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分手?(37)
半分钟不到,裴景让兀一开口:“程时,醒了就和我解释昨晚的事。”
程时吓得浑身冒汗,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悄悄咪咪掀开眼皮,偷偷去瞄裴景让,好巧不巧和裴景让对视了上,裴景让眸色莫名深得不见底,一眼就要把程时定在床上了。
程时哎呀一声,赶紧用撒娇似的嗓音道:“小叔,我知道错。”
难得主动道歉,还道得这么快,可惜裴景让只觉得此时此刻的程时让人生气。
“程时,你很会惹我生气。”裴景让停下了削苹果手。
程时吓得呼吸都轻了,他不敢把狡辩声音说得太大,只好坐起身,靠在床上小声说:“小叔,你不要生气了。”
裴景让没说话,程时也确实不占理,他巴巴地看着对方,这下好了,连个藉口都找不到,“小叔,我再也不会这样,你不要生气了,看你生气,我都想要哭了。”
“我又不会打你,你哭什么?”裴景让继续削起了苹果。
程时好像真的要掉眼泪了,他吸了吸发酸鼻子,眼睫湿润,眼眶微红:“因为看见小叔不高兴,我就难过。”
“那我为什么会不高兴?”裴景让把苹果削成块装在了果盘里,送至程时跟前。
程时半夜吃了那些闹胃的东西,一早又来医院受了折腾,现在胃有空又难受,看见削好的苹果,就忍不住抬手去拿,果盘却又被拿远了。
程时手落了空,哎一声,茫然地看向裴景让。
裴景让对上他的眼睛,唇角提了提,也不知道是被程时气笑了还是怎的。
程时两指手指搅弄着,扭捏接话:“因为我犯了错。”
“你也知道你犯了错。”裴景让说。
程时:“可是我也很可怜了呀,我早上还以为我要死在家里了……”
他把手拿起来,在脸上揩来揩去,去擦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泪珠。
“小叔,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要再生我气了。”程时呜呜咽着。
裴景让心一软,还是把果盘往前送了一些,程时赶紧拿起两块苹果往嘴里塞,咔擦咔擦……
吃完苹果,裴景让又给程时剥了橘子,程时吃到一半张叔和刘姨就带了煮好的粥来了。
一大罐粥,程时喝了大半。
喝完又卧在床上睡了一觉,等程时再醒来,就已经是在家里的床上了。
正是晚上八点。
程时慢悠悠爬起床,批了一件外套就离开房间了,楼上楼下都很安静,他转去书房裴景让,对方果然在里面工作。
“小叔!”程时溜进去,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边。
裴景让继续翻看着文件,轻嗯了一声。
程时把脸凑到裴景让身边,“小叔,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呀!”
他隐约察觉今晚的裴景让似乎和往日有些不一样,好像还没有完全消气。
“都是白天落下工作,你饿了吗?”裴景让回。
程时:“不饿,今晚不吃了,明天吃。”
“厨房有粥,你喝半碗,要把药喝了。”裴景让依旧关心着程时,程时暗自舒了一口气,心道果然是自己多想了,小叔明明还是那么关心自己。
“好!”程时乖乖点头,他刚犯完错,这段时间肯定是要安分守己一些,裴景让说话他自然会照听,尽管他不是那么喜欢吃药。
刘姨把药和粥都拿了上来。
程时几口喝完了粥,然后又把药塞进了嘴里,喝完药就开始卖惨:“小叔,好苦药啊!”
他把脸贴在裴景让的臂膀上。
裴景让把程时平时装在他抽屉里果糖拿了一颗出来给他,程时张开嘴,“啊——”
裴景让看他一眼,把糖喂进了程时嘴里。
“谢谢小叔,小叔你最好了。”程时抿着糖,腮帮微鼓,眼睛弯得如月牙一般。
裴景让翻看着文件,语气平静:“吃完糖,记得刷完牙再睡觉。”
“我知道,不过小叔你什么时候睡觉啊?”程时捧着脸问他。
“文件有些多,可能要晚点睡觉,你早点休息吧。”裴景让说。
程时哦了一声,趴在书桌上,偏头盯着裴景让的侧脸,“我陪着小叔吧。”
裴景让说好,就没什么动作了。
程时皱起眉,裴景让就是不对劲啊,“小叔,你不爱我了吗?还是在因为早上的事情生我的气呀?”
“早上的事你不是已经道歉了吗?”裴景让终于不再看文件,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瞥眸看向程时。
程时支起脑袋:“对呀!我都已经道歉了呀。”
“那就行了,是你想太多了。”裴景让神色自若。
程时站起身,瘪着嘴埋怨:“可是今天小叔还没有亲我。”
裴景让也站起了身,他帮程时把滑落在地的外套捡起来帮程时穿好,“衣服穿好。”
“不要在胃痛刚好又生病了。”分明是关心的语气,可程时却听到了生气的味道。
果然还在生气!
他赶紧搂抱住裴景让的脖子,踮起脚尖去亲对方,裴景让侧首躲开他,这个吻从他唇角擦了过去。
程时心脏漏了一拍,心道完蛋了,亲亲狂魔拒绝了他亲亲,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小叔!”程时眼眶说蓄眼泪就蓄眼泪。
裴景让去拉他手,“早点睡觉。”
“我不要!”程时开始耍无赖,抱着对方的手臂又收紧。
他要去亲对方,裴景让就躲他,拉住他的手,“程时,你每次惹我生气后就用这样的把戏哄我。”
“可是我已经道过歉了。”程时说,“我以后不会再这样。”
“你只是对我道歉,但你没有认识到你的错误。”年上生气是这样的,会关心,会问好,但也会拒绝你的晚安吻。
“可我还要怎么去认识我的错误,我只是犯了一个每个人都会犯的错误。”程时松开了裴景让,开始和对方争执。
裴景让拧了拧眉心,“好,你已经没错了。”
程时知道自己犯了错,裴景让这句话多半是拿自己没辙了,他抱住了裴景让的腰,“小叔,这次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你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对我这么冷淡。”他知道裴景让生气的缘由,暑假的时候程时就因为吃坏肚子住过院,裴景让那时候很自责,后来有他看着,程时也就没再出过什么事。
偏偏这次只是出差一天,再回来程时就又进了医院。
裴景让气自己的同时,也气程时不听话。
“小叔,不要不喜欢小羊。”程时声音委屈得要命,“我好难过。”
这下做错事的人就彷佛是裴景让了。
“我已经知道错了,小叔怎么罚我都可以的。”如裴景让所说,虽然这总是程时用来求得裴景让原谅的方法,但方法能奏效就对了。
裴景让轻叹了一口气,“程时,你好不乖啊。”
听着他的语气,怕是已经松口,程时松了一大口气,太好了。
可惜他不知道,他即将为这句“怎么罚我都可以”付出代价了。
房间的窗帘被拉严实了,房间唯一的光亮是床头柜上的一盏台灯,甚至台灯的光亮都开到小档,昏暗不明。
安静的房间隐隐传来啜泣的声音,接着是巴掌落在身上声音,清脆又响亮,“啪!”
程时趴在某人腿上,浑身只穿着上衣,屁股印着巴掌痕迹,红痕交错,和平时完全不一样,色。情的要命。
“以后还会不听话吗?”裴景让问完又落了一巴掌上去。
程时眼泪像断了线珠子,往下滚着,他哭着摇头,却不敢张嘴出声。
“小羊,说话。”又是一巴掌。
程时堪堪张开唇,唇齿间就泄出吟喘的声音,“唔……”
“小叔……”他哭着,“调…低点……”
两人对话间,好似还掺着奇怪的嗡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