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搞事日常(201)
容夙看得一愣,只知道呆呆看着南宫焰的颈。
南宫焰目光满意,抬手环住容夙的脖子,低眸说道:“这酒味道不错,是甜的。”
她说完,看容夙还看她的颈,笑意几乎溢出来,然后继续道:“敬一杯怎么够?再来。”
再来?怎么再来?
容夙眸一缩,生怕南宫焰再亲她,忙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免得她摔了,一只手拿起那酒壶不由分说就往南宫焰嘴里灌去,似乎把南宫焰灌醉自己就安全了。
南宫焰看出来后,并不拒绝,容夙灌她多少酒她就喝多少。反正别说一壶,十壶她都不带迷糊的。
容夙很快也反应过来了。
嗜酒如命的大小姐不是说说而已的。
她就收回自己的酒壶,看到里面只剩半壶后痛心疾首,直接就收到储物戒指里,死活都不肯再拿出来了。
“吝啬鬼!”南宫焰坐在她怀里吐槽她。
容夙低头,就看到南宫焰脸上有红晕,显然喝不醉是喝不醉,但微醺还是有的。
她就环紧南宫焰的腰换了个姿势,变成把她揽在怀里,声音轻轻:“南宫焰,你心情好些了没?”
南宫焰一怔,没有回答,只是把脸藏进容夙衣襟里。
容夙有些无奈,但也知道大概是比刚才好多了。她就打算抱着南宫焰回房。
然后南宫焰低低的声音响起了:“你为什么要杀段佑?”
容夙的动作就一滞。
为什么要杀段佑?
所以南宫焰的低落不只是因为段祁啊。
容夙沉默,在南宫焰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她说道:“因为段佑知道我杀了姚子远。”
她垂眸,将无忧城外的冲突、梦魇死境内的劈生掌讲了一遍,最后道:“段祁先前以天工佩告诉我这件事情,说段佑快查出劈生掌相关的修士了,我只能先下手为强。”
这些都是真的。
她以劈生掌杀姚子远是真的。
段佑在追查也是真的。
段祁给她天工佩也不假。
容夙眼里神情就深了几分。
自从知道观澜亭那次南宫焰醉酒是假的,她就知道总有一天,南宫焰会问她。
所以她早早准备好答案,连要说出口的话都在心里排练了很多次。
她自认没有任何破绽。
“你杀段佑,就是因为这个?”南宫焰坐在她怀里仰头看她。
“是。”容夙沉声。
“只是因为这个么?”南宫焰继续追问,环过容夙脖子的那只手微攥紧。
容夙就看向南宫焰的眼睛。
南宫焰的眼睛是很美的,比星辰亮,比月光柔,波光潋滟,此时都是她的影子,当然也有酒水醺出来的迷离。
但南宫焰此时的反应不像是在怀疑。
容夙能保证她说的话没有破绽。
所以也看得出来南宫焰只是最后再确认一遍,毕竟事关重大。
只要她说是,南宫焰就会相信。
只要她说是,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南宫焰信任她,就如刚才深湖刺去,她半点不担心自己会伤她。
容夙就想到南宫焰刚才的眼神,含笑柔和、信任满溢,那个“是”字就迟迟说不出来。
她低叹一声,有些认命地移开目光,“不是。”
南宫焰微攥紧的手就松开了。
她唇角重新扬起笑意:“那还有什么原因?”
容夙沉默没有回答。
南宫焰继续问:“现在不能说?”
“那以后,你会告诉我么?”她抬手揪着容夙的衣襟,把她的头揪回来,以眼神问她。
“会。”容夙眸光认真。
如果到时她还活着,一定对南宫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在心里立誓。
南宫焰脸上笑容就再次变得璀璨。
正逢上空烟花绚烂,是醉仙楼品酒大会圆满结束后,商宝阁以灵力烟花庆祝,会连放一个月。
南宫焰就从容夙怀里站起来,一步踏上高空,在烟花盛放处对容夙伸手,声音欢快:“容夙,来看烟花?”
