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失忆后和宿敌互演情侣(33)
陆深身上有淡淡的洗衣粉香味,池昼嗅了两下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件衣服上闻到过,但他这会儿想不起来了。
“走吧。”池昼拍了拍陆深的肩膀。
他忽然想起什么,又问:“我重吗?”
陆深迈开步子,反问道:“说重你会下来吗?”
“不会,”池昼说,“我只是矜持一下。”
“而且不是我重,是我最近学太多英语了。”池昼说得煞有其事,“你感受到的是知识的力量。”
“就你那‘学贯中西’的水平?”陆深漫不经心地说,“出去别说是我教的。”
池昼不答应:“就是你教的。”
他还要专门强调:“我男朋友教的。”
夜沉如水,陆深背着池昼缓慢地朝宿舍楼走去。这个时间点,校园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四周很安静,连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池昼将下巴搁在陆深肩膀上,看着周围的风景一点点变化倒退,抬头一看,刚刚还在远处的图书馆已经近在眼前。
“喂,”池昼嫌弃地说,“你背好硬啊。”
陆深从来没背过人,池昼是头一个爬上来还挑三拣四的。他将池昼往上托了托,问:“那怎么办。”
“我给你垫两床被子?”
“才两床?”池昼不满意地拖长声音“啊”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跟他讨价还价,“你这个起码得20床。”
他思维跳脱地联想到小时候看过的童话故事,干脆拎出来充当论据:“豌豆公主也是20床。”
陆深不跟他计较,顺着他的话说:“好,我给你垫20床。豌豆公主。”
这个词虽然是池昼先说出来的,但是从陆深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变了味道。
池昼警觉地捕捉到某个字眼,忍不住反驳道:“你才弯。”
陆深从善如流地改口,“那行,直豆公主。”
从“弯豆”变成了“直豆”,池昼非常满意,甚至一时忘记了去反驳他不是公主。
池昼勉强安静了十秒,又开始乱动了。
陆深的脖子有点痒。池昼的脸贴着他的脖颈,呼吸就在他颈侧,轻微的拂动都像是撩拨。
忽然,温热而柔软的触感贴上脖颈,好像还有点湿润。
陆深后脑勺没长眼睛,只能提醒背后的某人:“口水别流我脖子上。”
“我不是流口水,”池昼的话语含糊不清,却带着理直气壮的坦荡意味,“我在咬你。”
陆深挑了挑眉:“你还会咬人?”
“对啊,我会咬人。”池昼得意洋洋地说,“怕了吧。”
池昼那点力气也称不上咬,软绵绵的,只是像小动物一样蹭来蹭去,毫无攻击性。
陆深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有点。”
“我就知道!”池昼兴奋地举起手,摆出胜利者的姿态,“你玩不过我的。”
“你不看看现在在谁背上。”
陆深停下脚步,作势要松手,“再乱动把你扔下去。”
池昼当他是害怕,这下更加有恃无恐了,“啪”地一下紧紧抱住陆深的脖子。
“还不认输啊,哥哥。”
刚刚那下动作太大,池昼脑袋短暂充血了一下,接着就晕乎乎地栽倒在陆深脖颈里,嘴里还不忘威逼利诱:“现在认输,我可以勉为其难地不笑你。”
“快点啊。”池昼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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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牙印
第二天。
池昼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有点宿醉过后的头疼。他似乎是没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头疼,只揉了揉太阳穴,有点不爽地翻了个身。
翻身的间隙里,他忽然想起了些零碎的片段。
原本打算重新阖上的眼帘唰地又掀开了。
他记得他好像是喝了一杯可乐。
不,准确地说,是一位伪装成可乐的酒精刺客。
然后……
他甚至不用记起完整的起因经过,只需要记住一句通过麦克风传进每个人耳朵里的话。
一句英文。
——I\'m straight!
从这句话开始,后面的记忆,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尴尬到窒息。
池昼缓缓闭上眼睛,将头埋进枕头里,咚咚咚地撞了三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做足了心理建设,终于生无可恋地从床上坐起来。
池昼一拉开床帘,就看见三颗脑袋别在他床头,分别来自他的三位舍友。三双眼睛齐齐盯着他,眼神关切中又带着一丝怜悯。
池昼:“?”
大早上的,这画面着实有点惊悚。
“昼儿,”王知宇眨巴着小眼睛,“你刚在里面磕头呢?”
“是在感慨喝醉后在大庭广众下用英语大喊‘我是直的’比较牛逼,还是在感慨你像条八爪鱼一样扒在陆深背上拽都拽不下来比较牛逼?”
王知宇嘿嘿地笑起来,贱兮兮地说:“别比了,一样牛逼。”
“……怎么都他妈传到你这里了。”未免也太快了点,连他自己都是刚刚才想起来。
池昼稍稍把王知宇刚刚那番话顺了一遍,忽然捕捉到一个关键词:“等等,陆深?”
“你没记起来这段?”王知宇惊奇地说,“昨天是陆深送你回来的啊,不信你问他俩。”
许铭元点了点头:“他背你回来的。”
张嘉翊也说:“他把你放床上的。”
池昼刚刚真没想起来这段,又或者说是他潜意识里把这段塞进脑海深处了。
现下王知宇一提,无数的片段就顺着撕开的口子翻涌而出。
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跟陆深炫他的散装英语,逮着“straight”这个单词来回翻炒,造出了无数个能让小学英语老师一头撞死的错误句子。
他还跟陆深争他不是豌豆公主而是直豆公主。
非要陆深背他,爬上去之后还咬了陆深几口。
记忆每刷新多一项,池昼就石化多一分。
他怎么不知道他醉了之后这么厉害呢?
池昼的表情精彩纷呈,尴尬痛苦无语想死等等几种心理活动统统叠在脸上。
在原地演了五分钟川剧变脸,池昼只能庆幸今天是周日,他不用上课面对陆深。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和陆深的孽缘就是该死的多。
中午他打算出宿舍觅食,刚走出宿舍门就听见对面“吱呀”一声,陆深也推开宿舍门走了出来。
陆深一抬头,显然是也看见他了。
池昼第一反应就是退回宿舍关上门,但尊严和面子生生让他止住了动作。
他甚至淡定地跟陆深打了个招呼:“巧啊。”
可池昼多少还是露出了马脚,他忘了,他以前从来不会跟陆深这样主动打招呼。
陆深显然是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哪壶不开提哪壶:“酒醒了?”
池昼不说话装深沉,高深莫测地“嗯”了一声。
“头疼吗?”
池昼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还行。”
“话怎么变少了,昨天不说挺多的吗。”陆深翘起唇角,“酒醒了,就开始怕说错话了?”
池昼一听这话,虚张声势地嗤了一声,“我怕什么?”
“那昨天咬我的事情怎么算?”陆深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兴师问罪,却是有点漫不经心,“我脖子上还有你的。”
“怎么可能,”池昼觉着自己就算醉了,应该也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我没用力。”
“你怎么知道你没用力。”陆深瞥他一眼,“被咬的人是我。”
池昼嘀咕了句“真的假的”,凑上前去扯开陆深衣领,想要一探究竟。
陆深倒也大方,笔直地站着,任由他查阅。既不前倾,也不后退,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