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老师他作弊(25)
这个碍事的家伙。
然后严律从果盘里拿起另一个洗好苹果,递给沈廷乐,“你吃这个。”
沈廷乐接过苹果,沉思起来,他怎么觉得自己在这里有点多余呢?
把沈廷乐这尊坑神送出门后,顾煜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有沈廷乐在,他做过的所有蠢事都迟早会被抖出来。
他顺手拿起英语试卷,摩挲着两个可爱的q版小人,眉目温柔下来。
忽然,他发现小q版严律手里所拿的教鞭的上方,还画着一颗极小但清晰的爱心。
那颗爱心不仔细看的话,就是个普通的小墨点。
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噔噔跑到光线充足的阳台上,颤抖地拿着试卷,将脸凑近。
睁大眼睛盯了好几分钟后,他突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翻箱倒柜地找起放大镜来。
好不容易从抽屉找到一把落灰了的放大镜,他用放大镜对准了那颗心。
…的确是一颗标准的小爱心。
哐当一声,放大镜掉到地上,顾煜紧紧捏着那张试卷。
他按着自己的胸膛,气息不稳,激动过度的心脏眼见着就要从里面蹦出来。
难道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随手点的墨点便会自动渲染成爱心的形状?
还是说…严律其实是在暗戳戳地向自己告白?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魔了,连颗小墨点都能看出爱心的形状,甚至还能联想到严律向自己告白。
顾煜自嘲地笑笑,这种白日梦还是少做为妙。
第31章 掉马前奏
一中并不是根据排名来分配考场,而是电脑随机抽签, 自动生成考试座位表。收藏本站
所以一个考场中可能既有成绩优异的学生, 也有年级的吊车尾。
高一上学期时, 顾煜为了能和严律一个考场,或者说让严律注意到自己,可以说是拜遍了所有的庙, 求遍了各路神仙。
连月老庙他都顺路去拜了一拜。
那时,顾煜顶着火辣辣的大太阳, 从山脚虔诚地爬到山顶, 足足爬了一个小时。
而沈廷乐则舒舒服服地坐在车里, 吹着空调, 喝着冰可乐,看着电影,几分钟就从山脚到了庙前的停车场。
沈廷乐在车里看完了一场电影, 顾煜才迟迟地爬到山顶,他拉下车窗,疑惑道。
“老大,为什么你根本不在意成绩,拜佛还这么积极?”
顾煜喘着粗气, 也不顾石头被晒得滚烫, 便坐在石头上休息,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懂什么…这, 这是执念。”
沈廷乐缩了缩头, 又瘫回柔软的车座上, 点开了一部新的电影。
老大真的好奇怪,非得给自己找虐,也不知道他在求什么,求个心安吗。
顾煜走进庙中时,累得已经快要虚脱了。
这座山太高,除了每日要做功课的僧侣,很少有人会爬上来。
他跪在蒲团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先是祈求所爱之人身体健康,然后默默地许下和严律一个考场的小心愿。
最后才贪心地许下和严律一辈子的终极心愿。
每天至少有几千万人虔诚地向上天祈愿,祈祷幸福,祈祷健康,祈祷发财。
而他的心愿太过渺小,不过沧海中的一粒粟米。
所以上天迟迟没有回应。
大抵是这个心愿被他许过了无数遍,在吹熄生日蜡烛的瞬息,在看到流星的刹那,在跪下磕头的时候。
上天或许是听到了太多次,听得不耐烦了,所以终于应验了一次。
这次月考,他和严律一个考场。
月考当天早上,严律打开卧室的房门时,顾煜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客厅里,翻着语文的写作素材。
顾煜披上了他的外套,薄薄的裤兜里还揣着一块东西,看形状应该是从他那里拿走的风油精。
看着傻崽子紧张的模样,严律失笑,“这是月考,又不是高考,我怎么感觉你要上战场了?”
顾煜严阵以待,“有什么区别吗,我这就要拿着笔去横扫敌方题目了。”
严律弯腰穿上鞋,问道,“你怎么穿着我的外套?”
顾煜闻言裹紧了外套,“蹭蹭你的学霸气运。”
严律直起身,将肩上的书包卸下,丢到旁边的桌子上。
“过来,我告诉你学霸气运是怎么蹭的。”
顾煜走到严律面前,他刚疑惑地开口,“怎么……”
剩下的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被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严律伸出双手,轻轻抱住了顾煜。
顾煜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似的,但内心却又酥化成了一淌水。
他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好直愣愣地垂在身侧,任由严律把他往怀里带去。
顾煜的脑袋搁在严律的肩膀上,严律呼出的温热气息洒在顾煜脖子处。
他的嘴唇不小心擦过了顾煜的耳朵,顾煜的耳朵腾一下烧了起来,红得暧昧/诱/惑。
严律又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哑。
“不要紧张,不要怀疑自己,我相信你会有进步的。”
然后他便若无其事地放开了顾煜,拎起书包打开门,“走了,崽子。”
顾煜浑浑噩噩地背上书包,腿脚发软。
他仿佛不会走路了,左脚绊右脚,差点摔跤。
严律眼瞧着顾煜连路都走不稳了,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崽子,回神!”
