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白月光(7)
那沈知洲丢过来汤圆,是怕自己尴尬?
杨清泽这顿饭吃的特别撑,出门的时候胃就隐隐有些不舒服。
沈放开车送他们去学校,下车的时候问沈知洲:“晚上去不去吃火锅?”
“我妈想吃的吧?”沈知洲啧了一声问杨清泽:“清清,你今天要回家吗?一起吃火锅?”
“不了,我要回家的。”杨清泽抬手揉了揉胃的地方,声音有些哑。
“那真是可惜了,你不知道,干妈调蘸料的手艺天下一绝。”李斯年跟着说了一句,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沈知洲顺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也跟着跳下车,招呼都没来得及跟沈放打一下。
校门口侧前方的角落里,陈诺言正焦急的等着摊贩手下翻来翻去的鸡蛋饼。见李斯年和沈知洲跑过来,赶紧又催促了几声。
陈诺言扫了李斯年几眼,漫不经心的问道:“吃一个?”
李斯年摇摇头,没说话。
“这是杨清泽,我同桌,以后你可以叫他清泽。”沈知洲说完就开始去翻陈诺言的书包。
“土匪,流氓。”陈诺言嚷了几声却没阻止他的动作,转而开始打量着杨清泽。
“清泽?我现在不能叫吗?以后是多久之后?”陈诺言看着沈知洲拿出他包里的胃药,顺便又顺走了一只新的护手霜。
“你是要吃护手霜的吗?上次那只呢?”陈诺言瞪了沈知洲一眼:“你冬天都不涂护手霜,这艳阳高照的你涂啥涂?”
沈知洲白了他一眼问道:“咬痕涂了能好吗?”
杨清泽险些没站稳,砸在鸡蛋饼摊上。幸好离得近的李斯年拉了他一把:“小心啊,没事吧?”
“没事,谢谢!”杨清泽瞪着看都不看他一眼的沈知洲,只觉得心好累。
“什么,你被狗咬了?”陈诺言不解的看着他:“那你去打狂犬疫苗啊,护手霜能有啥用。”
“你不懂”沈知洲把护手霜塞进书包侧边的口袋里:“对了,这是舒肤佳旗下的?还挺好闻的。”
“都说了这是欧舒丹,什么舒肤佳。你家沐浴露不就是这个牌子的吗?你有没有眼睛的,不会去看?”
“记不住了,谁关注这玩意啊。”沈知洲想了想又问道:“这是什么味道的?我让我妈也去买几只。”
“马鞭草啊,你大爷的,你家里有好吗。”陈诺言接过了鸡蛋饼,被沈知洲气得险些忘了付钱。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沈知洲自言自语道:“好像是有个马腥味的,没这个好闻。”
“一样的,一样的好吗?”陈诺言愤恨的咬了一口鸡蛋饼,不准备再理会这个智障。
“啊”陈诺言还没来得及下去第二口,鸡蛋饼便滚在了地上。
对面的人看着他们:“好巧啊,上次的账现在该算了吧。”
第8章 高中
杨清泽抬眼望过去,对面站着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壮汉说完就抬起脚踩了几下落在地上的鸡蛋饼,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被杨清泽抬起脚踹在了小腹处。
沈知洲只来得及感叹这一脚太狠,还没仔细看清楚,那个壮汉就已经连滚带爬的跑了。清晨的风里,只剩下杨清泽冷着的一张脸和众人不解的表情。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这种事发生的太快,陈诺言站在便利店门口咬了两口新买的包子。还没平复下心情。
“清泽,看不出来啊。你打架跟洲哥有得一拼啊,还没出手就已经结束了。”李斯年咬了一口陈诺言的包子:“这次算是哥我欠你的人情,下次补给你。”
“你他妈不是不要吃的吗?现在又来抢我的?”陈诺言避开李斯年的魔嘴,一口把剩下的包子全塞在了嘴里。
杨清泽捂着肚子上方,看了他们一眼,只想尽快离开。刚那一下他用尽了全力,脚的动作拉扯着肚子,胃疼得更厉害了。原本想速战速决回去休息一下,又被陈诺言拉着来买他没吃上第二口的早餐。
沈知洲皱着眉头说了句晚上一起走,就拉着杨清泽走了。
等到了教学楼下,他才在杨清泽身前蹲下。
杨清泽愣了一下,然后扶着栏杆往上爬。
“还挺倔”沈知洲把挂在胸前的书包甩到肩膀上,追上他抢过他背在身后的书包。
等到了教室,杨清泽就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不吭声。
沈知洲摇了摇头,快速拿起杯子去接水。然后打开从陈诺言哪里拿来的胃药,递到杨清泽嘴边。
杨清泽张了张口想拒绝他,可眼神扫到他吹着的水杯上,终是什么也没说就吃了药。
“你别担心,陈诺言这药是香港带回来的。据说只要是胃病都能治,不会有啥副作用的。”沈知洲说完又感叹了一句:“这个样子,我果然是在养儿子啊。”
杨清泽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问道:“门口那人怎么回事?”
