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有财产(88)

　　电视有什么好看的？简豫果断摇头。
　　“哦。”李君臻说，他也不在乎简豫的反应，声音带着拖音。
　　简豫自己找了话题：“今天忙了什么？”
　　李君臻看了他一眼，说：“北上开会，下午又去了片场，是认识的导演，他现在走不开，只能我去找他了。一天就天南地北都跑了个遍。”
　　“有收获吗？”简豫想说那么辛苦，但是这是李君臻自己愿意做的事，辛苦也甘之如饴。
　　李君臻点点头：“下一步就差不多能签下长期合作的导演了。”
　　“恭喜。”简豫回。
　　李君臻转过头，笑着看着他：“真心的？”
　　简豫无语，“我只有在我不会再联系你上骗你，其他事上还没有不诚信过吧？”
　　就事论事，简豫还给他升华到其他方面上了。非要和他聊感情是吧？
　　“戒指带了吗？”李君臻突然开口问。
　　什么？简豫一愣，李君臻继续提醒：“那对素戒。”
　　简豫一脸见到鬼的表情，他示意李君臻等了一会儿，回到浴室翻了一会儿，重新坐到李君臻的身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次坐下来的大腿都贴在李君臻的腿上。
　　李君臻怀疑地瞥了简豫一眼，简豫混似没有注意到，把手掌张开给他看。
　　两枚戒指躺在他的手心。李君臻立刻就不关注简豫的小动作了，盯着那枚戒指看个不停。
　　他伸出手，用眼神示意简豫自己能不能拿过来？
　　简豫轻轻点头，李君臻拿了起来，问：“是以前那两枚吗？”
　　简豫说：“对。”
　　“怎么找回来的？”
　　简豫想了一下：“那块地我承包了下来，然后就可以找了。”
　　李君臻愕然，眼睛瞪得溜圆。
　　每次吃惊都这个样子，好可爱。简豫好想抱一抱他，声音不由低了下去：“又不是什么好地皮，我愿意做冤大头，谁还来跟我抢吗？”
　　他看李君臻在听，就继续道：“况且那块地连着沅寒的度假山庄，我给他重新修路，他高兴就来不及。”
　　你还知道你是冤大头？李君臻觉得简豫实在太夸张了，“……也没见你之前那么重视这对戒指？”
　　简豫伸出手，把其中尺寸是他的戒指拿了过来，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说：“所以很后悔，你在身边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你离开了，又控制不住想你，总要找点事做吧？”
　　他戴好给李君臻看：“这两年，还好我身材保持的不错，没有不合适。”
　　简豫从来不做任何力气活儿，更不下厨房，手保持的相当好看，手指修长有力，指甲修剪整齐，即使戴上戒指，人的注意力还是主要放到他的手上。
　　总觉得简豫的话里有话，难道他身材有变化吗？李君臻有些疑惑上了，他把戒指放在手上转了两圈，正要还回去。
　　简豫突然出声问：“你怎么知道我把戒指找回来的？”
　　李君臻抬眼看他，回道：“你忘了，我去过你家。”
　　那次。简豫有印象了，他笑了，然后坐直身体，把李君臻的手握住，把那枚戒指套在李君臻的手指上。
　　“本来就是一人一个……”简豫垂着眼睫说。
　　光线落在他的睫毛上，李君臻每次都觉得简豫的睫毛长得像作弊，接吻的时候，偶尔都会被刮到。
　　感觉到手指上的冰凉触感，知道简豫已经把戒指戴上了，他想起了自己那时候的事。
　　“本来我还自己折了一对戒指，纸做的，叫夜光指南针戒指，跟电影学的，”李君臻的声音放得很轻，仿佛情绪都回到了那时候，“我特别希望，你送我戒指是真心的，所以我把夜光戒指也送给你，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我会永远爱你……”
　　简豫伸手搂住了他，李君臻继续道：“但是，我听到了你和殷全颖、江沅寒他们说的话，还有，你还跟一个陌生的男孩子在一起……多可恨？”
　　简豫去吻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宝贝，忘了那些好不好？”
