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沉醉(44)

　　也不知道是其他人推荐了，还是导演组的人在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发现了这支小乐队，又或者是他们自己报了名。
　　到节目正式开始录制还有不少天，但在开始录制前，这些乐队都被喊来云城开会以及排练。
　　Fever来的第一天，结束各项必要的议程之后，主唱林一鸣就主动来找阮灵风，还约了吃饭。
　　两人也算旧相识了，当时阮灵风被要微信，林一鸣跟他聊了几句，聊的是跟现场有关的话题。林一鸣那时候问他，说看你一直在台下若有所思的样子，你怎么不蹦呢？阮灵风回他，说他本职是个舞台策划，觉得他们的歌很能给他灵感，听到歌的时候忍不住在想如果套个新的表现形式会怎么样。
　　一来二去两人在那段时间聊得多了点，小乐队从来没有试过做什么舞台效果，对阮灵风说的东西很感兴趣。恰好阮灵风当时不像现在，还没到总忙得不可开交的阶段，有想法，就随手做了份策划案，还拉了点赞助给Fever做了次舞台。
　　当时那个舞台在圈内反响还可以，但毕竟过于小众，也没多少圈外的人知道。
　　……
　　到了约好的餐厅，阮灵风本以为是整个乐队跟他一起吃饭，没想到来的只有林一鸣一个。
　　林一鸣是个Alpha，但没太多攻击性，长着一双笑眼，等上菜期间，和阮灵风搭话的时候，林一鸣的模样看起来漫不经心：“好久不见啊~其他几个懒鬼说今天一天已经累得不行了，不想再出来吃饭。”
　　“这样，没事，反正以后还挺多见面机会的。”
　　“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林一鸣又说，“他们以为我要泡你，说不想当电灯泡。”
　　这话让阮灵风有些尴尬，正想着要怎么接，林一鸣自己解释了：“但我没有这个意思哦，很久以前加你微信确实是为了那档子事，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好漂亮。但你说你是舞台策划，还想帮我们做舞台欸，我们讨论音乐也讨论得很愉快，我不和真能跟我讨论音乐的人睡的，感觉你们有干净的灵魂，不要被我玷污比较好。”
　　真是直白得令人一时语塞。
　　“这些话以前没说，是因为怕把你吓跑了，我当时对小舞台上能呈现什么舞台效果可感兴趣了，想着千万不能让你知道我是个龌龊的人，曾经有一些龌龊的目的。”
　　阮灵风：“……”
　　“我确实不太喜欢这种事，如果那时候知道你这么想，我可能不会跟你来往，”阮灵风其实是想说确实蛮恶心的，可想着这人也能算上跟他有一些交情，没必要把他的真实感受说出来，“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说出来？你不怕我之后给你穿小鞋了？”
　　林一鸣说了个让阮灵风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答案：“感觉你和陶执有一腿，所以想恶心你们。”
　　阮灵风：“……？”他是知道林一鸣大概跟陶执有些什么矛盾的，只是没料到林一鸣还能这么说。听见林一鸣这话，阮灵风也冒出一些护犊子的心理，本能感到一些不悦。
　　可他潜意识里又想知道多一些关于陶执的事，哪怕是林一鸣带着情绪说的，他也想知道的。
　　因此他耐着性子，没有说什么不太客气的驳斥的话。
　　“我真的没想到啊，我以为我跟你约饭，你出不来呢，那个狗崽子应该很护食吧，怎么会让你跟我在工作以外的场合见面啊？”
　　林一鸣看来是真心实意感到不解，阮灵风无奈道：“你误会了，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怎么可能。”林一鸣明显不信。
　　阮灵风问：“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跟他有什么……？”
　　林一鸣提到这件事就火大，但他讲话像倒豆子，也不隐瞒：“他有病，几年没讲过话了，那天突然发信息骂我是傻逼，还祝我得性/病，我他妈就奇了怪了，他当他的顶流当得好好的，没事回来骂我这个小糊乐队的主唱做什么？那么久没找我，我还以为他良心发现想起哥的好了，劈头盖脸一顿骂，神经病。我回骂他，他还不理我，我跟一拳打棉花上似的。”
