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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相师(8)

作者:春溪笛晓 时间:2017-11-23 16:02 标签:都市情缘 灵异神怪 未来架空

  安可萱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
  她眼底还映着路灯的光亮,却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亮晶晶的感觉,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再也亮不起来。她死了,她的丈夫让她不要回来找他。这代表什么?这代表他不想再见到她,也代表他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安可萱不笨,相反,安可萱还很聪明,要不然教导主任也不会主动帮她争取奖学金。可是她太渴望被爱,太渴望有一个家,所以才会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现在,用爱情编织成的梦醒来了。
  安可萱静静地看着她的丈夫烧东西。
  烧掉了她穿的衣服。
  烧掉了她爱看的书。
  烧掉了她买回的花。
  烧掉了他们点点滴滴的记忆。
  她珍惜无比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没有半点用处的东西。
  男人烧完所有杂物,转身走回居民楼那边。
  单宁蹲在一旁看着安可萱。
  安可萱伸手想抓住一片被风卷起的残灰,却发现自己的手指被它直直地穿过,没办法阻挡它半分。她也蹲了下去,眼泪涌出眼眶:“猫先生,要是有下辈子的话,我会有一个属于我的家吗?”
  “会有的。”单宁安慰。
  “下辈子的爸爸妈妈会喜欢我吗?”
  “会喜欢的。”
  “下辈子我会遇到真正爱我的人吗?”
  “会遇到的。”
  “谢谢你,猫先生。”安可萱流着眼泪说完,虚无的身体渐渐消散在夜色之中。
  单宁低头看向腕间的玉八卦,上面那一点星芒变得很柔和,若不细看的话看不出它和其他位置的区别。“愿灵”已经散去,照理说这个卦象算是结束了,他不必再管剩下的事。可是单宁胸中憋着一股气。
  安可萱的愿望从一开始就那么简单:她只想要一个安安稳稳的家——可是从小到大她都没享受过半天家庭的温暖。安可萱丈夫早早看出了这一点,准确无误地给安可萱营造了一个美好的梦。
  所以即便猜出了丈夫很可能与自己的死有关,安可萱也没有怨恨他。
  今生无望,寄愿来生。
  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子,命运却从来没有宽待过她。
  单宁非常生气。他用爪子在旁边的行道树上挠了一会儿,还是气不过,顿时恶向胆边生,又跑回到那栋居民楼爬了上楼听屋里的动静。等屋里渐渐响起了阵阵鼾声,单宁扒开窗户钻了进去,飞快跳进屋里,蹦上床头,指甲亮得长长的,对准安可萱丈夫的脸就是一阵乱挠。
  喵的!
  叫你骗人!
  叫你谋财害命!
  让你坐一辈子牢都便宜你了!
  挠死你!
  单宁爪子使得又准又狠,安可萱丈夫惨叫一声,活活被痛醒。
  单宁不等他反应过来就从跳回窗台,顺着窗子往楼上爬。安可萱丈夫跑到窗边也见不到半个影子,只能捂着脸去处理伤口。
  单宁趴在空调顶上吹了一会儿风,愤怒的心情总算平复过来。他跑回楼下,找了个草坪把爪子抹干净,又去找了个水池子洗爪子,洗完又还跑到花坛上弄了几朵栀子花擦爪子,用香香的味道掩盖挠人时沾上的人类气息,免得回去后被嫌弃。
  单宁忙活完了,又沿着旧路往公交站那边走。他边考虑着等会儿是自己跑回去还是找辆大货车蹭车回去边走下那长长的、陡峭的楼梯,抬眼往前一看,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笔挺挺地站在楼梯下方。
  作者有话要说:
  单哥:晚上偷偷出去浪被老婆发现了怎么破,急,在线等


第十五章 不成熟
  单宁差点把往下伸的前爪收回去。
  即便是站在夜色之中,霍铭衍依然十分惹眼。他没穿白天那黑色制服,却还是长腿细腰,微敞的衣领可以看到他漂亮的肌肉。任何人就是不能比,明明这家伙挑食得很,看起来又那么弱不禁风,身材偏就那么好,好像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
  单宁又是妒忌又是欣赏地盯着霍铭衍衣领看了半天,突然想起自己是偷跑出来的,不由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偷瞄霍铭衍的脸色。
  霍铭衍站在原地看着单宁。他的眼睛本来就好看得让人不敢与他对视,此时藏着点儿愠怒,竟比平时更漂亮几分。他淡淡地开口:“过来。”
  单宁小心肝儿颤了颤,没敢转头就跑。他跑下长梯,屁颠屁颠地跑到霍铭衍身边:“你也睡不着出来散步吗?真巧啊!”
