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骗婚(2)
“老叔,您没看错?”左爸蹭地一下站起来,抓着他小叔公的手:“您要不再看看?”
“不用,肯定是喜脉。”他小叔公一瞪眼,“你还不相信你老叔,咋地?”
左旭这一听,眼前一黑,眼睛一翻,当场就昏了过去。
虽说不是不相信他小叔公,但男人怀孕,毕竟是闻所未闻的事儿,下午,他哥左晟就开着三轮车,载着左旭和他妈,去了镇上的医院,不管怎么说,还是确诊一下的好。
“应该是有了身孕。”镇医疗所虽然比较简陋,但好歹医生还穿了白大褂,戴着一副金边儿眼镜,看上去有些年纪了,虽然也是摸脉那一套,但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不自觉地点头相信了。
“这种事儿虽然比较稀少,也不是完全没有嘛。”一声端着大玻璃缸子,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水,“看脉象,差不多两个月了,回去好好养着吧。”
左旭从听到这个消息,就懵懵撞撞跟傻了没啥区别,左晟也才二十多岁,做不得决定,他们家小事儿听他妈的,大事儿就看他爸。
“回家吧。”左晟又开着三轮车,哒哒地载了两个人往回走。
“我看这娃还是生下来吧。”左爸是典型的北方男人,高大、沉默、肤色黝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勤勤恳恳跟老黄牛似的,他坐在门槛上,磕了磕烟斗,沉声说了一句。
“说的也是。”左晟也跟着点头,“照我看小二这样儿的,将来也未必成家,如今娃也有了,不是正好。”
于是,把娃生下来,在左旭还躺在西屋的炕上发呆的时候,就这么不是特别愉快地决定了。
第3章 003 彻底失去了你
“喏,给你。”碗里突然多了个白白的墨鱼丸子,左旭将丸子塞到嘴里抬头,就见唐珣也在抬头头在看他。
唐珣长得很英俊,五官深刻而明媚,眼睛的形状略狭长,带着椭圆形的金边眼镜,眼角微微上挑,店铺外的阳光透射过树梢落到他的脸上,形成细碎的斑斑点点,在这个早春的午后,显得格外的温暖。
“你也吃。”左旭的脸微微一红,从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砂锅里,夹了一颗鹌鹑蛋送到唐珣的碗里,就见唐珣笑了,眼眸弯弯的,溢着温柔的光芒。
吃饱了肚子,背起书包,两个人去学校旁边的小公园里散步。说是公园却是敞开了大门的,不收门票,除了一些枝丫粗壮的老树,还有几座厚厚的土包山,山上稀稀落落地种着三叉戟一般的桃树,刚长了稀稀落落的叶子,还没到开花的时候。
没有各式各样五彩缤纷的花朵,没有精心雕琢的人文景观,溜达上半个小时都碰不上个人影儿,说是荒山野岭也不为过。附近有好几所大学,可是就连小情侣约会,似乎也因太过无聊而被嫌弃了。
而唐珣,自从第一次和左旭无意中走到这里来,似乎就特别偏爱这个地方,两人有了更进一步的关系之后,来得就更加频繁了。
“我们以后要是结了婚,你负责做饭吧。”见四处没人,唐珣搂着左旭专门往枝丫繁盛的地方钻,找到了好地方,就开始各种不老实起来。
左旭出身乡下,家境连小康都算不上,人长得倒是不错,白净清秀,一双笑眼如同月牙一般,真笑起来,右边的嘴角下,隐隐看得见一个浅浅的梨涡,但这也只能算是扑通而已。而唐珣看着低调那一身的名牌却是藏不住的,更何况唐珣长得比他高,人比他帅,就连大学,也是全联邦最好的……
结识唐珣,对于左旭来说,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攀高枝儿’了,他心里隐隐有些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唐珣,更何况他是天生喜欢男人,至于唐珣到底是不是,唐珣从来没有提起过,左旭也没问,他心里没底,却又不敢问。
但左旭又觉得唐珣是喜欢他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快乐——当然并不只是在某些方面——在其他方面,他们也很谈得来,大多数时候,是左旭在说,唐珣在听,听得高兴会哈哈大笑,这个时候的唐珣就像是个大孩子,笑起来的时候,尤其的迷人。
唐珣的拥抱火热而充满力量和激情——在这一方面,左旭知道,这一辈子,他再也不可能遇上比唐珣更好的人了。
彼此认识六十五天,相恋二十八天,在各种不安中的左旭,突然听到唐珣抛出这样的话题,不由得心里又惊又喜,惊喜过后是铺天盖地的甜蜜,可他却还嘴硬,搂着唐珣的腰:“为啥我做饭?”
