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这该死的兄弟情(36)
程亦珩对他好,给他买药,担心他心情不好,怕他口苦,给他买糖,是心甘情愿。
这大概就是尽职尽责和心甘情愿的区别。
可惜幸池从小到大体会到的多是尽职尽责,心甘情愿少之又少,因此每一份都弥足珍贵。
他对程亦珩道:“那我们接着做好兄弟,我挺喜欢你的。”
程亦珩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弯着眼睛:“什么时候不是了?”
我们什么时候不是兄弟了,从帮助你的那天,到现在,可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什么时候不是了?
什么时候才能不是呢?
幸池以为程亦珩的意思是,他们会一直是好兄弟。
他点点头,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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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幸池咳得不能自抑,上午只是流鼻涕,晚上开始咳嗽。
不敢咳得太大声,只能压着咳,怕吵到其他人,只是喉咙里的痒意压不住,咳嗽时无可避免发出动静。
“幸池。”程亦珩喊他。
幸池想,果然还是吵到人了,想着又咳了一声。
“去喝药。”程亦珩的声音放得比较低,“袋子里有止咳的,喝了看能不能好点。”
幸池:“有吗?”
程亦珩:“有,我买了。”
“算了,我找给你,你别下来了。”邻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程亦珩下了床,走到幸池床位,在他桌上找药。
“我那儿有枇杷膏你要不要?”幸池对床上拱出一个脑袋。
幸池意外:“你还没睡?”
谢臻打了个哈欠:“准备睡了,刚在看漫画。”
“哦。”
谢臻:“不过你怎么突然感冒了,昨晚看你还好好的,今晚就咳成这样。”
“不过也不奇怪,可能这几天温差太多,注意保暖,对了,我那你要不要?”
“不用,他这儿有。”程亦珩接口,拿了药,倒了点水,向后退到幸池床边,“把药喝了。”
幸池从被子里钻出来,坐在床上弯腰
拿程亦珩手里的药。
程亦珩挡了一下:“把衣服披上。”
幸池床上没外套。
程亦珩看到幸池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了递给他。
在幸池去接的那刻,程亦珩抬手触上他的额头。
幸池弯着腰愣住。
“还好,没烧。”程亦珩把手收回来,声音平静,“把药喝了。”
他这才将药和水递给幸池,幸池把药就着水吞了,几分钟后,程亦珩又给他喝了止咳的糖浆。
“这么喝没问题吧?”谢臻在身后问。
程亦珩答:“没事,我以前感冒我妈就这么给我喝的。”
他补充:“我妈是医生。”
这还是幸池第一次听程亦珩提起他母亲,不等幸池表示好奇,谢臻已经惊叹:“你妈是医生啊,那好厉害。”
在大部分人眼里,有一个医生母亲都很厉害。
程亦珩淡笑,谢臻又问:“那你爸干嘛的?对了,你妈哪个科室?”
“心外。”程亦珩把幸池递过来的杯子放到桌上,把药装好,“我爸……搞IT的,软件开发。”
谢臻:“哎?那也是我们这个专业出来的?怪不得你转过来,子承父业。”
程亦珩装着药没说话。
谢臻接着问:“你怎么不跟你妈学医,我觉得医学专业也挺好的,IT听着不错,学多了秃头,最近我就在掉头发,不过你俩看着头发不错,都挺茂密,不知道能撑几年。”
幸池咳一声,由于感冒,说话带点鼻音:“别咒我们。”
谢臻嘿嘿笑,程亦珩跟着笑:“学医也秃头。”
“那你家不是秃头高危户,哈哈哈你爸你妈,还有子承父业的你,把掉头发的两个行业包圆了。”
程亦珩将台灯关了,后退几步:“幸池。”
幸池:“嗯?”
程亦珩:“好好睡觉,还是不舒服跟我说,明天带你去吊盐水。”
幸池不想吊盐水,他哦了一声,心道就算有咳嗽也要忍着。
程亦珩上了床:“晚安。”
幸池:“晚安。”
谢臻跟着嚷一声:“晚安。”
张星文其实
早就醒了,就算不醒也被这嗓子嚷醒了,但他没有生气,耷拉着眼皮要闭不闭地补了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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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色躲进云里,次日被白日的光辉掩盖。
今日天气依旧不好,多云,幸池总觉得要下雨了,但这雨一直没下。
清晨起来时宿舍里暗得很沉,阳台外天阴而冷,看得人也没什么精神。
“今天天气不好,大家还是穿厚点,尤其是你幸池。”谢臻从外面刷完牙进来,打了个抖索,“不行,我还得加件衣服。”
“上午什么课?”
“那我们先走了。”
“程亦珩,要不要给你们带早餐?”
程亦珩摇头:“不用了,我们去来得及。”
他看向在收拾东西的幸池,提醒:“把水杯和药带上。”
幸池说话带着鼻音:“药我可以回来喝。”
“你早上那次是不是没喝?一天三次。”程亦珩提醒。
幸池默默把药装上。
“好了。”
“你是不是没穿秋裤?”
幸池提书包的动作顿住,迟缓转身。
程亦珩温声重复:“是不是没穿?”
幸池:“……”
程亦珩:“穿上。”
他嗓音温和,幸池却从中听出一股坚决。说实话,很久没人对他这么说话了,幸池从初中开始就没人管他穿什么了。
他的衣服自己搭配,想买什么自己买,穿没穿秋裤只有自己知道。
哎,程亦珩怎么知道的?
幸池很久没穿过秋裤了,他读中学的城市并不是很冷,冬日一条厚点的裤子足以度日,因此他没有穿秋裤的习惯。
可是,哪有管人穿不穿秋裤的啊~
程亦珩看了眼手表,抬眸时神色如常,语气堪称温柔:“你还在感冒,加重的话,可能我真得带你去挂盐水了。”
“是不是没有?”
幸池摇头:“有。”
返校的时候,季晓芹给他往行李箱塞了两条,让幸池压到宿舍的柜子里。
在程亦珩的坚持下,幸池把两条秋裤找出来,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被兄弟逼着穿秋裤的
一天。
偏偏他还不反感,还有点快乐。
他怀疑自己是个受虐狂。
幸池把秋裤拿出来,将外面的裤子脱了,他里面确实没穿,两条长腿露在外面,长而笔直。
程亦珩把阳台的门拉好,确定一点风都不会进来,一点都不会被外人看见。
幸池将秋裤穿好,套上裤子,行动时感觉腿上多了一层束缚,但很暖和,
出发前,程亦珩拿了条围巾给他戴上。
幸池现在不冷,有点热,出去时觉得温度正好。
围巾是程亦珩的,洗得很干净,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让幸池想到开在阳光下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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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下起了小雨,风裹着雨,空气又冷了几分,中午雨大了。
幸池没带伞,程亦珩带了,程亦珩站在教学楼的台阶上,撑开伞,前面的雨水顺着伞顶滑落,黑伞在幸池头上罩下一片阴影。
脚踏在地面上溅起水花,裤脚不可避免地湿了点,好在不是很冷,风吹过也没有那种刺骨的感觉,幸池低头就能把下半张脸埋进程亦珩的围巾里,鼻尖满是围巾的馨香。
周身是程亦珩的味道,和着清凉的雨水和刺人的微风,化作一股冷香。
幸池把脸半埋在程亦珩的围巾上,肩膀挨着程亦珩的。
伞不是很大,雨势渐大,两个身高超一米八的大男生撑一把伞,有些拥挤。他们需要紧紧贴着才不至于被雨淋湿,但两个人走在实在拥挤,身边全是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