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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区日记(62)

作者:碳基老爹 时间:2023-09-19 10:28 标签:年上 狗血 架空 军政

  自打伤情好转为沙卡勒卖命,他又看了很多没有脑袋的残躯,或单一颗停在路中央的头颅。生存摊开的牌面走不出生死,但无论去抽哪一张他都得拎清楚,否则下一具被示众的尸体会是谁,他不能让猴子三人因为自己的错误去承受这些毋需有的风险。瓦纳霍桑容不下“万一”,也不允许“如果”,他没有时间等待情绪消磨干净,命运递过什么他适应什么。
  他靠想着杜敬弛扛下病痛,同样靠这八个月一寸寸掐断疯长的芽苗。
  可杜敬弛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怎么控制不住地拥上去,急于把握幻境,又比杜敬弛更快反应过来温度真实,克制也贪婪地感受情绪复苏。
  杜敬弛看着他,贴住脸侧的手,带着未过劲的哭颤说:“你跟我走,我带你走。”他握着孟醇手腕,用力吸了吸鼻子。
  “我不能走,”孟醇松下肩膀,停在鼻尖相交的距离,“我回来看妈妈。”
  听见他说妈妈两个字,杜敬弛心疼得好像有一双手抠进肉里,生生钳烂五脏六腑,呼吸急促起来重复道:“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他总是想如果。如果人没有掉下直升机、没有发现被风吹落的纸条、没有比砖头还笨重的卫星电话、没有交易,没有吵架,没有叛逆,一切会更好吗?
  可怕的是倒完带,杜敬弛都找不出半点不好,甚至于有勇气去想,如果瓦纳霍桑是遇见孟醇必不可少的一段,栽就栽了。
  他就是有这么想孟醇。
  杜敬弛一瞬间哭得厉害,孟醇连忙把人抱进怀里,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
  杜敬弛不知道还能怎么离他近些。
  如果今天刘姐没有发现孟醇呢?孟醇这么聪明,这间屋子又这么小,他只要随便走进徐妈的卧室,就能在一众遗物当中找见端倪。他要独自面对这些吗?
  孟醇凭什么得承受这些?
  “跟我走...跟我、跟我走,求你了,求你了孟醇,我——”杜敬弛哭着挣开怀抱,双手捧住那张骨骼分明的脸,额头紧紧抵着孟醇的,“我好想你,嗝呃,我好想你...我们晚点再回来好不好?”
  孟醇闭眼道:“...好,跟你走。”
  杜敬弛挤着他的脸肉,哽着嗓子说:“跟、跟我走。”
  “去哪都行。不哭了。啊?”
  哭声越哄越大。
  通明的白天,阳光晒进来,下巴上的泪痕一清二楚,鼻涕口水乱七八糟混着。孟醇拿着衣服给他一点点擦干净,末了被那双通红的眼睛一盯,忍不住涌起一阵伴随亲吻冲动的爱怜,随手揉乱杜敬弛浓黑的头发。
  “我想洗澡,”杜敬弛胸膛起伏,说话一抽一抽的,“洗洗洗头。”
  孟醇托着他的屁股,把他从床上抱起来,往怀里颠了颠:“走,洗澡去。”
  他们挤在浴室里,想起底曼的大澡堂,也是一根金属管嵌在墙上。老旧的热水器氧化严重,暗中发着黄光。
  水烧一阵停一阵,孟醇准备先把杜敬弛头发处理了再冲身子。
  杜敬弛坐在矮一点的小马扎上,伸长手拉开洗手台下的柜子,里头摆了两瓶洗护,都是之前带来的。刘姐家里孩子多,他要是得在村里过夜,就跑上来冲凉。他一个人懒得等水热,常洗冷水澡。
  孟醇见他对家里熟悉的样子,迟来地问道:“你今天怎么知道我回来?”
  杜敬弛看着他,憋回一个哭嗝:“刘姐以为进小偷了才给我打电话。要不是我坐飞机快,就是警察来逮你了。”
  孟醇失笑:“你跟刘姐这么熟了?帮我看家啊?”
  杜敬弛转过身,背对着他,等孟醇坐下。
  “我乐意。”
  孟醇看着那两条舒展自如的腿,才发觉时间很久了,足够骨头长起来。
  杜敬弛仰着脑袋,后颈刚好抵住孟醇膝头的弧度。
  “烫不烫?”孟醇手上茧厚,摸不出确切温度,只能一边沾湿头发,一边问杜敬弛。
  杜敬弛听他说话,原本往下看的眼睛滴溜转上来。刚哭过,眼睛发涩,眨啊眨的。
  孟醇没开灯,怕晃着他。浴室无窗,昏暗,全靠客厅的光透进来。
  这双手也有轻柔的时候,掌心挡着杜敬弛绯红的耳朵,为他浇湿头发,洗净泡沫。


