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校草装温柔钓我(33)
霍月寻似是被他的模样逗笑了,坐起身:“怎么这么紧张?”
纪灼抿了抿唇,内心挣扎了几秒,还是诚实地开口:“对不起,我从来不知道我还有梦游这个习惯。”
“……”
“可能是睡到陌生的环境,我还没太适应,”纪灼模样讷讷的,不知道为什么霍月寻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只是声音越说越小,“你放心,我之后肯定不……”
“笨蛋小灼。”
男人脱口而出的亲昵称呼让纪灼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地抬头。
“你没有梦游,也不是自己爬上来的。”霍月寻掀开被子下了床,笑弯着眼,轻轻地扯住纪灼的手腕,语气亲热而无辜:
“是我把你抱上来的呀。”
纪灼的桃花眼蓦地睁大:“你怎么……”
汹涌而陌生的感受堆积在胸口,纪灼有一堆问题想问,偏巧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110”,他有再多的话也只能吞了下去,连忙接通电话。
“喂,你好,是昨天报案的纪灼先生吧?”那头说,“那几个持刀伤人的混混找到了,现在在青苋湾派出所,请问你现在有没有空来现场一趟?”
纪灼精神一振:“有的,我们马上就到。”
挂断了电话,来不及等司机,两人直接坐出租车到了派出所。由于事情是在小区门口发生的,监控拍下了全程,所以事情已经非常明了,那些混混被处以十五天的拘留和五千元的罚款。
见处理结果出来,纪灼心中的负罪感稍微减轻了些。可他没忘了这件事的起因,犹豫纠结了片刻,礼貌地询问民警:“您好,我还有一些事没想清楚,请问我可以跟他们说几句话吗?”
民警同意了,带纪灼走到那帮混混坐的长椅旁。纪灼找到了鸡毛头,却被他此时此刻肿得像是个猪头的脸给震慑在了原地。
“这些人每天寻衅滋事的,得罪人也是很正常的,”民警顿了顿,念在纪灼是当事人的份上,又补充道,“一早上,就有人打包把他们送到警局门口来的,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纪灼若有所悟般轻“啊”了一声,却没太放在心上,只是谢过民警;他望向鸡毛头,眸光略微暗了暗,平静道:
“纪华勇一共欠了多少?你们找不到他,要过来找我?”
鸡毛头被打得有些麻木,看见纪灼时甚至往后退了一步,还是他旁边一个男人犹豫了一会才开口:
“我们追的其实是好久之前的赌债了,其实一共就三万……我们不知道他人跑哪儿去了,我们老板就让我们查。就知道他有个儿子……”
他们本来以为这就是个很简单的外快,几天功夫就可以搞定,谁知道把自己搭了进去。
纪灼闭了闭眼睛,感觉也没了什么继续问下去的必要,恰好这时霍月寻走了过来,冲他浅浅地笑了一下。
他便也勉强扯了扯唇角,低声道:“我们走吧。”
然而,两人还没来得及离开,便听到一阵极其凄厉的嚎叫,扭头望去,那神情呆滞的鸡毛头突然跟见了鬼一样挣扎起来,直直地指着霍月寻,声泪俱下地控诉:
“……是你!脚步声……是你!来人啊,他昨天晚上打我!是他!快把他抓起来……!!”
民警怒斥了一声:“吵什么吵!人家是受害者,你在这儿装什么呢?”
闻言,纪灼将目光挪到了一脸茫然的霍月寻身上,只看了两秒,他心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些许的怜惜,主动将人揽到自己身后:
“他手受伤了,根本干不了重活。而且昨天晚上我们是一块睡的,你不要血口喷人。”
鸡毛头恍若未闻,依然疯了一般地乱喊乱叫,民警喊了同事来将他制止住,也冲纪灼和霍月寻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出去。
……
出了派出所。
霍月寻挥了挥手,唤醒了还在因为纪华勇的事而出神的纪灼,声音温温柔柔的:“灼儿,结束了。我们先吃个早饭,然后再去画室那边,怎么样?”
