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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美人(56)

作者:微风几许 时间:2019-06-13 17:33 标签: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不知道为什么,这感觉来得如此迅速,简直油然而生,几乎令他产生暴躁情绪。
  好在郁姿姿说了一句话让他很快安定下来。
  “你爷爷来了。”
  郁南没反应过来:“爷爷?”
  他和爷爷已经好多年没有来往过,他们早断绝了关系,为什么会来?
  郁姿姿补充道:“不是你爸爸那边的爷爷,是严家的的爷爷。和你有血缘关系的爷爷。”
  舅妈一下子慌了:“怎么这样的啊?不是说好了不强迫郁南回去认祖归宗,还说给我们空间吗?他们怎么是这样出尔反尔的人啊?”
  郁桐下意识抓住郁南的手,郁柯则气道:“我下去看看!他们想干什么,法律上还说养者大呢!我去把他们赶走!”
  舅舅敲他一记爆栗:“给我滚回来。”
  郁南被一家人保护着,当真是个众星拱月的宝贝。
  只要他不想,他的家人就会无条件支持他。
  这一点已经被证明。
  郁南开口道:“只有爷爷一个人吗?”
  他想得很清楚。
  只要不让他回严家去,他是可以和他们见见面的。
  他理解每一个心怀爱意的人。
  郁姿姿说:“是严思危带他来的。”
  昨天郁姿姿找到郁南之后和严思危联系报了平安,讲他们暂时留在深城,后天的机票。谁知今天一大早严思危就来了,他保持了很好的距离,只打了电话给郁姿姿说明情况。
  老爷子已经九十岁高龄,听说郁南不愿回严家,心痛难忍。又听严思危说了郁南被教育得很好,芝兰玉树,更加想见他一面。
  这会儿正在楼下大厅,放下所有辈分,就等着见见郁南。
  听到这里,郁南怎么可能真的不去。
  他想了下:“妈妈,你陪我去。”
  郁姿姿红着眼睛点点头。
  母子俩下了楼,穿过大堂来到休息厅,白色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位银发老人,看上去精神矍铄,严思危则站在一旁。
  见他们走来,那位老人立刻站了起来,杵着拐杖的手正不自觉颤抖。
  郁南皮肤白皙,四肢修长,果真是一个漂亮水灵的少年郎。
  老爷子激动起来,严思危连忙上前扶住:“爷爷。”
  “加加。”老人老泪纵横,“我们加加……”
  那双苍老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强烈情感,让郁南忍不住鼻子一酸。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经历别人的事,很有违和感,可却仍旧无法做到铁石心肠,血缘的纽带是不可扭断的。
  他上前一步,礼貌道:“爷爷好。我是郁南。”
  听见他特地强调自己的名字,郁姿姿往后站了一步,别开头去不忍再看。
  老爷子点点头:“郁南,郁南也是个好名字,不比我起的差。”
  郁南乖巧点头。
  严思危看着他,也点点头,然后退开去喊了声:“郁阿姨。”
  两人很有默契地给爷孙俩留下了空间。
  “您坐。”郁南扶上老爷子,不料对方却反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快二十年了,我这个老头子还能在入土前见到你一面,死也瞑目了。”爷爷太激动了,手还在抖,身上隐隐有些药香,“你不要怪严思危,是我逼他带我来的,他哪里敢不从?”
  郁南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有人教过他,这种情况要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好在爷爷并不介意他的窘迫,还好好将他端详一番:“真好,你都长得这么大了,果然和你妈妈长得像极了,难怪严思危一眼就能认出你,这是天意呀。”
  因为打架才有的缘分,哪里算得上是天意。
  郁南怕讲出来都汗颜。
  他乖乖任爷爷拉着,对方几乎对他爱不释手,又摸他头发:“现在在美院念书?”
  郁南应了声。
  爷爷又连连称赞几分好。
  郁南很少有年纪这么大的长辈与他相处,对方讲什么,他就答什么。
  爷爷询问他小时候的事,询问他的烫伤,也询问他未来的打算。
  郁南不厌其烦,一一回答了。
  爷爷怎么听怎么满意,不经意地一聊就是一个小时。
  “你奶奶身体不大行了,怕是要走在我前头。”爷爷平静下来的时候对他说,“她出不了门,就盼着也能见你一面就好了。加加……郁南呐,爷爷对你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和我一去回去见你奶奶一面?她有东西要给你。”
  郁南没想到会这样。
  要去严家他还是有些抵触的,总觉得一去,就不会让他回来了。
  但是,他的心也是肉做的,甚至比旁人还要来得柔软,怎么能真的应下心来拒绝?