　　“啊？你们不是闹掰了吗？还加着好友？”信息量有些大，阮灵风一时消化不过来，“那他骂你，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啊，我一开始也没想明白啊，”林一鸣说着忽然又露出得意的神色，“但谁让我聪明呢，我有天忽然发现他点赞了你的朋友圈，我心想世界挺小，你们居然认识，后来又看他在演唱会跟你表白……”
　　“那不是表白……”
　　“那就是表白！你别打断我。”林一鸣继续说，“我一下感觉串起来了，肯定是因为他发现你和我有过一段……”
　　“不是，我们没有过一段吧？”
　　“有过一段一起搞舞台的经历。”
　　“……”
　　“以他对我的了解，他肯定会觉得被我要了微信的人就是被我撩骚过的，说不定还和我发生了苟且之事，他气个半死，所以来骂我。”林一鸣向阮灵风确认，“是这样吧？”
　　阮灵风：“……具体什么时候骂了你，你还记得吗？”
　　林一鸣说了个时间，又说：“操，耻辱之日。”
　　就时间上来说，可能是的。阮灵风想。他还记得当时他在帮陶执做演唱会的策划案，因为觉得曲风合适，想让Fever去陶执演唱会上当助演，结果陶执发了好大的火。
　　那个时候，他以为是陶执跟原乐队闹掰的关系。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本来以为随着时间流逝，受到信息素的影响逐渐减弱以后，他对陶执的那些错觉也会渐渐淡去，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对那个小他很多岁的Alpha念念不忘。以至于在听到林一鸣那样说的时候，心里居然下意识产生一丝“他那么早就开始在意我”的窃喜。
　　但很快，这一点点窃喜又消散了，毕竟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何况那种在意估计也不是真的在意……如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络，阮灵风偶尔通过公开的渠道关注陶执的消息，陶执很正常，已经没有再做什么赌气打鼓之类的事，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本来就是这样的。
　　“我不能让他白骂的，”林一鸣说，“对不住了，刚你坐下的时候，我随便拍了一张你的照片发给陶执了，说我跟你单独吃饭中。新仇旧恨一起算，我今天就是要气死他。”
　　阮灵风低声说：“……我说过你误会了。”
　　林一鸣完全没把阮灵风的话听进去，还在说：“他要是在云城，看到这张照片，不出一刻钟就会赶过来和我打架。”
　　“不会的。”阮灵风说。
　　如果是正常情况，阮灵风应该要生气的，他知道搞独立音乐——尤其是这些搞摇滚的大多特立独行，但这个林一鸣一来就自顾自地说一堆，还不经他同意拍了照，强行让和他早就不再联系的陶执产生新的关联……实在很让人讨厌。
　　可是……万一陶执真的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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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别急哈哈哈哈


第39章
　　林一鸣说今天主要是为恶心他们二位, 也不知这个目的是真是假。但既然来到了饭馆，吃饭才是第一要务。隔了一会儿菜上齐了，他又要了一瓶酒, 没多大拘束, 边动筷边斟酒。
　　阮灵风是能喝的, 也没拒绝, 跟着小酌了点。
　　过了一刻钟又一刻钟，酒倒了一杯接一杯, 没等来陶执, 倒是林一鸣有些微醺了，嘟囔了句：“这个陶执, 他怎么不来？妈的……老子就是想见见他, 都这么久没见了，这他都不来。”
　　阮灵风过了最开始的劲，也把心里生出来的些微隐秘期待给按回去了。来了又怎样？其实他是希望陶执不来的。来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林一鸣又说：“这小子从以前, 就是这么倔。”
　　阮灵风听林一鸣说话，总感觉他们不像真有什么深仇大恨，见对方又有些醉意……阮灵风心想自己不知是否也有些醉了, 按理说是不至于的, 但他此刻很有种冲动, 他想从眼前这个人嘴里，听到更多关于陶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