“那个啊,据说是年年女神的追求者之一的哥哥。”沈知洲想了想:“上次打完周江江之后,顺路打了那个追求者一顿,今天估计是正巧遇见,来吓唬人的。”
“就是那个周月,就在我们学校隔壁隔壁的那所美院。”沈知洲见杨清泽并不感兴趣的样子又说道:“反正是一场爱而不得的爱情。”
“谁?”杨清泽又喝了几口热水,这才觉得胃里好受一点。
“年年啊,那个追求者也是。”沈知洲看着班级里进来越来越多的人,只好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那个姐姐是个坚定的独身主义者。”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边,杨清泽不得不移开了点身体。沈知洲见他往外靠,以为是怕窗外路过的人听到,也跟着歪过去。
“你挤过来干嘛?”杨清泽捂在肚子上的手退出来,伸着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趁着沈知洲转过头的瞬间,快速揉了揉耳朵。
“独身就独身,你他妈偷偷摸摸的干嘛?”杨清泽见沈知洲又凑过来,没忍住加大了声音。
“没,我就是......”沈知洲食指轻轻的在杨清泽眼角划了一下,指腹上躺着一根长长的睫毛。
“你他......”杨清泽眼见着他把睫毛放到笔记本上,用黑笔描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要说却不能再说的话还没说完。
沈知洲兴冲冲地拿出放大镜,把眼睫毛翻来覆去反反复复的看了一遍,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泽啊,你睫毛可真是长啊,都快赶上我的头发了。”
杨清泽眨了眨眼睛,先前因为胃疼而蕴在眼里的水珠还未完全散去,随着眨眼睛的动作,晕开在眼睛里。沈知洲抬起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样子,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脑海里断断续续的浮现一个人影。
“这是因为我刚才有点累,又接着打哈欠张大了嘴巴。打哈欠的动作太大,牵扯出了嘴巴里的气流。从而导致面颊、舌和咽喉部肌肉紧张收缩,带动了口腔和鼻腔的压力,阻挡了鼻泪管排泄泪水的工作。”杨清泽抬手揉了揉眼睛又说道:“我没哭。”
沈知洲伸出去一半的手悻悻收回,再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些沙哑。一个嗯字,硬是让杨清泽听出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杨清泽动了动嘴唇,问出来的话有些牵强。他已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久了,很少会去问关于别人的故事。
“啊?”沈知洲像是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说为啥独身主义你要悄悄说?”杨清泽凑过去了一点,这种试探让他有些不适。
“哦”沈知洲想了想又压低了声音:“因为那个姐姐喜欢跟不同的人住酒店,不回家。”
沈知洲说完觉得自己脸有点烧,毕竟很多事情他这个年纪还想不清楚。
“住就住呗,关你啥事?”杨清泽没听懂他的意思,看着她的样子满是不解。
“男......的”沈知洲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把拉过他的头埋在胸口,低头在他耳边说:“不同的男人”。
清泽也被惊到了,一时之间都忘了挣开沈知洲的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沈知洲已经松开他了,还细心的拿着桌子上的自制小扇子对着他吹。
“咳咳......这,你自己做的?”杨清泽眼睛盯在扇子上的Q版小人儿上,觉得还有点可爱。
“是啊,可爱吧?这是你......”沈知洲说着把扇子摊开在桌子上,指着一个光着屁股伸着小短腿的人说:“你看看他的睫毛跟你一样长,嘴巴也圆圆的......唔”
杨清泽一把捂住他的嘴,瞬间觉得扇子上的人不能看。那那儿都不顺眼,重点还是对着他的那个小屁股,简直辣眼睛。
沈知洲被杨清泽嫌弃之后,励志要给扇子上的小泽泽画件衣服。一折腾就折腾了一个上午,几个老师讲的课也没听进去。
最后的成果他自己是满意了,衣服却还是少得可怜。
杨清泽看着扇子上在屁/股中间挂着的那小块布,心里无数次骂自己傻逼。
为什么要让他改?为什么要承认这图是自己?
现在骑虎难下了,面对着沈知洲殷切的目光和怎么样怎么样的询问,他只能一把抢过扇子塞进了桌肚里。
周五下午只有两节课,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张阳踩着细高跟说了一通回家注意安全什么的话,就开始站在黑板上吐槽上节课未完的关于唐玄宗爱而无能的凄美爱情故事。
说到情深处,她的声音低了很多:“所以同学们要擦亮眼睛,爱情固然是美好的,困难和责任也一并而来。多么美丽的故事都要在困难面前经得住责任的考验才对。”
“老师!”前排的李慕举手问道:“那为什么那么多人歌颂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呢?唐玄宗不是渣男吗?“
“所以说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啊”张阳想了想又说道:“区分故事和现实生活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事。现在的社会信息传播太快了,你们可以以最快捷的方式知道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情。说到信息和传播,这周学校发生了不少事情,我看同学们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但是各位同学?这些事情有对错吗?如果有,你们的判断是对的吗?”
班级里一下子沉默了下来,面对张阳高速度转换话题,他们多少有点揣揣不安。
“我说了星期五的班会课,任何老师都不能强占,该是班会它就只能开班会,我更不会。”张阳德声音有些严肃,她抬手移了移眼镜,这才从前到后扫了班里的人一圈。
底下的人都觉得老师不同寻常的眼神是扫在自己身上,一个个坐得端端正正,如芒在背。
杨清泽正算着一道导数题,脑子里刚有思路就被打断:“杨......清泽,你来谈谈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