  霍铭衍把单宁拎起来。
  单宁不知道把爪子往哪搁,生怕爪子把霍铭衍弄脏了。他小心翼翼地挠了挠霍铭衍袖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诚恳地看着霍铭衍:“我就是出来走走,什么都没干。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霍铭衍不答话,默不作声地把单宁带到路边停着的车上,自己坐到驾驶座上。单宁蹲在副驾座看看前面空荡荡的街道,再看看旁边不说话的霍铭衍,忍不住伸手去拨弄圆圆的方向盘。
  霍铭衍转头看他。
  单宁立刻乖巧地收回爪子,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见霍铭衍瞬也不瞬地看过来,单宁没骨气地投降了,老老实实地把所有事说出来,最后讨好地伸出爪子给霍铭衍看:“我洗了手的,没留下那个人的味道,你不要生气。这不是太气人了吗?我实在气不过,这种人一枪毙了都太便宜他了。钱谁不想要?可是不能这样要!还骗了人家小姑娘!还好那女孩能想开,没因为这个变成怨魂,要不然都没法重入轮回了。”
  霍铭衍说:“你接受得很快。”对于鬼魂、轮回这些玄妙的东西,单宁好像眨眼间就接受了。
  “这不是难受吗?”单宁说,“要是没有下辈子,那女孩就更可怜了。骗钱怎么骗不好,连人家的感情都骗了,太坏了!”
  霍铭衍定定地看着单宁。
  单宁对上霍铭衍专注的目光,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如果霍铭衍比他所以为的还要更喜欢他,那他当初决绝地离开,对霍铭衍来说是不是也是极大的欺骗和伤害。单宁往后缩了缩,又狠狠心往前走了两步,爪子搭到霍铭衍手上,耷拉着脑袋说:“对不起。”
  霍铭衍收回目光:“你说过了。”比起“对不起”,他更想听单宁解释,解释为什么突然要分手、为什么消失得那么坚决。可是单宁能给他的只有“对不起”。他看了眼单宁蔫耷耷的脑袋,抬手摸了一下,开车回西城区。
  单宁挨在霍铭衍身边趴着,脑袋抵在霍铭衍腰上。他合上眼,回想着高中毕业那年的事。
  高中毕业的时候他舅舅过来了,告诉他他招惹的是元帅的儿子,让他不要像他爸爸那样试图攀高枝,有些人不是他该想的。
  陆家人一向是倨傲的,从来都只用眼梢子看人。他年少气盛,当然不会就这样被吓退,他昂着脖子和那个他该称为舅舅的人表示他只是喜欢霍铭衍——喜欢有什么错。
  难道因为霍铭衍是元帅的儿子,他就不能喜欢了?
  于是陆家人动手了——不是叫人来打他一顿,而是做了别的事:父亲和继母的续聘材料突然出了问题,被打了回来,两个人天天为续聘发愁;大伯做生意也出了问题,资金断链,债主逼上门,祖母到父亲单位上又哭又闹,非要父亲帮着还债……别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齐齐找上门,家里每天鸡飞狗跳,连懂事的弟弟都能感觉到家里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
  陆家人说,这也是元帅的意思。
  单宁屈服了。
  生活毕竟不是只有喜欢不喜欢。
  单宁隔着衣服用脑袋顶了顶霍铭衍的腰。
  正碰上红灯,霍铭衍转头看着他。
  单宁抬起脑袋与霍铭衍对视,许多话梗在喉咙里,根本说不出口。他能说什么呢,说自己怂了、怕了,说自己为了别的东西放弃了、退缩了,还是说都怪陆家人那么可恶自己都是被迫无奈。
  都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有什么好说的?说出来是要霍铭衍和自己一起骂陆家人,还是让霍铭衍为了自己和家里人翻脸?霍铭衍需要“适合的人”,那青绳链子又认定了他是“适合的人”,那么霍铭衍父亲肯定不会再阻挠他们——陆家人也找不到理由再对他们下手。
  所以,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再提。
  陆家人做的事他都记在心里,总有一天他会还回去——
  哪怕现在他连陆家一根指头都比不过。
  单宁抬起爪子抱住霍铭衍的脖子,亲了亲霍铭衍好看的脸颊,闷声说:“……对不起……”
  霍铭衍唇一抿,没说话,踩下油门过了红绿灯,沿着寂静的街道驶回西城区。一路上谁都没再开口,单宁察觉出霍铭衍生气了,乖乖缩回副驾座上不敢再动。
  车开到巷口,霍铭衍下了车,站在车外看着缩在副驾座的单宁。
  单宁赶忙跳下副驾座,飞快跑到霍铭衍脚边。
  霍铭衍砰地把车门关上,转身走进福寿里。单宁仰头看着霍铭衍的背影一会儿,跑着跟上去,一人一猫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
  回到家,霍铭衍默不作声地拎着单宁去洗澡。猫不喜欢洗澡,尤其不喜欢猫毛被弄得湿漉漉的,单宁却乖乖巧巧地让霍铭衍把自己全身上下冲刷个遍,又乖乖巧巧地让霍铭衍用电吹风帮自己把猫毛都吹干,从头到尾都不敢乱动。
  霍铭衍看着单宁乖顺的模样,抿了抿唇,把他拎回床上睡觉。单宁还喜欢他,和以前一样喜欢,这一点霍铭衍能感受得到。可这样的喜欢并没有让霍铭衍有太多的欣喜。今晚睁开眼发现单宁不在身边,霍铭衍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单宁又跑了。等他摸到身边的青绳链,才想到现在不管单宁去了哪里,他都能轻松找到。
  他也确实找到了。
  单宁又去管别人的事儿。
  以前单宁就是这样,口里说着喜欢他、眼里只有他,一转头又管这个管那个。有次有人在背后骂他多管闲事,说话的人还是被单宁“管着”的,单宁意外听到了,也不恼,只笑了笑,转身悄悄走开。
  别人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那些人又不喜欢他,甚至还嫌他烦,单宁还理会他们做什么?
