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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女友的99种方法(13)

作者:睿娘 时间:2018-08-20 14:07 标签:甜文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职场

  蔡菜觉得胃里有些翻腾,脑袋也咋咋呼呼的,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烟草味,很闷,很难闻。她伸手想去夹一块格格肉,筷子却在空中左歪右晃地怎么也夹不起来。
  “啪”
  她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摔,心里没来由地焦躁起来。
  “干嘛?想打我啊?”袁毅半开玩笑道。
  “我出去走走。”蔡菜撑着桌子费力地站起来,偏偏倒倒地朝门外走去。
  “一起吧。”袁毅叹了口气,扶着她到餐厅外。
  她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
  斜阳已经被晓月替代了,黄昏消失在无言中。很多人都说夜是黄昏的延续,从绚丽到昏暗,是时光交替的证据。但此刻,月儿高挂,夜色覆地,所见之处一片凄凉,找不到可以欣赏的美丽,也没有供离愁栖息的地方。
  安盈也跟了出来。
  “怎么?喝多了?”她关切地看着蔡菜。
  “没你喝得多。”蔡菜语气十分不善。
  “……”安盈被这么一杵,明显有些懵比。她看向袁毅,后者摇摇头,表示他也啥都不知道。
  蔡菜却没有停下话里含沙射影的势头:“你出来做什么?去继续喝啊,我看你喝得挺高兴的?”
  “你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看你这么高兴,我也跟着高兴。”
  安盈终于听出了蔡菜言语里的讥讽,她沉下脸,不悦地说:“有话就直说,别阴阳怪气地恶心人。”
  然后蔡菜就直说了:“你笑得有些过分,我看不惯。”
  “我笑一下都不行?”
  “你何止笑了一下,你笑了好多下。”
  “我不能笑?”
  “当然可以,你是公主,是女王,受百人吹捧万人景仰。你当然可以笑,甚至还可以笑得再大声一点,再高兴一点。”
  “你有病吧?”安盈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还嫌老子不够烦是不是?”
  “我呸!”蔡菜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你烦?我特么才烦呢!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一定要这么烦?说不会说做不能做的,尽特么憋心里造粪去了。看看,看看你,你和穆辰,一天到晚就知道秀恩爱,秀秀秀,秀个蛋啊!然后又整天整天的吵,吵吵吵,吵尼玛啊!”
  她唾沫星子满天飞,安盈气得直哆嗦。
  “就知道自己快活自己爽,对别人的心情不管不顾?你特么眼睛呢?瞎的?往天上长的?还是非要人人都来仰视你捧你上天?凭什么?你脸大?还是脸长?”
  蔡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看到安盈举起了手。
  她恶狠狠地瞪着她,气喘吁吁,根本没带怕的:“来,来,打下来,有本事你今儿就打下来!别怂,千万别特么怂!”她口出恶言,面带嘲弄,心如死灰。
  安盈举在空中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但最终,这个巴掌还是没有落下来。
  因为袁毅插了进来。
  “你们都醉了。”他说。
  他站在两女中间,一手轻轻摁住安盈的肩膀,一手使劲抬着蔡菜的胳膊,左看右看,似乎很是为难。
  “滚开。”安盈瞟都没瞟他一眼。
  “滚开。”蔡菜也没瞟他。
  但安盈还是把手放下来了,她表情复杂地看着蔡菜,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你喝多了,我不跟你计较。”
  “你……”蔡菜还想继续哔哔,嘴巴却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堵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萧雨,拿了个奶黄包塞在她嘴里。
  “回去吧。”萧雨说。
  蔡菜突然觉得好生委屈。
  她和安盈认识10年了,10年,就是根电线杆也该被掰弯了。电线杆弯了吗?没有,不仅电线杆没有被掰弯,连她这盘蚊香,都快被烧尽了。
  她没有耐心了。
  ……
  萧雨在角落找了个沙发搀着蔡菜坐下:“你在这里等我。”
  后者顺从地点点头。
  脑袋昏沉沉的,视线也模糊了,一阵困意袭来,蔡菜再也顾不得这是哪里,谁在身边,倒头就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之间,蔡菜忽然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横空抱起。飘忽的感觉很不好,没有着力点,浑身都不踏实,于是蔡菜闷哼一声,又奋力扭了扭身子,想要找到个舒服的姿势。
  抱着她的手微微一僵,停在半空,似乎没再动作,蔡菜却觉得愈发难受。
  胃里翻江倒海的,越来越闹腾,像是塞了满满的话梅,需要掏空。有一股暖流堵在食道,它左突右撞地想要冲出来,却被咽喉死死地卡住。然而此刻,随着身体的凌空,蔡菜的咽喉仿佛被拨开了一道口子,有酸水渐渐从嘴角溢出。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数斤胃液,崩于嘴巴。这几滴酸水,是先行者,是开路先锋,它打开了一道阀门,让身体所有关于呕吐的自我保护机制瞬间分崩离析。
  是的,蔡菜吐了。像感应失灵的水龙头,哗啦啦地一泻如注。
  那些流进身体的酒,带着灵魂飞出身体,它给人一眼恍惚。恍惚中,蔡菜似乎看到这些黄白之物生前还是食物时娇俏可爱的模样,心里很是可惜。吃下去,却留不住,有一种“今日所食皆非食,昨日所食均是SHI”的感觉。
  正吐得伤感,突然一阵晕眩,像坠机,在空中翻了个圈,然后掉下来。蔡菜觉得自己被丢进了一窝花丛里,香香的,暖暖的,有蝴蝶在天上飞。隐隐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她却无暇理会,挪了挪脑袋,蹭到一块舒服的枕头,很柔,很软,一定是上好的乳胶。
  胃大概吐空了,再没半点难受,脑子里也空了,不嗡不响的很是宁静。枕着这高弹丰满的乳胶枕头,蔡菜终于沉沉睡去。
  ……
  口很干,舌很燥,蔡菜很清醒地意识到她是在睡觉。挣扎着想要醒来,身体却像死了一样动弹不得。
  鬼压床?她哭笑不得,然后努力发出“水”这个音,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听到。
  过了一会儿,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支撑着她慢慢坐了起来。眼睛变成失焦的镜头,耳朵是没电的ipod,鼻子像是装了活性炭的马桶,嘴巴则是夹着木棍的蚌壳。似乎有人在说话,还有东西在眼前晃荡,可她什么也看不到。
  下巴被抬起来,一勺水喂进她嘴里。像久旱逢甘露,似他乡遇故知,世间所有的美好都不及此刻这水之万一,她迫不及待地咽下去,又迫不及待地张开嘴。
  一勺勺微咸的水让身体有了温度,视线中也渐渐出现一些模糊的轮廓。蔡菜眨了眨眼睛,努力想要聚焦,以便能看清楚面前这个如上帝一般的人。
  是个男的。
  是袁毅吧?他们离开之后又回来找我了?蔡菜心想,那后面这个撑着我的人想必就是安盈了。
  是了,安盈有钥匙的。
  想到这里,蔡菜放下心来。
  然后有些愧疚。
  10年了,她从来没有开口说过喜欢,甚至为了这份心意不被发现而做出过诸多掩饰。那么现在,她如何能责怪她的冷血无情?男或女,爱或不爱,从来都是自由的,无论安盈如何选择,只要是她自己的选择,就不存在对错。她没错,蔡菜自然也没错,她自己选择的不说,便要承担不说的后果。
  不说,就永远不会被知道。


