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校草装温柔钓我(19)
还好、还好是洗衣机。
纪灼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又对霍月寻道了几声谢。确认浴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之后,才三两下地扒掉身上的衣服开始冲澡。
正是青春年少的日子,纪灼却经常得不到营养补充,身材实在说不上健美;同时,他平常干活又很多,所以身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的同时,骨节又非常分明。
水流将他的发丝打湿,柔顺地垂在脑后,一张湿漉漉的脸蛋显出格外的几分稚气,简直漂亮得紧。
他草草地冲完澡,换上霍月寻为他准备的衣服。
这件质地柔软的T恤比他平常穿的尺寸要稍微大一些,几乎可以遮到他光洁白皙的大腿根。
裤子也是非常舒服的运动裤,看不出什么牌子,只知道版型和垂坠感非常好,一整套的版型打扮得他又青春又休闲,像是个小富家少爷。
但既然是霍月寻的衣服,应该还挺贵的吧?
纪灼即刻歇了买同款的心思,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番,出了浴室。
出乎意料的是,霍月寻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在门口等待、第一时间迎接。他有点茫然地绕了一圈,才看见了正在厨房里辛苦忙碌的男人。
“霍月寻?”
霍月寻不知何时已经套上了一件T恤,此刻他拿锅铲的动作微微一顿,在厨房热腾腾、香喷喷的火光里,分神望向了纪灼,眼睛霎时一亮:
“很适合你。”
纪灼下意识扯了扯衣角。
原先要说的话险些忘了,顿了顿才想起来:“……你怎么在做饭?你还会这个啊?”
恰好锅里的菜炒到尾声,霍月寻熟练地关上煤气灶,端着盘子走到餐桌前,解开了围裙:
“上次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应该请你吃饭的。”
“但是,我的手艺说不上太好,肯定是比不上人家外面做的,”
霍月寻走到纪灼身前,抿起唇笑了一下,又不经意地用被油点子溅得有些红的手背蹭了蹭满是汗的额头,
“你…喜欢吃这些吗?不喜欢的话,我们等会出去吃,可以吗?”
“……”
纪灼几乎怔在原地。
“没有不喜欢,你做的菜非常好。”
过了好半晌,纪灼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莫名地想到了纪暖端给自己的那一碗排骨汤,心里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胡乱地挠:“谢谢你。真的。”
霍月寻弯起了眼睛。
“怎么又要跟我说谢,”他说,“你先尝一尝味道怎么样,好吗?”
纪灼连忙点了点头,接过霍月寻递来的筷子,吃了一口桌上的糖醋肉,鼻腔里呛上正宗的醋酸味,湿漉漉的桃花眼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
“好吃,”纪灼轻“嘶”了两声,不经意间露出被热得深粉的舌尖,“特别特别好吃。”
霍月寻弯起眼睛笑了。
“那就好,这些都是你的,还有什么别的想吃的,我都给你做。”
纪灼吃了两筷子就有点不好意思,他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霍月寻,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
“够多了。你要不要先去洗澡,等你洗完了我们一块吃?”
霍月寻的喉结猝然滚了滚。
过了两秒,他才笑眯眯地点点头:“好呀,那你等我哦。”
纪灼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我等你!”