顾煜的神回过来了片刻,却又因为严律握住了他的手,继续飘到了万里以上的云端中。
严律叹气,反手自然地牢牢握住顾煜的手,“别摔了。”
严律握得很用力,却又很小心,顾煜没有挣脱,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被他牵着。
顾煜刻意放慢了步伐,不想那么快走完这段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严律也走得比平常要缓慢许多。
平常十分钟的路程,被两人硬生生地走成了二十分钟。
严律走得慢归慢,但路上还是一直在提醒着顾煜语文考试中的注意事项。
顾煜一路晕乎乎地来到了考场,踏进考场时,他才发现严律前面坐着的居然是肖扬。
看座位表时,他眼里只有严律和自己的名字,暂时屏蔽了其他人。
结果遗漏了这个祸害。
肖扬看到他时,还斯文地扶了下眼镜,笑着向他打了个招呼。
顾煜一看到他笑,就觉得他肯定还有后续的阴谋诡计在等着自己,胃一阵绞痛。
严律跟在他后面,肖扬也向他打了个招呼,严律冷冰冰地问道,“请问你是?”
肖扬哑然,“我是……”
严律坐到位置上,低下头来,看都不看肖扬,“不认识,考试了。”
上午第一场考试是语文,顾煜惊喜地发现严律押中了好几道题,一路下来竟然答得十分顺畅。
他牢记着严律对他说的那句话——“你是要考高分,不是要考满分,永远不要盯着你不会的题,把注意力放在你能攻克的题目上。”
不会的题都被他选择性无视了,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态。
年级倒一当久了,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顾煜还是有的。
交卷后,顾煜站起身来,收拾着草稿纸,兴奋地对严律说道。
“考的都是你总结的知识点!保守估计至少能及格,说不定能上百。”
严律揉揉顾煜的头,眼神温柔,“傻崽子,即便我总结了,你背不下来也没有用,这是你自己的努力成果。”
顾煜得寸进尺,“如果我考上一百有什么奖励?”
“你是要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顾煜权衡半天,贪心地要求道,“都要。”
严律一口答应下来,“好,但是保密。”
物质与精神俱存的,那就只有他自己了。
肖扬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他沉默地收拾完桌子,将一张不起眼的小纸条紧紧攥在了手心里。
下午的考试是数学。
顾煜不擅长的学科有六,语数英物化生皆榜上有名,其中最不擅长的还是数学。
比起语文,他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当严律开始翻页做大题时,他还在死磕选择题。
正在顾煜紧皱着眉,烦躁地在草稿上演算题目时,一个小纸团被丢到了他的脚边。
紧接着就是监考老师的怒吼,“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传什么纸条?!”
全考场都被打断了思路,不知所措地看着讲台上发怒的监考老师。
顾煜茫然地抬起头,正好对上监考老师燃烧着怒火的双眼。
监考老师冷冷地说道,“第二列第一排和第三排的考生,考完试后跟我去教导主任办公室一趟!”
第二列第一排和第三排的考生正是肖扬和顾煜。
监考老师走下台来,面色阴沉地捡起顾煜脚旁的纸团,打开一看,正是选择题的答案。
他警告地看了眼顾煜,没有当众说什么‘好自为之’的重话。
但什么重话都比不过这一个既轻蔑又怜悯的眼神。
顾煜几乎是无法遏制地愤怒起来,他啪一声折断了手上的铅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居然被污蔑作弊了。
他是真没有想到肖扬居然会冒着和他一同背处分的风险,故意给他传答案。
说不定事后还会反咬他一口,说是被他威胁才会给他丢答案的。
严律趁老师不注意,微不可查地偏过头,无声地比了一句话的口型。
“我相信你。”
顾煜看懂了严律的口型,想起严律给他出针对性的数学题,为他翻上学期的习题册,从茫茫题海中给他一道道挑题的艰辛。
于是他强自镇定下来,接着继续做下去。
可能是被刚才的事情刺激到了,顾煜的思路出奇地清晰,填空题不至于完全不会写了,十几分一道的大题也能写出五六分来。
数学考试结束后,监考老师记下了顾煜和肖扬的名字,又单独收走了他们的考试试卷,带他们来到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严律也跟在顾煜身旁,陪着沉默的顾煜。
他想要逗面色阴沉的顾煜笑,绞尽脑汁地搜刮了几个冷笑话。
“你知道皮卡丘站起来是什么吗?”
顾煜情绪低落,“什么?”
严律一本正经地揭开谜底,“皮卡兵。”
顾煜笑了起来,眉间笼罩的阴霾也消散了些。
严律又问道,“你知道皮卡丘跑起来是什么吗?”
顾煜摇摇头。
“是皮卡乒乓乒乓乒乓乒乓。”
顾煜联想了下字型,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趁傻崽子情绪有所好转,严律安慰道,“没事的,不要担心。”
顾煜知道严律之所以会讲冷笑话,全是为了逗自己开心,“严律,谢谢你。”
“大恩不言谢,不如以身相许。”
顾煜又愣住了,没反应过来‘以身相许’这个词是玩笑话还是真心话。
但严律已经转头和监考老师说起话来了。
监考老师认得严律,奇怪地问道,“严律,你去做什么?”
严律恭敬地回答道,“老师好,我是顾煜的同桌,我不相信他会作弊,想和他一起去办公室说清楚这件事情。”
或许是严律的年级第一光环加持,监考老师对他的态度比较温和。
“你放心,作弊的同学呢,学校一定会惩罚,但没有作弊的同学,学校也绝对不会冤枉的。”
严律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老师。”
监考老师连忙摆手,“哎,没事没事,事情还是要查清楚才能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