,结婚了还连名带姓喊我的。”
这家的长辈关系倒是挺好的。
楚濑在车上听岑蔚介绍过,他父亲因为事故去世了,吃一顿饭的功夫,也觉得对方家里氛围不错。
不是他想象里的豪门金碧辉煌实际上亲子关系冷冰冰,简直什么话都能问。
尺度……也挺大的。
岑建荪被老婆催促喝汤,一边示意岑蔚继续说。
岑蔚也觉得肉麻,他谈恋爱的经验说有限都是约等于,和沈珂一起也没什么印象深刻的桥段,这个时候编得有些困难。
坐在他边上的楚濑不想喝椰汁了,指了指刚才桌上的空瓶,问岑蔚:“那个汽水还有吗?”
是凤梨汽水。
岑蔚站起来去冰箱拿,大户人家冰箱和餐桌都离得远,方便楚濑编故事。
造谣对象不在现场,楚濑松弛了很多,“岑……阿蔚每次见面都会给我拥抱,会陪我一起吃烤得脆脆的虎皮青椒,还会陪我一起打游戏的。”
“也会和我一起遛狗。”
宣蓉青很是诧异:“遛狗?”
岑蔚小时候被狗咬过,就算长大了也不喜欢狗,这点宣蓉青心知肚明。
她发现自己更不了解儿子了,但那股对「楚濑可能是岑蔚租来的」想法淡了几分。
毕竟楚濑还拿出之前岑蔚发给他,证明有给大财喂过狗粮的照片和视频。
老头老太太也看了,啧啧称奇:“果然还是要谈恋爱才能脱胎换骨,都能忘了被狗咬过的痛了。”
宣蓉青点头,她和岑蔚表现出的温柔一样,笑着说:“小时候还哭着说最讨厌狗狗了。”
岑蔚拿了新的凤梨汽水过来就听到了这句话。
他看向楚濑,对方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和你妈妈说你给我遛狗,他们说你小时候被狗咬哭了。”
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岑蔚有些无奈,“那都过去多久了,我是成年人了。”
奶奶说:“那我还记得你上高中的时候还隔壁养的泰迪吓到呢。”
这事听起来就很丢人,岑蔚跟楚濑解释:“那是因为他们家泰迪很喜欢爬人腿上。”
楚濑撑着脸自己给自己倒凤梨汽水。
屋内暖气开得很高,岑蔚都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毛衣,楚濑脱了外套还是一件薄绒卫衣,里面还有一件衬衫。
可能穿得有点多,再加上喝了热汤,楚濑白皙的脸上都被熏出了红。灯光撒在他含着笑意的眼底,看向岑蔚的时候,几乎让身边的男人有些恍神。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楚濑翘起的唇角。
虽然岑蔚认识楚濑也不算很久,也看得出青年很少笑,一笑右脸会露出浅浅的酒窝,足够打散气质的淡然。
这仿佛拉响了岑蔚身体的警报,足以让他仓皇转头,楚濑没注意到,只是感叹了句:“你长成这样居然怕狗。”
岑蔚高大英俊,这种黑色的高领毛衣也能看出薄薄的肌肉轮廓。
他的皮肤也挺白的,作为一杯倒的差劲酒客,脸红其实很不符合他给人的表面精英感,帅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他俩一个看一个躲,同桌的三个家长看得津津有味。
宣蓉青和婆婆对视一眼,笑得合不拢嘴,老头子一边喝汤一边问:“那你见过小楚的家长了吗,改天一起吃个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