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演员杀青后的额外工作(43)
那估计就是了。程安昀在心里回答。
但他说出口的是另一个版本:“我没注意,不过应该不是吧。”
罗月泠觉得他说的有道:“也是,梁总那种人看着不像是会去酒吧的人。”
闻言程安昀转头看了她一眼,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酒吧和他的气质很不搭,他比较适合在家里自己小酌一杯红酒。”罗月泠捻起两指,无实物表演了一个喝酒,“哈”了一声后用很浮夸的语气说,“珍藏了五十年的八二年的拉菲。”
表演完后她自己先乐了,重新拿起个包子咬了一口,继续道,“不过嘛,酒吧和你的气质也不太搭,你这张脸给人感觉就是一个不抽烟不喝酒的三好学生,结果你是不抽烟没错,但喝起酒来还挺猛的。”
程安昀笑了一下没接她的话茬儿,转过头去继续看剧本。
那罗月泠肯定想不到梁雎宴其实是个烟酒都来的人。
“哦,对了安昀哥。”罗月泠又开口,“趁现在周围没别人,咱聊点姐妹间的体己话吧。”
“……”程安昀转头看她。
罗月泠又向他凑近了一些,她压低音量说:“你和梁总关系不错,你应该对他会比较熟悉,所以我想问一问,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继续道:“我先说我的的观点,我觉得他可能有点古板,毕竟是那种家庭出来的,他家里人肯定对他寄予厚望,他应该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所以我觉得他去酒吧是件很新奇的事。”
她说完后程安昀安静了片刻,刚要开口的时候化妆师打着哈欠走过来,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来这么早啊。”
“诶,姐,你吃包子吗?”罗月泠提着那袋包子递到化妆师面前,似乎对程安昀的回答也不是很好奇。
程安昀沉默地咽下最后一口奶黄包,他将手上的剧本翻了一页,对梁雎宴的好奇被罗月泠一个无心的问题勾了起来。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上午的拍摄除了和秦暄的对手戏以外都还算顺利,秦暄刚出道一年多,在此之前只拍过一些小规模的网剧,在这种几十上百号人的围观下拍戏他只觉得很紧张,一次又一次地出错。
对新人大家都比较宽容,再加上他也不是故意想出错的,但一次次NG谁都会对他有点意见,毕竟拖的是整个剧组的进度。
秦暄和吴易铭对戏紧张能解,毕竟是老前辈,但和同辈的演员对戏还这么紧张,那只能说明是心承受能力不行。
程安昀没有帮人调节心的能力,所以中场休息时他找到秦暄和他聊了聊天,和他说自己以前进组拍戏紧张是怎么解决的。
但他以前没正经拍过戏,所以是胡编的。
不过秦暄可能是找到了共鸣,一下就和程安昀拉进了不少距离,晚一些再拍摄的时候他真的没先前那么紧张了。
期间吴易铭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他除了是主演还是这部剧的监制,今天没他的戏,但他一直在看程安昀拍戏,见到程安昀和秦暄传授经验什么都没说,中午的时候他找到程安昀。
程安昀正在吃饭,剧组统一订的盒饭,伙食不算好但也没差到哪儿去,最起码有荤有素,不想吃的话可以点外卖。
不过点外卖或去外面自己找饭店的人挺多,程安昀觉得盒饭没什么不好所以一直在吃盒饭,进组这两天他一直都是自己吃饭,因此当吴易铭端着盒饭和他坐到一起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些意外的。
吴易铭先问候了他一下:“上午拍戏累不累呀?”
程安昀笑了笑:“还好,谢谢吴老师关心。”
“别这么客气。”吴易铭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扒了口饭说,“是这样,我来找你是想问问,有没有考虑过转幕后。”
闻言程安昀顿了一下:“转幕后?”
他才刚从幕后转到台前,这就要他转回去吗。
“嗯嗯,不过我说的幕后是去学校里做老师,不是在剧组啊节目后台啊这种地方做工作人员。”吴易铭道,“我觉得你有教课的天赋。”
“……”程安昀本能想选择沉默,但出于礼貌他又不能真的沉默,于是问,“这个……吴老师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吴易铭把他上午看到他给秦暄传授经验的事说了出来,随后道:“你很有耐心,口齿清晰说话也很有逻辑,最重要的是你表演也很不错,虽然以我这个学院派的老师的角度来看有些小瑕疵,但瑕不掩瑜,完全可以当正面教材拿到课堂上去讲。”
程安昀饭都吃不下去了,他摸摸自己有些凉的脸,说:“不好意思吴老师,我目前没有这种想法。”
“解解,很多年轻人都羞于站到台前,不过等哪天你如果有了这个想法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说完吴易铭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递过来,程安昀接过,发现是他的名片。
随后吴易铭笑着站起来:“好了,我就不跟你挤在一块了,我看你都吃不下去了。”
“没有的事,我是吃饱了。”程安昀也站起来,将他的名片放进口袋,道,“谢谢吴老师的赏识,等以后我有这个想法的话肯定第一时间联系您。”
“好好,你吃饭吧,下午还有戏要拍。”吴易铭边走边回头笑着说,“吃饱了才有力气说台词,小心声音太小被魏导骂!”
程安昀闻言脸上笑意更深,目送吴易铭走远后他敛起笑容又坐了回去。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名片看了两秒,先把吴易铭的电话号码存上了。
不管以后他会不会产生去做老师的想法,和这样一个圈内老前辈搭上线总归不是一件坏事。
第34章 挽个剑花
上午的时候,梁雎宴坐上了回北安的高铁。
国外的分公司是百川从前涉猎不深的网购领域,因为从其他分公司派遣过去的管层有些懈怠,再加上国内外经济环境不同,总之各种各样的原因堆砌,导致市场反响不是很好。
昨天他和分公司几个经的线上会议从八点多开到很晚,连觉都不睡了,就监督他们重新制定运行计划。顶头上司陪着熬,谁都不敢再摸鱼,最后讨论出来的新计划还算看得过去。
而梁雎宴只睡了三四个小时,本来打算在路上补一觉,但刚进入浅眠状态一通电话就把他吵醒。
看了一眼发现是工作号的电话,他也没看来电人的号码,想也没想直接点击接听:“喂?”
“梁总,你终于接电话了,我……”
对方话刚说到一半梁雎宴就给挂了。
从七八月份开始这个人总是打电话来骚扰他,前两次他还能耐心地问对方有什么事,对方则很直白地说想和他见一面。
梁雎宴并没当回事,每天想和他见面的人多了去了,拒绝了之后他很快就把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忘在了脑后。
但对方比他想象中执着,有事没事打电话来,梁雎宴的耐心已经告罄,所以后来再接到他的电话就像刚才那样直接挂了。
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睡意被一通不是推销但胜似推销的电话掐灭,梁雎宴摘下眼罩靠在座椅上,打开了微信。
他回了一些人的私聊,无视了那些无关紧要的群消息,翻到已经被压下去的程安昀的聊天框,两秒后点进去,看到前天晚上程安昀给他发来的那句十分简洁的“好的”。
聊天记录就在此终止,接下来他们都没再给对方发消息。
想到那天他是看着他们几个走出的酒吧,梁雎宴突然没由来的烦躁。他深吸一口气摁灭手机,带好眼罩试图再次入睡。那些群聊他没设置免打扰,任由兜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
放在小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微信消息。趁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程安昀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罗月泠给他转发了一条微博,他点开,发现是闻濯站姐发的路透图,因为两人有对手戏,所以有几张他也入镜了。
不过依旧是像之前那样被厚厚的马赛克码住了脸,因为装扮原因程安昀差点都没认出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