  霍铭衍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永远不爱和周围的人打交道,除了祖父他根本不和任何人说话。他觉得单宁说谎,单宁关心的、在意的人太多了,他只是其中一个。他又对单宁摆出冷脸,不搭理单宁,任凭单宁怎么哄他他都不吭声。再后来,单宁突然对他说,我们分手吧。
  单宁说完以后就不见了。单宁没有去他们一起填报的学校,单宁没有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像是突然从这世界上消失了,再也没有人听说过他的消息。
  霍铭衍翻了个身,看向缩在自己怀里的那只猫儿。他一顿,抬手扫单宁的背。那时候他们都还太小,太不成熟,最后的分手细算起来还是他的错比较多。在那以后他试着与其他人交流,试着寻找自己想做的事,渐渐明白单宁对他的关心和对别人的关心是不一样的。
  他可以选择拒绝敞开心扉接触这个世界,但不能让单宁的世界也变得只有他一个。
  霍铭衍将额头抵在猫儿的脑袋上,低低地开口:“对不起。”那种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回应的感觉,他应该最明白的才对,却还是仗着单宁喜欢他而毫不愧疚地施加给单宁。
  单宁背脊微微发颤,他用脑袋蹭了蹭霍铭衍的胸口,整个儿蜷到霍铭衍怀里,在霍铭衍的轻抚中沉沉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单宁天没亮就醒了,弄醒霍铭衍往他唇上亲了亲。霍铭衍被猫胡子扎了一脸,扣住不安份的猫爪子,回亲了单宁一下,单宁瞬间变回了赤条条的人身。他目光一暗,往单宁近在咫尺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霍铭衍咬得有点狠,在单宁肩膀上留下一排整齐的齿印,看着红通通的。
  单宁口里叫嚷着“痛痛痛”,伸手推开了他,跳下地找衣服穿。霍铭衍盯着单宁光溜溜的背脊和屁股半饷,收回了目光。
  单宁洗漱完就跑去市场买食材。商贩都来得早,见了单宁都乐呵呵地打招呼。单宁挑了一圈,回到家把空荡荡的冰箱塞满了,系上围裙开始做早餐。
  霍铭衍起床走出来,单宁正在厨房里忙活。他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单宁正在切胡萝卜。夏天天亮得早,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到了单宁身上,单宁的侧脸和单宁握着菜刀的手好像都会发光。
  橙红橙红的胡萝卜被单宁手里的菜刀切成一片一片,然后又被单宁飞快地切成了丝。
  霍铭衍一顿,忍不住说:“我不喜欢吃切丝的。”
  单宁:“……”
  他迅速把萝卜丝剁成了碎丁。
  就你挑剔!
  下次给你雕花好了祖宗!
  作者有话要说:
  单哥:明明变成猫的是我,但总觉得我对象才是猫,唉,都是祖宗……
  霍美人:……


第十六章 人心恶
  单宁中午到外面吃饭,又和孔利民碰了头。孔利民一见面就说:“昨晚发生了两件事儿,你猜猜是什么?”
  “不猜。”单宁扫了半碗饭,想着早上把霍铭衍喂饱了,中午不知道霍铭衍会不会好好吃饭。对孔利民这种故意卖关子的恶劣行径,单宁坚决不纵容。
  老成和单宁一块出来吃饭,正无聊着呢,不由踢了孔利民一脚:“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别神神叨叨的。你能有什么事儿,不是被叫去给人通下水道就是被叫去杀白蚁吧。”
  孔利民怒了:“滚!”
