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医生遇到法医后(20)
“你血红蛋白怎么这么低?才103?”
正常男性血红蛋白的范围是120到160g/L,江砚这年纪轻轻的,饮食也不错,正常来说就是踩线都算是偏低了,他这怎么比最低值还低这么多?这都能算是贫血了。
江砚低头从他手里那过报告,眼睛也不眨地撒着谎:
“哦,那个前两月单位献血,我献的有点儿多,之后血红蛋白就有点儿低。”
沈易抬眼,献血?
“献血一次最多400cc,你抽了400cc血红蛋白就掉了这么多?”
不应该吧?400cc虽然不少,但是正常男性抽一次都两个多月过去了,又吃的也不错,不应该现在还低啊?
“前阵子工作太忙了,休息不好,昼夜颠倒,失眠严重,再加上抽血可能就有点儿低,这不请了年假休息吗?没事儿,等养一阵子这血红蛋白自己就上来了。”
沈易看着眼前这吹了两天风就重感冒,抽了一次血就贫血的人陷入沉默,刚开始的时候他看着江砚身材不错,身上的肌肉也平整流畅,还以为是个热爱健身,身体倍儿棒的汉子,弄了半天是个脆皮?
第18章 祖宗你放过我的厨房吧
沈易虽然可以断定江砚的病毒性感冒,但这药还是要去找人家医生开的,医生让江砚再次量了一□□温,38.5,然后推了推眼镜开口:
“病毒性流感高热不容易退,是给你开口服的退烧药回去,还是在这儿打一针退烧针?”
江砚的脑海中迅速浮现了门诊常用的注射类退烧药,都需要肌肉注射,也就是扎屁股,想到沈易在边上站着,他要脱掉裤子露出屁股,就完全接受不了这个画面,立刻赶在沈易前面开口:
“开口服的退烧药就好。”
沈易见他坚持也没说什么,却也觉得有点儿好笑,脸皮还怪薄的,他什么没见过?
拎着一袋子药出了门,沈易看了看副驾驶上还咳嗽的人,忽然一种使命感涌上心头,手扶上方向盘车子发动的那一刻坚定出声:
“中午我做饭吧,你想吃什么?”
这句话一出,江砚立刻抬起了浑浑噩噩还泛着钝痛的头,眨了两下眼睛,仔细斟酌了一下小心措辞才开口:
“你可以做吗?”
“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不是有视频教程吗?我按照步骤来,不会有问题的,你点菜吧。”
江砚看着他自信的样子心里就凉了一半,刚想说炒个小白菜就行,就听沈易出口:
“你贫血,应该多补补,一个熘肝尖,一个鱼汤外加一个小青菜,怎么样?”
怎么样?上来就整这么高端的,江砚想也只知道会怎么样,不过看着沈易兴冲冲的样子,又说不出扫兴的话,微笑了一下点头:
“很好,非常好。”
一个漂亮的侧方,牧马人停在了镇上菜场的门口,江砚正要拉车门下去,就被沈易拽住了:
“下雨呢,我去买,你别下车了。”
“我怕你不知道...”
