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冷哭包攻缠上,我……(130)
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沈固若连忙甩了下脑袋,很是心慌地不敢再往下深入的思考。
不会的。
肯定是小许和陈豫他们误会了。
小许不是直男,陈豫有腐男的思维,他们不懂直男的。
沈固若安慰着自己,忐忑地点开了薄御的消息。
【口:沈老师,你在哪?】
【口:我有话和你说,你别不接我电话好不好?】
【口: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了。】
【口:你回我消息好不好,不想和我说话也没关系,但可不可以不要让我觉得你不见了。】
……
【口:我想见你。】
【口:我们见面谈一谈好不好?】
【口:懒懒,不要吓我。】
【口:你别不理我。】
【口:我求你,别扔下我。】
……
【口:对不起。】
看到这里,沈固若猛地摁灭了手机屏幕。
漆黑的屏幕上倒映出他空白的表情,还有他那双浮出茫然的眼睛。
大脑一片混乱。
他把额头磕在了方向盘上,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跳得好快,整个人也变得好奇怪。
小许和陈豫的那些话,让他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奇怪……明明薄御只是有事在找他而已。
仅仅是在找他。
沈固若抿紧唇瓣,心情沉重地重新点开手机屏幕,犹豫地给薄御回了一条消息过去。
【懒懒:我在回公寓的路上。】
薄御泣不成声地蹲在公寓门口。
空寂冷凝的走廊里剩下他乱成一塌糊涂的呼吸,以及如同小狗被主人差点丢弃的委屈呜咽。
细碎沙哑的音色克制着歇斯底里,一遍一遍呢喃出心上人的称呼,才能够得到片刻的安心。
手机屏幕上砸满了他滚烫的眼泪。
上面收到的消息模糊到快要看不清。
他不抱希望地重新回到这里,只是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祈求老天能可怜他,让他在摁下门铃的时候,能见到快要让他找寻疯魔的身影。
老天没有可怜他。
可他祈求找到的人,在他彻底崩溃前,主动说要回来了。
强撑在心底里所有的委屈和不安,也在这个瞬间再也憋不住的一股脑儿要将他吞噬过去。
全部变成了有形的眼泪,发了疯似的在发泄。
手机上弹出方正阳的来电显示,砸下的眼泪擅自点开了接听键。
埋没在走廊里的哽咽被方正阳忧心忡忡的声音盖过。
“老御,沈哥一分钟前在账号上澄清了词条的事情。”
“你别太担心,也别再一个人胡思乱想了,他肯定没误会,说不定等等就给你回电话回消息了。”
“你现在在哪,我……”
苍白的指腹毫不留情地摁住挂听键,方正阳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阻断在了手机里。
接下去的重新来电,通通都被拒接。
薄御什么都不在乎了,也什么都不想听,他只想要他喜欢的人回来。
求对方回来。
不管因为什么。
只要能够回来……
沈固若回到公寓楼下,越过飘在空中的细雨,神色凝重地朝公寓楼上望了一眼。
他虽然给薄御发了他回公寓的消息。
但他不确定对方看到消息后,会不会在公寓里等自己回来。
薄御没有给他回消息。
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见他的消息。
而他出于此刻的茫然和忐忑,莫名不是很敢给薄御打电话。
沈固若走进公寓楼,放空着大脑进到电梯。
一直到他走出电梯,空荡荡的脑袋才像是在里面炸开了巨大的闷响,嗡嗡作响起来。
在沈固若的公寓门旁,薄御正屈腿坐在地上,浑身湿透地垂着脑袋,身上没有一处是干透的。
单薄的衣服布料裹挟着湿汽贴在他的身上,衣摆下还有往下坠出水珠的痕迹。
可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毫无所觉,也不知冷。
他周围的世界安静到死寂。
有什么已经把他压垮了一样,深陷在随时会崩溃的空壳里。
宛如没有了灵魂,且出现了深深裂痕的提线木偶,绝望到被谁轻轻一碰就能碎得一干二净,再无重塑的可能。
“薄御,你身上怎么湿成这样,你淋雨了吗?”沈固若的脸色白了一白,顾不上其他走去门口,“我去给你拿毛巾。”
就在他准备开门的时候,他垂在身边的手被一只阴冷的掌心牢牢扣住。
冷意渗透到沈固若的皮肤,让他手臂狠狠一颤。
他被迫扯蹲在了薄御的面前,看着面前的人机械地抬起脑袋。
男生的瞳孔漆黑空洞,周围布满红血丝,苍白的脸色将他眼尾的红色晕得很深。
他没有任何的神色,但沈固若觉得他像是被无尽的痛苦和悲凉笼罩着。
“沈、老师……”
薄御唇瓣艰难地扯动,嗓音仿佛含了沙砾的撕裂和低哑。
沈固若怕极了自己的声音稍稍响一些,就会把人惊吓到,于是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薄御死死地抓握着他的手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看到词条了……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沈固若走不掉,只能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没有想说的,你湿成这样必须去洗澡,不然会感冒的。”
薄御受刺激似的,呼吸抖颤了瞬。
怎么可能没有。
那为什么要突然消失不见,让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为什么突然……就不要他了。
不可能没有。
他漆黑的瞳孔有了些撑不住的色泽,聚焦了些视线在面前人的面孔上:“我在骚扰你。”
沈固若用纸巾帮他擦掉额发上的水渍:“没有骚扰,我们签了协议,都是在治疗你的渴肤症,是写词条的人不好。”
“我已经澄清了。”
“就是澄清得晚了一些,可能会给公司造成损失。”
“让它去损失,我不在乎!”薄御的理智在岌岌可危,抓着沈固若的手腕在浑身发颤,声音逐渐无助下来,“怎么样都行,我都不在乎……”
沈固若停下动作,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人,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对方有些陌生。
“没有协议。”薄御眼眶通红,其他什么都听不进去,“沈老师还觉得不是么?”
沈固若抿了抿唇,其实一点也不想顺着他的话回答下去,似乎会朝着自己不想面临的发展而进行下去。
可不回答,面前的人看上去要在自己这里崩溃了……
沈固若:“不觉得。”
薄御哑着声问他:“为什么?”
沈固若无声拽紧手心里的纸巾:“帮你治疗渴肤症是我自己提议的,而且我们都是直男,有肢体接触也没关系。”
薄御受够了。
他眼神灰败,只觉得心脏快要被撕碎了一样。
“那我不是了呢?”
再也忍受不下去。
只有受过这种找不见人的担惊受怕,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塌般的绝望。
他不想再被这种不定因素折磨到发疯。
能够毁掉他的,只能是他满腔堵不住的爱慕,将他喜欢的人吓到从自己面前想要逃走。
可他……绝不允许对方有逃走的机会。
沈固若心情跌到谷底,语气变得难以置信:“你说你不是……什么?”
薄御掌心撑着地面微微欺上前。
他忍到极限了。
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这份已经要弄疯他的爱慕。
“沈老师……”
所有想要爆发出来的情绪,因为隐忍和克制聚集到一起,挤压成紊乱的颤意。
“我已经、不是直男了。”
他把所有的理智抛得一点都不剩。
眼泪分摊了他的崩溃,滑落眼角砸下的每一滴,都往他身上的失意加深一层。
脸颊贪恋地微偏到青年柔软的手心上,他冰冷的唇瓣贴触上近在咫尺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