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25)
贺兰牧抬头看了看走廊前后两个摄像头,嘴唇微动无声地骂了一句,而后弯下腰将一条胳膊从祝宗宁的膝弯下穿了出去,使了点劲把人给抱了起来:“祖宗,别闹了行不行?”
祝宗宁在双脚离地的瞬间被吓得惊呼了一声,但刚刚还各种折腾撒酒疯,这会儿却很配合地伸胳膊搂住了贺兰牧的脖子,脑袋枕在贺兰牧的肩窝处,又嘀咕了一遍:“头好痛。”
贺兰牧拿下巴在他脑门上蹭了两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其他客人震惊的目光中上了电梯,下楼后又从大厅走到停车差,气息都没怎么变,直到把人塞上了自己的副驾驶,才腾出手到祝宗宁的脑袋上给他揉了两下。
醉鬼反正记不得他今天说过什么干了什么,贺兰牧手上稍微使了点劲,给他按摩一会儿,等人迷迷瞪瞪睡着了,又往他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小混蛋。”
副驾驶车门没关,贺兰牧凝神看着瘫在那已经睡过去的祝宗宁,从口袋里掏了根烟点了,深深吸了口,吐出一口烟圈。
黑漆漆的地下停车场里头没什么亮光,贺兰牧指间夹着那根烟,其实没吸几口,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很快燃烧殆尽了。
贺兰牧把烟头往地上一扔,抬脚踩灭了,手上用了点劲关上副驾驶的车门,而后绕过车头上了车,很快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第30章 招人疼,也招人恨
祝宗宁这回是真喝大了,醉得彻彻底底,贺兰牧一路把车开回家他都没醒一醒的意思,等到了他家车库,贺兰牧连喊了几声也没能叫醒,只好又一路把他抱回楼上。
折腾一圈已经很晚了,贺兰牧进家门直奔浴室,衣服都没扒就把祝宗宁扔到了浴缸里。
热水浇在身上的时候祝宗宁才有点悠悠转醒的迹象,醒来第一个动作是把正要扒他衣服的贺兰牧给拍开了。
劲儿还不小,“啪”的一声,贺兰牧被打得愣了下,看了祝宗宁一眼,转而去解他皮带扣:“还知道不让人碰你啊?”
祝宗宁刚被贺兰牧接上的时候还有点意识,这会儿已经彻底迷迷瞪瞪了,口齿不清地吐出来个字:“脏。”
贺兰牧嗤笑了声:“不脏你能硬得起来?”
祝宗宁本来劲儿就没贺兰牧大,更何况醉成这个鬼样子,更完全不是贺兰牧的对手,很快就被贺兰牧抽掉了皮带,露出里头的内裤来。
黑边的,这款式祝宗宁有一沓,贺兰牧甚至替他手洗过。
他眼也不眨地继续扒祝宗宁身上的衣服,认定这醉鬼已经醉成一摊泥只能任他摆布了,没成想祝宗宁冷不防伸出手摁住了他后脖颈,弄了他一身的水,直接把他压在了胯上。
“贱东西。”祝宗宁口齿不清地骂人,“扒爷裤子要干什么?”
但贺兰牧被他摁住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反应过来的瞬间就从祝宗宁胳膊底下躲出来了,撑着浴缸的边缘看着祝宗宁:“你说什么?”
然而祝宗宁哪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上身衬衣被水弄湿之后粘在身上不舒服,他完全忽略了贺兰牧的话,开始专心致志对付身上的衣服。
但他手指不听使唤,扯了好几下也没能成功解开扣子,还是贺兰牧伸过手去帮了忙,一边替他把湿衣服脱掉一边问:“知道我是谁吗?”
祝宗宁迷茫地看着他,没认出来,迟钝的大脑不知道转了几个奇形怪状的脑回路,半晌喊了一句:“赵虔你给我找的这是什么玩意!”