挑什么菜还没出说口,江砚就被沈易厉声喝住:
“闭嘴,坐好,不准动。”
江砚下意识就听话地闭嘴不动了,沈易很满意地点头,转头直接就下了车。
事实证明,沈主任只对外卖软件熟,菜场超纲了,一进去就匆忙掏手机,将几个视频都打开,照着照片在鱼摊子前站了半天才选了个长得差不多的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回去的路上江砚不停地咳嗽,脸色也有点儿不正常的嫣红,是发烧的关系,沈易现在看着他就有一种看着DQ冰激凌外面那个甜筒一样,好脆的感觉,医生的责任感让他进屋就将江砚推到了屋里:
“在这老实坐着,厨房今天交给沈大厨。”
没过几分钟,厨房出现的声音就不太对了,先是水油四溅的声音,再是沈易的惊呼声,随即就是不锈钢盆掉在地上的刺耳声,江砚立刻站起来快步到了厨房。
在看到厨房的模样的时候江砚呼吸一窒,盛着刚刚杀好的鱼的不锈钢盆掉在了地上,半死的鱼蹦了出来还在地上扑腾,鱼血溅了满地,宛如凶杀案现场,而煤气灶的锅中还盛着半锅的油,油滚开的油烟味儿呛的他眼睛都发酸,沈易正一边捂着脸一边往热油锅里下混着血水的猪肝,一筷子下去,又是一片油花溅起,噼里啪啦地溅在沈易的手上,烫的他一缩。
江砚立刻扣住他的肩膀将人带到了自己的身后,迅速抬手关了开到了最大的煤气灶,沈易被油烟呛的眼泪汪汪的,江砚扯过他的手看了一眼,那手背上被溅起的油点子烫红了一片,拉着他就要出厨房,沈易扒着厨房的门,有点儿心虚:
“我还没做完呢。”
江砚现在只觉得钝痛的头此刻疼的更厉害了,却还是没脾气地开口:
“祖宗,你放过我的厨房吧,先进屋,手不疼啊。”
江砚到底还是拉着沈易进屋了,快步到屋里找到了沈易昨天拿来了那个医药箱,找出了一支还没开封的烫伤膏,动作利落地拆开用棉签给他均匀地涂在手背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沈易有点儿舒服。
给他上好药江砚就起身去了厨房,沈易垂着脑袋跟在他身后,在看到那“杀人现场”一样一片狼藉的厨房的时候他更心虚了,他好像搞砸了:
“对不起啊。”
江砚转头笑了一下:
“你这是少爷命,干不了这些,进去等着吃吧。”
说完江砚就转身先是将油烟机开到最大,吸着油烟,从锅里捞出了那几片都快被炸干了的猪肝,再蹲下身捡起地上还在蹦跶的鱼和翻了的盆,起身的时候眼前有些发黑,不过他动作一点儿没停顿,也没让沈易看出半分不妥来,他取了几张厨房湿纸巾,再次蹲下一点儿点儿擦干了地上的血水。
这才再次洗了盆,处理干净了鱼,放在了一旁,厨房一点儿点儿地恢复了往常的有序,沈易扒着门框看着,想进去帮忙,又怕越帮越忙。
江砚清洗了猪肝,又用厨房纸巾擦干了水分,开小火试了一下油温,这才下猪肝,沈易下意识就要挡住脸,却发现奇迹般地没有溅油:
“哎,你炸怎么不溅油啊?”
江砚没回头地出声:
“你的猪肝上面还有水,油温又烧的太高,肯定会溅油啊,蘸干水再炸就好一些了。”
40分钟后,三道菜上了桌。
沈易脑袋埋在饭碗里,江砚有些好笑:
“手还疼吗?”
“多大点儿伤,早就不疼了,晚上我来做吧。”
江砚刚抬头,沈易立刻解释出声:
“煮粥,我可以的。”
“那也行。”
发烧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是沈易盯着,江砚还是勉强吃下去了不少。
“剩下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来收拾,你进去躺一会儿吧,半小时之后吃药。”
医生开的药里有氨酚苯海拉明,吃了会犯困,江砚睡了大半个下午,沈易时不时就进来探探他的额头,发现江砚出了一身的汗,额角头发都湿了,三点多的时候温度总算是下来了。
他这才回到自己家看了看那一片狼藉的床,这事儿本该是找房东解决的,不过胖姐一个人带着个孩子这问题找她怕是也解决不了,还是等雨停了他爬到房顶去看看吧。
江砚醒来的时候外面还阴的厉害,他一时都不知道几点了,身上都是出的汗,不过浑身肌肉酸疼的感觉是好多了,头也清亮了不少,应该是烧退了,他向客厅的方向看了看,屋里关着灯,沈易回去了吗?
他起身换了件衣服,便直接出门去了隔壁,隔壁的门还半开着,他进去的时候沈易正在清理床榻上的墙皮石灰,他这才看到棚顶竟然塌下来了这么大一块儿,而且是正对着床的位置,若是沈易那天晚上没有醒,被砸个正着,此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他想起这事儿就有点儿后怕。
沈易一侧身发现他进来,爬了起来:
“醒了,你就这么出来啊?满脑门的汗就直接出来,不怕再发烧啊?”
“没事儿了,好多了,你这里住不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