  爷爷九十岁不是白活的。
  和他聊了一阵就摸清楚这个孩子很善良,性格也很好,知道他这步棋走对了,继续道:“我们住在另一处,不会有其他人来,爷爷保证,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没有其他人见你。”
  郁南有些迟疑:“我想先问问他们的意见。”
  他是指的郁家人。
  爷爷通情达理:“当然,当然。”
  郁姿姿同意了。
  郁南跟着爷爷走时,郁家人都站在门口看着他。
  大家内心都很不安,郁南对他们来说,是他们的宝贝,即使过年时已经做好了郁南回归严家的准备,可是那么一闹之后,现在哪怕郁南只是暂时去一去都让他们紧张。
  郁南怎么会不知道,但是爷爷的保证重达千金,他相信这位老人说到做到。
  一路上,爷爷都拉着郁南的手不放,把严思危赶去了前座。
  四十几分钟的车程后,他们来到一处清雅的别墅区,绿化做得很好,各家门口还有漂亮的人工湖,是个很适合养老的地方。
  一进门,就用专门的护工推来轮椅迎接。
  老爷子要在失而复得的小孙子面前找点面子,大手一挥让护工推走了,杵着拐杖自己走,还不让严思危扶。更过分的是,又把严思危留在了门外。
  严家果真书香门第,屋内古朴典雅,到处都是书籍。
  这里只有老人在住,是以十分安静,也不见什么电子产品,郁南抬眼一看就看见一幅静物油画,水晶器皿、洋葱萝卜,这不是他去画展展出的油画吗?
  难怪卖出了高价,原来是这样。
  郁南脸红。
  他的画真的不值五万块。
  爷爷自得地显摆:“当时听说你的画展出,我让严思危买回来的。这幅画挂在这里,现在每一个来的客人都要夸赞一番。”
  郁南汗颜,窘迫地说:“早知道您要挂在这里,我会画一幅更好、更漂亮的画。”
  这油画与这房子实在是太不搭了。
  他不知道的是,原先这里有一幅恢弘大气的水墨画,是严思危的父亲画的,是爷爷八十岁生日那年的贺礼,都挂了十年了。他的画一来,那幅画立刻被打入了冷宫,卷在书房的角落里吃灰,父亲还一点意见都不敢有。
  “走吧。”爷爷说,“我带你去见奶奶。”
  上了厚重的木制楼梯,一路去了二楼。
  走廊尽头阳光最好的房间里躺着一位同样满头银发的老人,听到有人进房来,也只是转了转眼珠,看上去是一点都不能动了。
  房间里有淡淡的药味,郁南这下明白了爷爷身上的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原来爷爷说的奶奶身体不好,竟然是这样。
  奶奶是中风。
  神志是清醒的,却连手指都抬不了。
  郁南走过去,奶奶的眼泪正不住地流,他莫名也哑了声:“奶奶。”
  奶奶眨眨眼睛,又转向爷爷。
  爷爷这才佝偻着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知道了,我这就拿给加加,你不要急,唉,你就是个急性子。”
  那丝绒盒子里放着一个圆形玉吊坠,通体温润,一看就不是凡品。
  “就为这,你奶奶怨恨了自己半辈子不得解脱。”爷爷湿着眼睛,“临了,也算是一桩心愿了了。”
  郁南接过来,拿在手中摸索。
  他说不出心中到底如何滋味。
  “当年你妈妈要临产之前,算命的说你有灾,你奶奶去寺里给你求的。”爷爷说,“因为遇上吃斋日,就耽搁了几天回来。”
  “还没人跟你讲过你怎么丢的吧?”爷爷想起这一茬。
  郁南摇摇头。
  以前他以为自己是捡来的,那么相对的,他肯定是被遗弃的才会被妈妈捡到,可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这么回事。
  在爷爷的讲述下,陈旧的往事被翻开。
  严慈安,也就是严思危和他的父亲是一名肿瘤科医生,手上有一位病人。那位病人一经发现恶性肿瘤还是早期,家人抱的希望很大,谁料恶化得远超所有人想象,最终不治身亡。作为主治医生,严慈安经历了那个年代最严重的一次医闹,被泼粪、寄花圈,拉横幅,所有罪责都挤在严慈安头上。恰逢小儿子出生,消息不胫而走,有人为了要挟严慈安,溜进育婴室将郁南抱走了。
  结合郁姿姿的说法,当年他们话剧团下乡表演,在火车上捡到郁南,那时正是三月十日。
  偷走郁南的人是在被通缉的时候慌忙扔下郁南的,按照他的供词,警方一路查下去,沿着那条线路寻找婴儿。事实证明的确有人曾报警说捡到婴儿,当地警方不作为,说弃婴要放进福利院,那对夫妇便将婴儿带走了。
  郁姿姿夫妻俩去了乡下表演,通讯中断,半个月后便回到了千里外的霜山。
  于是严家苦苦沿着原来那条线寻找无果,这一分离就是二十年。
  奶奶回来时,郁南已经丢了。
  她这二十年不断自责,若是不在寺里吃斋,而是早一点将开过光的吊坠送回来给郁南戴上,那么这件事可能就不会发生。
  “封建迷信要不得。”爷爷拉着奶奶的手,“你看,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加加这不还是回来了?”
  郁南怔怔地,灯光打在他脸上,粉雕玉琢。
  陪伴了奶奶一会儿,爷爷拿来相薄,带着老花镜翻照片给郁南看。
  郁南小时候的只有一张,眼睛还不大睁得开,包在襁褓里,抱着他的是一位美丽温婉的女人。即使她未看向镜头,也能察觉她惊人的美貌。
  他心里有什么被触动了。
  这也是他的母亲。
  生下他,然后失去他,郁郁而终的母亲。
  她本质上对他爱,和郁姿姿没有任何区别,很难说谁更爱他一点。
  佣人走进来,附耳对爷爷说了什么。
  爷爷脸色肃穆:“让他们走。”
  *
  下午,郁南走时,是严思危开车送他的。
  爷爷依依不舍,连连叮嘱,以后要是愿意的话就来看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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