“我不会呀。”唐珣是典型的大少爷出身,捏着左旭的小鼻子,眼眸中都是宠溺的甜蜜。
左旭抬起拳头,轻轻地落下,落在唐珣的肩头,唐珣微微一笑,低下头,两个身影再一次自然而然地纠缠到了一起——浓烈、甜蜜——正青春年少!
唉……唐珣再度唉声叹气。
这是第一次,唐珣带左旭来唐珣的学校,同样在帝都,如果说联邦皇家军校指挥学院是一流的,那么左旭所在的化学研究院,就只能算是三流。来到众人敬仰的学院圣地,左旭收敛起平日挂在脸上的调皮笑容,一脸的崇敬和庄严肃穆,看得唐珣憋不住的就想乐。
“带你来上自习,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写了大半天的作业,唐珣看见坐在隔壁埋头看科幻小说的左旭,实在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小包子脸。
“为啥?”左旭抬起头,一脸诚惶诚恐的紧张,第一次来,唐珣就后悔了?自己做的不好?
“害得我都没心情学习了。”唐珣点着左旭的鼻尖儿,看他那副紧张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好了,难得今天天气好,难得来一次,说我闷着你了。”
“要出去玩吗?”左旭一听,暗自松了一口气,表情也跟着轻松起来了。
“嗯。”唐珣点头,收拾好了书包,牵着左旭的手,两人出了教室,就见外面一片艳阳天。
“咱们去看棒球赛。”唐珣说:“我们学校的棒球队很厉害,今年说不定会夺冠。”
“好。”左旭点头。他对棒球一窍不通,可是只要和唐珣在一起,做什么他都高兴、欢喜。
那一天,他们看了一场女子棒球赛,唐珣很仔细耐心地给他讲了规则,两个人看得津津有味。之后,他们去了皇家指挥学院很有名的‘万人坑’大食堂,吃了美味的荷叶炒饭,又去学校的电影院看了一场唯美的爱情电影。
唐珣是个温柔而浪漫的人。
我喜欢你。
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人。
和你在一起,我总是过得很快乐。
唐珣不止一次地说过这样的话,拥抱的时候,接吻的时候,午夜睡不着觉,用通讯器聊天的时候。
穿透空气和耳骨进而震撼心灵的声音无法保存,但每一次简讯都被左旭很好地保存了起来,甚至像个女孩子一般,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抄录在日记本里,连同唯一的一张唐珣的照片,夹好上锁。
这是属于他和唐珣的甜蜜的爱情记忆——至少是他们曾经相爱过的明证。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又一次从午夜的梦中醒来,家里的人都睡熟了,深秋的风吹过院子里的玉米地,发出飒飒的声响……
皎白的月光透过纱窗洒到炕上,左旭用手捂住眼睛,泪水无声地窜窜滴落,沾湿了枕头……
不知道唐珣现在在哪里?
