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相到老实人(88)
他几乎是被男人单手搂着抱起来塞进了车里,明明他几乎都湿透了,可伞还是无条件往他那边倾斜,短短一节路,男人的肩膀湿了大半。
车里开了暖气,在瓢泼的大雨里隔绝出一个温暖的世界。
宋时眠缩在副驾驶上,搓了搓手臂,没忍住,又打了个喷嚏。
下一秒,干燥的毛巾落在了他头顶。
他仰着头,乖乖地任由对方给擦头发,发冷的脸色渐渐回暖。
宋时眠一边享受着对方的服务,一边又忍不住嘴欠,“这位先生,我们素不相识的,你对我这么好真的合适吗?”
落在他头顶的手僵了瞬,然后是男人没什么感情的笑声,“没关系,我会自己收利息的。”
宋时眠直觉不太妙,往后缩了缩脖子,被对方的大手卡着捏了捏,“怕了?可现在已经晚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男人拉过安全带给他系上,启动了车子。
身上湿了,坐着有些不舒服,他伸手扯了扯衣服。
旁边的人看见了,没说话,默默加快了速度。
开了一会,宋时眠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我好像没跟你说我家在哪里吧?”
他看不见的是,越往前走,周边的车子越来越少,高楼大厦渐渐消失,树木和丛林逐渐多了起来。
一时间,公路上只有这辆安静行驶的迈巴赫和漫无天际的雨幕。
男人抬起指尖敲了敲方向盘,黑色帽檐挡住了眼底的神色。
“宋先生,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是不是太迟了些?”
裤子也湿了,黏在宋时眠身上有些难受,他换了个姿势,语气夸张,“什么!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说完后抓住旁边的车门,扯了下裤子,“你到底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
很显然,他浮夸到极致的惊恐演技取悦了男人,“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不要上陌生人的车吗?”
“还是说,你这么容易就忘记刚刚在公交车里发生的一切?”
宋时眠想问他,被掏鸟的滋味爽吗?但鉴于自家老攻刚刚才冒着大雨来接他,他打算短暂地配合一下对方。
“原来是你!你要干什么?”
靠!不会是找个小黑屋把他关起来这样那样吧?
宋时眠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还有点刺激。
雨越来越大了,偶尔伴随着阵阵惊雷落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在雨夜里行走的车仿佛是大海上孤独航行的一艘扁舟。
到了最后,连路灯也变得稀疏,最终车子停进了一栋別苑。
别苑里很安静,里面连灯都没有亮,只有庭院里立着几盏光线昏暗的路灯,头顶树木高大,枝叶在黑夜里影影绰绰的一片。
雨声落在枝叶上,哗啦啦地响成一片。
这回,宋时眠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不安。
“这是哪里?”
男人熄了火,开门下车,然后上了后座。
宋时眠看不见,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只知道他身上的安全带被一只手解了下来,然后座椅往后倒,他被抱到了后座。
“等等……”他的手撑在男人肩膀上,有些紧张,“你要干什么?”
男人的指尖在他胸前蹭了下,在滂沱的大雨里,后座的气温逐渐攀升。
“当然是,收取乘车的利息。”
他的眼神落在宋时眠半湿的衣服上。
庭院灯光昏暗,照在青年身上,朦朦胧胧的一片。
曲线很明显,腰肢也很柔软。
而这一切,是在无人的雨夜里,只有他能欣赏到的美景。
看够了,他才伸手把青年的T恤脱了下来,“衣服湿了,可别把宋先生淋感冒。”
他像拆礼物,一点点地剥开,然后拿起放在后座备用的衬衣,宛如包装礼物一样,又给他穿上。
衬衣对宋时眠来说很大,哪怕扣到最上面那颗扣子,可他依旧露了截精致的锁骨在外面。
随着他的呼吸,锁骨被凹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男人的眼神骤然加深,忽然扣住他的脑袋,把人往下带。
雨不停歇,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味道,与此同时还有万物被洗刷干净的清冷气息。
可狭窄的车里却被另一种味道所取代。
光影朦胧,黑色的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在昏暗灯光下折射出让人心惊的白,入手如暖玉,指尖扣着,稍一不注意,就留下印记。
只有衬衣还穿在他身上,扣子解开几颗,领口往下滑,半截肩膀要露不露。
可衣摆又很长,长到几乎到了腿部,质感很好的垂着,掩盖一切。
只有偶尔的声音混合在雨声里,听不太真切。
宋时眠的背几乎快顶着车顶。
他弓下腰,张嘴咬住他的肩膀,汗水和泪水一并滚落。
“外、外面……”
男人的手一只在他腰上,一只放在后颈,安抚地捏了捏。
“没有人。”
戴在头上的鸭舌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摘了下来,黑夜里,他的那双眼睛暗沉沉的,翻滚着无边的暗色。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忽地,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短暂的光亮劈开世界,照亮了宋时眠那双雾蒙蒙的眼睛。
他的呼吸加深,仰着头,肤色白腻,身上蒙着一层轻薄的汗,手撑着男人的肩膀坐在他身上,身体弯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从男人的角度看过去,漂亮得不可思议。
七月的一场暴雨来得迅猛又漫长,而别苑里的迈巴赫摇摇晃晃直到深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促的雨声拍打在芭蕉叶上,淅淅沥沥地淋了一地后,这场暴雨终于迎来了尾声。
在宋时眠合上眼皮之际,他感觉有人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这是车次的乘车费用,多谢款待。”
梦里,宋时眠狠狠地竖了个中指。
第61章
宋时眠是被电话吵醒的,打电话的是她外婆。
时间不知道几点,周围很安静,宋时眠拿着手机倒在床上,宋英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眼睛睁都睁不开。
“……你舅还怕我跟着他们一块去闹,特地打电话给我,让我别去。我是那种人吗?我呸!那些人就是贪,收了人家的钱还嫌弃不够多,现在好了,施工队停了,人都撤走了,别说要钱,恐怕连之前的赔偿也要没了……”
说着说着她完全听不见宋时眠的声音,狐疑道,“乖孙,你在干嘛呢?”
宋时眠挣扎着发出一句模糊的声音,“啊……在、在呢。”
宋英道,“你不会还没起吧?”
“哎哟,这都早上十点了,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这个点都不起?是不是又熬夜了?我得打电话给小潮,让他教训你。”
宋时眠心想,要不是厉潮,他能这个点都不起吗?
见他实在困得紧,宋英无奈,只能挑着要紧的给他讲。
“家里拆迁,分了房子,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星期搬家,叫上小潮来新家吃饭啊!”
她说话嗓门大,听她吼了那么一会,宋时眠终于清醒了点,“搬家要我们来帮忙吗?”
“不用。”宋英道,“你舅喊了什么搬家公司,直接一车就拉过去了,过来吃饭就成,特地选了周末的日子,小潮应该不上班吧?”
宋时眠抱着被子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不清楚呢,我到时候问问他。”
“一定要来啊。”
“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宋时眠发了会怔,脑海里的那点睡意终于消散得差不多。
他翻身坐起来,伸手摸了摸底下的床铺。
很柔软,入手的质感很丝滑,和他家里棉质的床单触感根本不一样,空气里浮动着不知名的熏香。
这不家里。
也不知道厉潮给他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宋时眠试着喊了喊厉潮的名字,等了许久都没人答应,他无奈只能翻身下了床。
导盲杖这个时候也不见踪影,宋时眠只能靠着双手摸索着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