　　李君臻笑，“这都是发生过的事，我也不敢再相信永远，我都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你，我不知道你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的真的有能力爱别人吗？”
　　“你说的我好像不是正常人，”简豫反驳他，他抚摸李君臻的背，似乎在给他顺气，“我分得清，什么是我想在乎的，什么是不想失去的。我爱你，宝贝。我希望能让你开心，不管你想从我身上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愿意给你。”
　　“如果是让你离开我呢？”李君臻冷不丁说。
　　简豫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扶起他，看着他的脸。
　　“不是说，只要你能做到的，你都愿意给我吗？”李君臻继续激他。
　　简豫说不出来话，眼睛全是不愿意。
　　李君臻不说话了，无声地等着他做决定。
　　简豫表情挣扎，忽然他捉住李君臻的戴着戒指的左手，低头亲吻他的戒指，说：“宝贝，你除了我，还有其他喜欢过的人吗？”
　　什么？李君臻皱眉，这算什么问题。
　　“骆聿不算。”简豫说，“你连他喜欢你，都不知道。”
　　李君臻：“……”
　　简豫说：“除了他之外，还有吗？”
　　他看着李君臻：“其实你根本不在乎周围的人吧，宝贝，与其说你比较冷淡，实际，你根本对外界缺少关注，你写剧本，大多数都把外界当成你的观察对象，你总是站在上帝的角度，走进你心里的人，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我有庄娜，有团队，还有裴月……”李君臻觉得简豫在胡说，列举出他在乎的人。
　　简豫却笃定地说：“他们构建了你的社会关系，这种关系很稳定，你很喜欢，所以你会尽量维系这个关系，但是在意他们的时候，是不是从我这里找不到定位的时候，才把目光移到他们身上？”
　　“胡说八道。”李君臻推开他，像是遇到危险的小动物，脊背的毛发都竖起来，身体紧绷着。
　　简豫却不许他放弃这场谈话，“这段时间，是不是你把他们推了出去，他们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你又不知道再怎么做了？”
　　李君臻的瞳孔微微放大，简豫摸摸他的脸：“君臻，归薏是已经不在了，但你不是一个人。”
　　他亲亲李君臻的眼睛， “我以后不再推开你了，我会陪着你。”
　　不知何日，李君臻的眼睛浮出雾气，即使这么多年，但是提到姐姐，还是让李君臻难过得不能自已。
　　简豫感觉自己的肩膀上热热的，温热的液体渗透衣料，沁到他的皮肤上。
　　他揉了揉李君臻的头发，轻声道：“困了没有？”
　　这时在为自己掩饰吗？李君臻的眼泪忽然没了，当年是简豫出了钱，让他能够继续接下来的基本生活，后来又是简豫的出现，为迷茫的他，指出了新的方向。
　　其实简豫早就给了他夜光指南针，告诉他不要迷路。
　　不过，他们还是走错了路，一直迷路了那么多年。以前的简豫把感情当调剂品，从不上心，李君臻又太年轻，初入社会就碰到了简豫。
　　错位的感情，当然没有好结果。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
　　李君臻靠着简豫，想了一会儿，思绪却越来越停滞，他打了个哈欠，用模糊的声音道：“我困了。”
　　“好。”简豫抱着他去了卧室。
　　李君臻钻进被子，简豫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不能前功尽弃，他想。
　　他走到门口，关掉了卧室的灯，准备在将房门带上的时候，他还是问道：“真的……”不能一起睡？
　　还没说完，李君臻出声道：“关门。”
　　好吧。简豫又住了一晚沙发，第二天，他和李君臻商议要不到他那里住吧。
　　李君臻觉得他真娇生惯养，道：“你知道吗，我到现在都还觉得我脑子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