再好脾气也要忍不住了,贺兰牧眉头瞬间拧成了个“川”字,狠狠磨了两下牙才忍住想要动手的冲动,拿花洒往祝宗宁身上冲,声音发沉,带着火气:“我是贺兰牧。”
“贺兰牧……”回家之前祝宗宁还又骂人家又冲人家撒娇,这会儿酒意彻底上了头,又好像不记得这是谁了,重复了一遍贺兰牧的名字,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歪着脑袋就要睡。
贺兰牧伸手托住了他的脑袋,往他脸上掐了一把:“祝宗宁,你看清楚我是谁。”
他过去那几年玩散打、飙车,有段时间还去野外探险,手掌粗粝,指腹上大大小小有不少茧,以前祝宗宁没少嫌弃他手太粗糙,但这触感很特别,祝宗宁潜意识里都有熟悉感,伸手握住了垫在自己脸上的手:“你还能是谁,贺兰牧你有病啊。”
“我没病,我干干净净。”贺兰牧又往他那细皮嫩肉的脸上掐了一把,“倒是你,得洗洗干净。”
祝宗宁是娇贵,皮肉禁不住暴力,贺兰牧其实没怎么使劲,掐了他两下都把他下颌角掐红了。
贺兰牧摩挲着被自己掐红了的地方,有点心疼了。
可眼前这人招人疼,也招人恨。
其实贺兰牧不是不知道祝宗宁的德行,他跟祝宗宁谈恋爱,从来也从来没想过让祝宗宁立马变乖,更没想过去改变祝宗宁。
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祝宗宁,骄纵、张扬,那么鲜活自在,明亮得在闪闪发光,几乎是见着面的那一瞬间贺兰牧就被他吸引了。
贺兰牧自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早些年折腾出来的事情,在寻常人看来也是离经叛道得没谱,他没法喜欢上一个踏实安稳的人,所以祝宗宁的好和坏他都照单全收,他贺兰牧心大,盛得下。
但他也是真的没想过,俩人才从他那小商品房搬进祝宗宁这豪宅,才不过两个晚上的时间,祝宗宁就原形毕露了。
这小混蛋,用得上他的时候,装得人模狗样老实巴交,一旦用不上了,翻脸比谁都快。
贺兰牧大拇指摩挲过祝宗宁薄红的唇角,终于放过了那一片软肉,转而伸手试了试浴缸里的水温,从干衣架上拿了祝宗宁的浴巾,把人捞出来一裹,送到卧室的大床上,而后关掉了主卧的灯,拎了个枕头转身进了次卧。
第二天贺兰牧醒得很早,听见了厨房里头有家政在弄早饭的动静,就翻身起了床。
去洗漱的时候路过主卧,他往那边看了一眼,主卧的门仍旧关着,看样子醉鬼到现在还睡着,可见是真醉得不轻。
贺兰牧收回目光,趿拉着拖鞋走进洗漱间,挤了牙膏开始刷牙,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去外面吃,就原来家楼下的早餐点儿,一鸡蛋灌饼再带根油条,弄上碗豆腐脑,别提多香甜了。
祝宗宁挑剔,这些天都是自己在家弄早饭的,他还怪想那一口的。
这么盘算着,贺兰牧刷完牙洗了把脸,也没拿毛巾擦,带着一脸水就往小次卧走,他自己带来的行李箱堆在那,里头还有两件没整理出来的大背心。
这次的款式是纯黑的,以前贺兰牧不爱穿,大夏天穿一身黑,怪热。
但现在也没得挑了,他不想去主卧衣帽间翻自己衣服,就随便抖搂了两下往脑袋上一套,回到次卧揣上自己的手机就准备出门。
奶糕窝在它自己的小窝里头舔毛,板凳腿儿却是一副生怕被落下的样子,晃着尾巴在贺兰牧身边转,贺兰牧于是又折回去拿了牵引绳,冲板凳腿儿说:“走,今儿咱不吃狗粮,早餐摊给你买个肉饼吃。”
他弯下腰给板凳腿儿套绳子,没弄完,主卧的门“咔嚓”一下开了。
祝宗宁从门里走出来,脚步虚浮好像是还没醒酒,一眼看见蹲在家门口给板凳腿儿栓狗绳的贺兰牧,不高兴地往前蹭了两步:“贺兰牧,你去哪啊。”
贺兰牧把狗绳栓好了,牵住另一头,直起身来说:“遛狗。”
祝宗宁又往前蹭了两步,靠在了一侧墙壁上,声音里有点委屈:“你别出去了,贺兰牧,我不舒服,好像是发烧了。”
第31章 吃什么醋啊
板凳腿儿也怪委屈,干嘛呀,绳子都栓好了,结果虚晃一枪,压根就没带它出去玩,这也就算了,说好的肉饼也没给,还是吃那干巴巴的狗粮,连个罐头都没给开,欺负狗嘛这不是。
板凳腿儿蔫头巴脑地趴在自己的狗窝旁边,发出一声委屈的哼唧。
祝宗宁也蔫头巴脑,肚子上盖着薄毯子,一张脸烧得红通通的,躺在床上等着贺兰牧找到体温枪给他量体温。
家里的药箱是以前的家政收拾的,他离家出走了一个多月,人家找到新的雇主,已经不在祝宗宁这干了,换的新家政不知道药箱放哪了,还是贺兰牧翻箱倒柜给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