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囍(44)
不欢而散。
人走之后江沅也转过身,却见贺珒南坐在转角的廊下翻剧本,还不知在这里听了多久。
他有些没好气:“听墙角有趣吗?”
贺珒南抬头,示意他也坐。
“是宋斯泽拍的视频?”
“你不都听到了,”江沅也坐下一撇嘴,“一个神经病。”
贺珒南问他:“他好像挺不服气你比他红?”
江沅也不屑说:“他本来就没我红,就当初那季星光起航,我是凭真本事拿到的第一,明明他自己那公司还有两内定位呢,风扬一小破公司,我们老板放养的,我不靠自己当时就直接一轮游了。
“不过他本来应该是第二的,俞济弛因为跟我的cp火了,人气超过了他,他不痛快呗,而且他真对俞济弛有意思,能看我顺眼才怪了。”
“没剩几场戏了,”贺珒南将剧本合上,说,“不必这么生气,我去跟导演说说,他偷拍我们视频卖给狗仔,邓导最看不上这种行为,发生这事邓导有足够理由不再给他背后金主面子,剪辑的时候把他加的那些戏份都删了就是。”
江沅也:“哦。”
贺珒南伸手一掐他的脸:“哦什么?还不高兴?”
江沅也腾地站起来。
贺珒南看着他。
“别动手动脚。”江沅也两手插衣兜里转开眼,没再说别的,快步回去了化妆间。
宋斯泽杀青离组,演平叔角色的演员被留下补拍。
邓友川接受了贺珒南的提议,将宋斯泽的戏份挪回了一部分给平叔,他的特出也会改成参演,按戏份定番位。
傍晚江沅也下戏回酒店,恰碰上宋斯泽离开。宋斯泽冷脸接着电话自电梯里出来,错身过的瞬间忽然开口:“江沅也,你赢了。”
江沅也转头,却只见他迈步远去的背影。
不知道他这么折腾一通什么好都没捞到到底有什么意思,江沅也懒得想,进电梯按了关门键。
补拍耽误了些时间,原定的年二十六全剧组杀青又拖到了二十八,还剩最后一场郑小磊和罗斌的对手戏,留待杀青当天拍摄。
杀青前一天晚上,也拍到了接近凌晨。
江沅也收工上保姆车准备回酒店,贺珒南跟上来:“我的车开去加油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江沅也也不能把人轰下去,随便“嗯”了一声。
这一个多星期他面对贺珒南就没有自在过,好在这段时间他们的戏份都是分开的,不必因为他的状态耽搁拍摄进度。
江沅也低头看手机,贺珒南忽然问:“你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没有吧,”江沅也下意识不想承认,“我们都没在一快拍戏,你怎么知道我心不在焉……”
贺珒南道:“导演说的。”
江沅也:“他胡说。”
贺珒南问:“快杀青了,你每天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江沅也也不能说“想你”,不尴不尬地道:“拍了三个多月的戏,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谁?”贺珒南偏要追问。
“舍不得剧组大家,”江沅也不耐烦,“反正不是舍不得你。”
贺珒南:“没看出来。”
“……”自己真是瞎了眼,才会每天因为这个人茶不思饭不想。
其实倒也没这么夸张,就真的很烦而已。
贺珒南岔开话题:“什么时候回去?”
江沅也哼道:“明晚的飞机。”
贺珒南点头:“嗯,到时候一起。”
他靠过来,江沅也立刻绷紧了身体,贺珒南却举起手机,对着车窗外的深夜街景拍了张照片。
江沅也盯着他贴近自己面前的侧脸:“……你干嘛?”
贺珒南看了看刚拍下的照片,又偏头看向他:“在这里拍了三个月的戏,留个纪念,我也挺舍不得的。”
离得太近了,贺珒南的气息就贴在自己身前,江沅也有点受了蛊惑,不眨眼地看着他:“舍不得什么?”
贺珒南道:“所有。”
江沅也怀疑这人又在撩他,慢慢滚了一下喉咙:“哦。”
车在这时停下,坐前面一排的丁明小声说:“哥,到了。”
贺珒南若无其事地退开身,江沅也也飘开视线,到的够及时的……
这个点酒店外依旧有蹲点的粉丝,最后一晚了,人还格外多些。
江沅也留步,让丁明拿出一叠签名照发了。
“都赶紧回去吧,别一直守这里了。”
粉丝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跟他闲聊,江沅也耐着性子回答。
有人拿出自印的他入组当天发在微博上跟贺珒南的那张合照,问他:“小也能不能在这里签个名?”
江沅也接过照片低眼盯着看了一阵,敛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潇洒签上自己的名字,再转头笑问一直停步在人群之外等他的贺珒南:“贺老师,你要不要也签一个?”
隔着熙攘人潮,他们的目光碰上。
贺珒南的视线游走过江沅也笑着的脸,走上前来,从他手机接过笔,在同一张照片上签名。
乘电梯上楼,谁都没说话,各自维持着微妙的缄默。
两边的助理都没跟上去,电梯里只剩他们时,贺珒南开口:“你还在介意那晚的事情?”
江沅也已经很困了,精神不济,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迷糊看着他。
贺珒南侧过头:“难道不是?要不你怎么这段时间一直别别扭扭的?”
“……”
其实也不算完全说错了,多少也跟那晚发生的事情有关。
江沅也:“介意也没用……”
电梯已经到了他们住的楼层,贺珒南按住关门键,看着他说:“要怎么做你才能不介意?”
江沅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样,事实上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这种感觉算什么,不断做心理暗示提醒自己别昏了头,却一看到这个人就脑子卡壳,不能用正常逻辑思考。
“……吃了别人的好东西出洋相的人又不是你。”
“所以你的别扭只是觉得在我面前出洋相丢脸?”
江沅也气闷道:“你觉得是就是吧。”
贺珒南沉默看他许久,松开按着电梯按键的手:“你跟我来。”
江沅也迟疑跟着他进房间,房门带上,贺珒南却没有插房卡,房中漆黑一片,只有客厅那头的窗外进来的一点光亮。
江沅也疑惑问:“你做什么?”
贺珒南说:“怕你不自在,不开灯了。”
他拉开门边柜子的抽屉,拿出一样东西,三两下拆了包装。
江沅也愣了愣,眼睛适应了黑暗,看清那是他之前从自己这里收缴去的润滑剂:“你——”
江沅也的声音蓦地止住。
贺珒南拧开盖子,将东西挤到手上,轻声问他:“我也让你看一次我的洋相,是不是就算扯平了?”
江沅也惊住,不可置信:“你、你要做什么?”
“你看着就好,我自己弄。”
“你变态吗?!”
贺珒南的神情冷静,并不似说笑。
他直视江沅也的眼睛,慢慢拨开了自己的长裤扣子。
江沅也身体比脑子更快,慌乱上前一步试图制止他,却被贺珒南扣住手腕一个旋身按到了旁边墙上。
贺珒南欺上来,江沅也本能闭眼,僵硬的脊背贴紧身后墙壁。
贺珒南的声音哑得厉害:“不睁开眼看吗?”
江沅也艰声答:“我不——”
“那就这样感受着。”
江沅也被他环在怀中,粗重呼吸落在耳边,窸窣响动后是隐约的摩擦声,持续了很久。
从始至终江沅也都没有睁眼,却能感觉到贺珒南的唇似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耳后、颈侧。
浑身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他一动不敢动,彻底宕机的脑子像出现故障的老式电视机,不断闪动着唰唰作响的雪花,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