容夙垂眸,许久后才抬头看向那曾经是梦魇的烟花,声音轻轻:“来了。”
第85章
商宝阁的烟花会连放一个月, 自容夙从山谷回来、庭院和南宫焰一起开始看烟花还有五日。还有五日,烟花才会结束。
南宫焰是想着既然容夙现在不怕烟花了,那她就和容夙再多留观星楼一段时间, 将烟花看完再回南宫族。
只是最后她还是无法得偿所愿。
因为容夙腰间的正阳宗弟子玉牌亮起,说的是弟子排名赛将要开始,让不在宗门的弟子立即回宗。
容夙低眸看玉牌一眼,就直接跟南宫焰说了。她虽然不是很在意正阳宗, 但到底曾经想着要爬上高处、当上少宗主, 因而她是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宗的。
南宫焰也低眸, 压着心里失落若无其事地笑,说要和她一起去正阳宗。
她们就从高空回到地面, 南宫焰命紫田去准备云舟,绿水则要先回南宫族处理星月殿的事情。
容夙站在庭院里看着南宫焰的背影,再看看天空依然盛放的烟花, 手微攥紧。
其实陪着南宫焰看完最后五日的烟花也没有什么, 宗门排名赛是很重要, 但也不会很快开始。她完全能够再在观星楼多留五日的。
只是——
只是如果最后的结果早已注定,那么她是不是不应该让南宫焰陷太深的?
容夙想着,忍不住抿了抿唇。
她唇上还残留着那壶酒和南宫焰的味道,微甜, 却怎么也化不开容夙心里蔓延开的浓浓苦涩。
她正想着,南宫焰已经交待好观星楼和南宫族相关的事情,走过来就牵起她的手, 顺便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一步踏上半空的云舟, 见她一直没有反应还有些不解:“容夙?”
掌心的触感很温暖,眼前人的笑也很柔和。
容夙垂着眸, 哪怕心里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到头来还是舍不得松开南宫焰的手。
她就摇摇头表示没事,边牵着南宫焰的手边躺在舟上,仰头看向天空。
月光依然柔和,烟花爆裂的声音逐渐遥远,云舟穿梭于云雾间,就如轻舟过万重山,云天间泛开点点波澜。
容夙莫名有些困,然后她就看到南宫焰伸手把自己的头挪到她腿上,一副给她当枕头的样子,声音轻轻:“睡吧。”
南宫焰边说还边拿手轻轻拍着她,就跟哄小孩子睡觉一样。
容夙心里一怔,想到小时候也曾有人这样哄过自己,就有些想哭。
然后她伸手环紧南宫焰的腰,往她后面藏了藏,阖上眼睛,竟真的睡了过去。
南宫焰不由低叹一声,看容夙真的睡熟后才抬手,以指尖抚摸她的脸,细细描摹着容夙没了刀疤的脸。
比初见时少了几分阴郁,睡着后也没了那股凌厉。明明骨子里是很温柔细致的一个人,怎么外在表现却只如一座冰山呢?
她仗着容夙睡着后安安静静不会动,就一下一下不厌其烦地轻抚着容夙的眉眼,唇角笑意温和。
坐在舟尾的紫田就缩了缩肩膀,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后悔了,她不该坐上这只云舟的。她真的太多余了!
容夙再醒来时,看见周围极熟悉的摆设,就知道这里是南宫焰的屋子。
不是南宫焰在南宫族的屋子,而是南宫焰在正阳宗南明峰南明大殿的屋子。
她能看见不远处还有一张床,床上的被子也很熟悉。南宫焰最喜欢裹着那床被子在她床上滚来滚去,再假装不小心地滚进她怀里。
容夙想到这里唇角忍不住扬了扬,坐起来后暗道一声“果然”,她果然回到了正阳宗,也果然睡的是南宫焰的床。
只是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深深沉睡过了。
不受任何外力影响,只如凡人般困了倒头就睡。
容夙想起观星楼庭院里,深湖掠过南宫焰眼前时映出的满满信任,惊觉不但南宫焰全身心相信她,她也早已对南宫焰交付了所有信任。
她说不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知道自己就算察觉到了,估计也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