……
霍月寻一路保持着完美的笑容和体态进了浴室,在关上门的刹那所有的伪装全都消失。他呼吸有点急促地撑在了洗手台的水池前,对上了镜子里那张唇角上扬、双眸通红,俊逸却扭曲的脸。
眼角眉梢透露着温柔和善,偏偏双眸里含着骇人的贪婪和疯狂。
这两种极端的神色糅杂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
霍月寻很高兴。
这么多年了,纪灼其实一点都没变。
心依然软得跟一滩水一样,最受不了柔弱、可怜的人。
镜子里高挑而俊逸的男人兀自低笑了两声,过了几秒再抬起头时,却仿佛透过了时光,看见了数年前,那个长发披散、眼神阴郁而漠然的小男孩。
霍月寻早就知道。
从发誓不会让纪灼被别人抢走之后,他就意识到,旁人怎么样看他、对待他不重要。
重要的是纪灼的态度。
所以,在班里那些惹人厌恶的同学,戏耍他、取笑他的头发、他的穿搭时,他并没有什么感触。
只觉得他们像是苍蝇一样,嗡嗡乱叫,却弱得不堪一击。
直到,被他们锁在充满脏污的拖把间里,他才感觉有些控制不住的怒火——
被关起来,他就没有办法去找纪灼了。
霍月寻强压下心中的烦躁等待了一会,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拖把间,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不知是谁落下的工具箱。他面无表情地将扳手拿出来掂了掂,看向木板门,思考着自己要砸多少下它才会开。
可就在这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了纪灼的声音。
是纪灼在焦急而担忧地呼唤他的名字。
霍月寻的手霎时一松,金属应声落地。
无师自通般的,他从纪灼的语气里听出了某种信号。这种直觉让他格外兴奋,以至于走进角落时,他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克制住自己胡乱的心跳,回应了纪灼的呼喊。
门打开。
对上少年恐慌担忧的眼神,霍月寻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一股脑扎进他的怀里,语气颤抖着说自己极害怕。
纪灼果然心疼不已。
可在纪灼看不见的地方,霍月寻满脸泪痕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满足又兴奋的笑容。
——纪灼抱他了。
原来他只要可怜到让纪灼心疼,
就会得到一个拥抱。
……
思绪渐渐回笼,霍月寻平复好了呼吸,重新对上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优雅完美的笑容。
他转过身,准备拧水龙头时,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了置物架上,看到了纪灼尚且没来得及收拾的衣服
过了几秒。
霍月寻遵从本心地伸出了手,把那条内裤抽了出来。
第16章
纪灼发现,霍月寻待在浴室里的时间,比自己想象得要长一些。
一开始,他还紧张着,仔细地听着浴室内传来的哗哗水声,时时刻刻准备迎接着下一秒就会出来的霍月寻;但渐渐的,水声越来越绵长,身下的坐垫越来越柔软,紧绷的精神越来越放松,他便不知不觉地倚靠在餐桌旁睡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身上柔软又舒适的衣服,或者霍月寻那温柔至极,呵护至极的态度,他有些恍惚。毕竟他已经想不起,自己多久没有过这种安心的感觉了。
梦里,他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情。尤其是如今这个千疮百孔的家,尚且完好的模样。
他的父母,纪华勇和宋嘉莉两人,曾经也是周围邻居交口称赞的一对好夫妻。
纪华勇的母亲早逝,父亲另娶,他一个人早早辍了学在外打拼,学会了如何开大货车后便跟着师傅跑长途,也能养活自己。而宋嘉莉因为父母重男轻女,即使聪明非常也没能读上书,小小年纪就出去打工,辛苦非常。
两个人偶然相识,紧接着自由恋爱,结婚。纪灼和纪暖两人先后出生。
日子本该这样继续平静地过下去,可老天就像是非要愚弄人一般,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引起了一连串的蝴蝶效应。
纪灼初二时,小学的纪暖突然生了场不小的病。
那时候家里刚好在还房贷,无论是宋嘉莉还是纪华勇都是早出晚归,谁也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只以为她是普通的发烧,吩咐纪灼每天照顾妹妹。
纪灼自然照做,督促她按时吃药、帮她量体温,带去诊所挂水。可是不管怎么看,纪暖的病似乎都不见好,就连纪灼自己都精神不济,总觉得身体不太舒服。
这下子,一家人即使再不懂医学也觉得不对劲,连忙请了假把两个孩子带去医院看,这一看才知道,原来得了肺炎。
纪灼身体素质好,还没太大问题;可纪暖打小身子就弱,免疫力低下,症状已经很严重了,如果再不治疗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