  孔利民和老成都是被扔到西城区来的,但从来都不惺惺相惜,没办法,两个人都爱吹牛,吹着吹着就牛皮就吹破了,有人听不下去就会反驳:隔壁老孔/老成可不是这么说的。没错,他们回忆往昔的时候都会着重强调自己有多牛逼,牛逼的人自然需要一点陪衬,比如一个被弱智光环笼罩的猪队友什么的。
  孔利民和老成相互在对方的故事里充当着伟大的猪队友角色,专业搞笑役、专门拖后腿,给整个故事增光添彩。
  孔利民还是没憋住,把两件事儿说了出来:“头一件事就是那熊孩子的妈昨天傍晚被马蜂的蜇了,蜇得那叫一个厉害,脸肿成了猪头。马蜂窝不是没了吗,这回她都没报案,还是我那当护士的老婆回来告诉我的。”
  “啧,就这事?”老成嗤之以鼻,“孔利民啊孔利民,你这是越活越回去了。”
  单宁插嘴把昨天的情况告诉老成。
  老成这回没再讥讽:“孩子会那么熊,一般是因为家长不教。道理说得再多都比不过言传身教,很多时候家长是什么样的人,孩子也会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当巡警、当城管也没招谁惹谁,凭什么就要被戳着鼻子骂?别看他老嘲孔利民,事实上孔利民当年也是办案能手,在他们这批人里是拔尖的,谁提起来都会竖起大拇指来夸。
  现在这样窝窝囊囊地过活,真叫人憋屈。
  孔利民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起另一个消息:“女尸那个案子,南城区那边不是着手调查了吗?我朋友和我说,今天去找那女尸的丈夫发现他脸上被猫抓了好几道抓痕,看着都快毁容了。他家没养猫,周围人也没猫,也不知道那猫是哪来的,邪乎!”
  单宁扒饭的动作顿了顿,停下喝了口水,十分镇定地点头应和:“听着可真邪门,可能是黑猫抓的,听说黑猫特别邪乎!”
  “还真是黑猫,”孔利民说,“那家伙说他看到一道黑影。我听朋友说了那家伙的情况,感觉他老婆的死十有八九和他脱不了关系。”
  单宁精神一振:“有什么进展?”
  孔利民说:“证据还没有,不能扣留他,不过通过通讯号码追踪有了不少线索,已经锁定一个频繁和他通话的目标。那目标是天佑保险的女员工,根据调查,他们是同乡,几年前就认识了。当年那家伙第一个老婆的保险就是在这女同乡手里买的。”
  老成插话:“孔利民,你这是在违反纪律知不知道?结果还没出来你就给人定罪,这是错误之一!还在调查中就给外人透露案子细节,这是错误之二!啧啧,怪不得你会被扔到这边来。”
  孔利民冷笑:“不听就滚。”
  单宁为孔利民面前的杯子倒满了水:“听听听,别理老成。”
  孔利民说:“我有个猜测,他第一个老婆的死很可能也有问题。那家伙和他第一个老婆恋爱长跑很多年,感情还是有的。但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第一点,他老婆家里人看不起他,他们连领证都是偷偷领的。这人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母亲也一直被父亲那边的人瞧不起,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这种家庭长大的人自尊心很强,内心又非常敏感,所以被老婆家里人轻侮,即便他明面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一直记恨;第二点,他们相恋结婚多年,却一直没有孩子。他父亲已经去世,他是他母亲唯一的儿子,所以他母亲一直想要抱孙子,为此求神拜佛试过,偏方邪方用过,都没有效果,据说还有个算命先生断言他‘命中无子’——这个是他同事说的,全都是他某次‘酒后吐真言’自己提起的事儿。”
  单宁说:“所以动机是存在的。”
  孔利民说:“而且这里很可能还藏着二次作案的根源。假设他的第一个老婆的‘意外身亡’同样不是意外,那么他这样的人会觉得愧疚吗?”
  老成接话:“不会。人这种生物——尤其是可以为了钱杀人的人,思维一向是利己性的,也就是会偏向对自己有利的方面。比如这件事儿他会认为‘他们总是想要拆散我们’‘他们总是看不起我’‘连她也看不起我’‘她也动摇了,她也想要离开我’‘都是他们逼我的’,最终他会得出结论:我是被逼无奈的,我也不想这样。同时他会用憎恨取代愧疚,他会觉得‘要不是他们这样逼迫我,我不会杀了她’‘我那么爱她,是他们让我失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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