“啊……好,没问题。”
纪灼昨天就跟画室商量好了,今天白天要过去带一天课。由于时间上跟火锅店那边有冲突,两厢纠结之下,他只能跟老板娘打了招呼。
“能去我家那边的早点店吃吗,我可能要拿几件衣服,才方便住你那边。”
霍月寻欣然同意。
因为宋嘉莉生了病,纪暖和纪灼还都在上学,各处都需要花销,所以他们卖了在宜浔的房子,在京云这里简单地租了一个一居室。
三平米左右的卫生间,十平米不到的客厅和厨房。纪暖和宋嘉莉一块住在卧室,而纪灼则拉了张行军床住在窄阳台和客厅的夹缝里。
他以前从没觉得自己生活的环境有多么艰苦或者多么丢人,可一将熠熠生辉的霍月寻迎进来,他就忍不住摸了摸鼻尖,感觉这地方实在是有点无从下脚。
尤其是在霍月寻环视着四周时。他头皮发麻,想着这样的大少爷进来,实在是纡尊降贵。
所幸,纪灼的衣服根本就不多,一半在学校,一半在床旁边的柜子里,只是拿个袋子简单装下便好了。
他猜霍月寻都没见过这么寒酸的场面,只是想一想霍月寻的表情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赶快出门。
“走吧,我们赶快去吃点东西……”
纪灼锁上门,忽然被霍月寻一把拉住,有点懵地抬头:“怎么了?”
霍月寻用完好的那只左手接过纪灼手里的东西,温热的指腹不经意地擦到了纪灼的掌心:
“好了,走吧。”
纪灼抿住唇,微微怔在原地。
这袋子就是街边发的广告袋,上面印满了“舞蹈教育培训中心”之类的字样,朴素得不能再朴素。霍月寻却没说一个字,却自然而然地接了过去。
纪灼的心莫名其妙地又开始痒。
这次的情感比之前还要汹涌,他足足抑制了半分钟才消停下去,恢复正常的状态,带着霍月寻找到一家好评如潮的早餐店点了吃的。
在等餐的间隙,他还拿了纸巾卖力地替霍月寻擦拭着桌面,一直低着头,耳朵尖却红彤彤的。
老城区的早餐铺子普遍店面都比较小,狭窄的过道旁是四五张并排的桌子,前后桌的后背几乎都能靠在一块。
身后一对小情侣似乎刚刚同居,如胶似漆地靠在一块,声音能一丝不漏地传到纪灼的耳畔。
“宝宝,谢谢你帮我烫勺子呀。”
“这是老公应该做的。老婆除了馄饨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啦,我早上胃口很小的……哎呀,这个馄饨好烫呀!”
“我来……呼……吹一吹,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嗯!好多了……哎呀,老公,还是你喂我吧。”
“……”
老板娘吆喝着一声“来了”,将两碗馄饨和一笼包子放在两人跟前,说了句慢用。纪灼骤然回神,手不小心碰到汤碗,溅出些许滚烫的热汤。
“小心,”霍月寻连忙伸手,抽了两张纸覆上纪灼的手背,“烫不烫呀?”
纪灼连忙摇头:“没事,是我手笨。”
霍月寻还是不太放心,低下头轻轻地替纪灼吹了吹,然后才弯着眼睛,露出自己的小梨涡:“哪里笨,我还要谢谢灼儿帮我擦桌子呢。”
“不用谢,是我应该做的,”纪灼不太好意思地动了动指尖,“你是不是饿了,快吃点馄饨吧。”
霍月寻笑着点了点头,用右手拿起了勺子,还没来得及把馄饨送进嘴里,就蹙起眉轻呼了一声:“哎呀……”
勺子“扑通”一下落回碗里,霍月寻轻轻捂住自己的手臂。
纪灼一顿,连忙道:“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晚上使劲了,伤口出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