据说联邦有四十亿人口,左旭知道,他这一生再也见不到唐珣了,曾经的相遇已经用尽了那四十亿分之一的概率。
他再一次意识到,他彻底的失去了唐珣,这一生。
第4章 004 流言蜚语退婚
快要毕业的时候,经‘黄瓜’的介绍,左旭在帝都化研所第十一分所找了一份做助理研究员的工作,一个月给八百金币的工资。虽然不算多,在帝都可能付房租都有困难,但可以留下,而且依唐珣的家世和成绩,十有八九也会留在帝都,所以左旭特别高兴地签了三年的劳务合同。
暑假结束,就该去上班了,可如今怀孕了,又是男身,哪里还能去?现在帝都于左旭又是个伤心地,他摸摸了尚还平坦的小腹,拿起通讯器,“黄瓜,我家里有点事儿,那工作我不能去了。”
“出什么事儿了?那要不我先给你请几个月的假?”黄瓜跟左旭的关系一向好,听他这么一说,赶忙问:“要不要我帮忙?”
“没什么大事儿。”隔着通讯器,左旭想起黄瓜温和的脸,笑着摇摇头:“那工作不用给我留着了,我以后就打算给我爸妈身边儿了,他们年纪也大了,今后也好有个照应。”
“你真的不来了?”一个东北,一个帝都,想着以后再难见面,黄瓜很是有些不舍,却也知道人各有难处,答应着就帮他给处理了。
“哥,我跟你一块儿去。”放下通讯器,左旭见他哥拎着铁锹,赶忙跟在他身后:“给田放水我也会。”
如今村儿里都开始种水田了,水从渠干里引上来,每隔几天就得去往田里放水,顺便看看长势。
“你去干嘛,那一垧来地,我一个下午都用不上就搞定了。” 左晟摸了摸幺弟的脑袋,一脸的关爱和心疼,“你别想那么多,就呆在家里安安心心把娃儿生下来,咱再做打算吧。”
“可是……。”左旭还想说什么就被他哥打断了。
“可是什么?现在又不忙。”左晟说着,开了大门,扛起铁锹溜溜达达地走了。
左旭看着他哥的背影,一脸的感激地呢喃:“谢谢哥。”
这左家集是个不大的小村子,一条大道由东向西,那么三五百户人家,错落地分布在大道的南北两侧,都以种田为主。
村子里姓左的差不多有一半儿,七拐八弯的总能连上那么点儿亲戚关系。
地方小,春秋忙起来昏天暗地,连口饭都赶不及吃,冬夏闲得发慌,三五个凑在一块儿,喝着茶水,没事儿的就东家长西家短的飞短流长,消磨时光。
左旭有了孩子的事儿可是个新鲜事儿,每一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小村子。
“哎哟妈呀,你说古怪不古怪,千古以来,没听说还有男人还能生孩子的!”住在道北的李二婶儿坐在院子里的杨树下,翘着兰花指,嘎嘣嘎嘣地磕着葵花籽儿,“他二姨,你说这邪不邪乎?”
“可不是吗?要我看说不定就是北山上住着的狐狸精?”顾老大的媳妇儿插了一句:“听说那顺子媳妇儿去放马,就被那狐狸给迷住了,发了好几天的烧呢。”
“老大媳妇儿你可真能扯,你家公狐狸精能生孩子呀?”王二姨抓了一把瓜子,“依我说,那左家小二,怕不是个阴阳人?”
“那个,我听说……”
背地里说也就罢了,乡下人都直白,不懂掩饰,大刺刺地说着,生怕人听不见。
“谁再敢嚼舌头根子,看我不砍了他!”左晟拎着一把雪白闪亮的大斧头,砸在左家的红砖院墙上,立时火花四溅,院墙上手指粗的钢条,愣是被他给砍断了两根。
“啊哈哈……那啥,你说他大侄子,咋就这么当真了?”村西头儿的杨二麻子媳妇儿是村儿里有名长舌妇,有事没事儿就爱搬弄个是非,吃饱了撑的东西家窜门子,这闲着没事儿干,特意踩着高跟鞋扭了三里地,想要上门瞧个热闹,被他哥左晟这么一吓唬,白着一张浓妆艳抹的俏脸,打了个哈哈,一扭腰赶紧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