第73章
  中午阳光最大的时候,杜敬弛睡在床铺外侧,将孟醇围在墙壁和自己之间。他累坏了,眼皮肿肿的,蜷身挤着孟醇的手臂和肩膀,睡得像只小猪。
  挂在客厅晾晒的湿衣服不晓得被风吹了多久,已经能打在一块,发出扑簌扑簌的声响,混杂在知了不休歇的鸣叫里。
  孟醇感受到肩头散发的热度,疲惫逐渐让杜敬弛解成一滩水。
  下午六点的时候,杜敬弛先醒了,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孟醇,静悄悄地下床,穿上风干的衣服,把客厅和徐妈房间的一些东西收进抽屉里,接着用只剩几格电量的手机给刘姐发了短信,让她别担心,要是见面了,也别说什么草娃娃的事情。
  刘姐回复很快,但杜敬弛不大想重新点开界面,他坐在硬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脑子很乱。事情都不是复杂事情,却找不到一个头和尾,从哪开始、怎么结束,全是问题。
  孟醇可以突然出现,同样能够再次消失,等那个时候他又该做什么?杜敬弛顾虑到这里,胸口发紧,打住不再去想了。
  听见孟醇翻身的动静,杜敬弛走到卧室门边,看见他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睡觉的样子,心情跟昨晚刚找着他那会儿似地挪不开目光。也雀跃,这人还是他的。
  孟醇睁开眼,窗外黄昏了,杜敬弛倚着墙,脸被夕阳分得一明一暗:“就醒啦?要不要多睡一会?”
  孟醇揉着眼睛坐起来,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我们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杜敬弛陪着他在洗手台前刷牙漱口,看着牙刷柄在孟醇嘴角带出的星点泡沫,心跳莫名加速,好像他俩是正准备避开世俗目光,即刻打算私奔的人。
  孟醇并拢手掌,放在水龙头下掬起水,弯腰往脸上一泼,三两下收拾齐整,揪着衣领把脸一擦,抬头与杜敬弛视线相撞,伸手揽过那截腰肢,低头亲了他一下。
  杜敬弛穿着没有打领带的西装,昨晚宴会前喷洒上去的香水味已经被孟醇彻底洗净,氲着沐浴露与阳光晒后的馨香,仿佛在哪儿藏了一捧看不见的花。
  夜色刚晚,杜敬弛锁好门,抓着孟醇还没走下两节楼梯,突然停住脚步,在孟醇视野里偏回半张脸,垂眼盯了几秒墙角黄绿的霉,扭头转向他,问:“孟醇,你怕吗?”
  孟醇从更高一阶的地方走下来,站在杜敬弛身边:“怕什么?”
  杜敬弛低头道:“你怕有人骗你吗?”
  楼道半晌只有这句话的回音。
  “你骗我了吗?”孟醇深深望着他,良久说道,“如果不是,我不会怕。如果是,也不会怕。”
  “为什么?”
  “怕没用。”说完捏了捏杜敬弛的手,反问他,“你怕吗?”
  杜敬弛抬眼:“我怕什么?别人骗我吗?”
  他刚想说不怕,手就被孟醇提到空中晃了晃。
  杜敬弛一把扯过孟醇,揪着他的领子狠狠吻上去。啃咬那张嘴唇的时间里,杜敬弛充分向对方证明了他的胆量,并借机考虑起另一个问题,自己是个会害怕的人吗?
  孟醇压着他继续深入突如其来的吻,杜敬弛在狭小的台阶上不需退一步远,后脑勺就撞进孟醇掌心,被搂着腰抵在墙上亲到窒息。
  杜敬弛头晕脑胀地想怕是什么感觉。但他只有模糊不清的概念,套在瓦纳霍桑的形状里,那是面对生死存亡最直观的感受,似乎不是给这个问题最好的答案。
  就没人骗他,顶多是瞒着,像小时候家里人说他还小,等以后才好告诉你。现在他二十六了,再回头看,也从未亲历过任何针对性极强的骗局。
  独亲耳听见阿盲的自白时,他有那样一种遍体生寒的愤怒存在,膈应到今天都不愿与这个人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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