第16章 狼狈
  这一觉,睡得很香,没有梦到儿时的盛夏光年,也没有梦到在课堂上睡着的那些日子。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一天,仿佛才刚闭上眼,这会儿就睁开了。
  夜还很深,床头的小闹钟显示着凌晨4点。窗外乌漆漆,屋内麻黑黑,蔡菜习惯性地坐起身子,眯着眼睛趿着拖鞋哈欠连连地往厨房走去。
  打开卧室门,客厅的灯光有些刺眼,于是她把眼睛闭得更紧了。嘴里抱怨着安盈走了也不知道关灯,脚下却丝毫没有停顿,而是熟练地走到冰箱前面,开门,拿水,扭开,喝掉。
  咕噜咕噜……冰凉清澈的纯净水沿着喉咙流入胃里,腹中一片清凉,三魂七魄终于回了道,再没有之前的混沌感。
  “嗝……”她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饱嗝声响亮而悠长。
  然后转身,准备再去趟洗手间。
  眼睛已经稍稍适应了光线,于是慢慢睁开。焦距还没有调好,视觉还没有成像,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轮廓,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她皱了皱眉头,然后把眼睛闭上,接着揉一揉,再睁开……
  “哐当”一声,水瓶子掉在地上。
  卧槽。
  是萧雨。
  她此时正捧着一碗方便面,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蔡菜,一动不动。她双颊的苹果肌隐隐有些抽搦,似是想笑,却又没笑,亦或是想笑的念头太重以致于面部表情跟不上心理的波动。
  蔡菜愣在原地,膛目结舌,面如土色。
  幻觉,一定是幻觉。她使劲翻了个白眼,然后不动声色地走回卧室,关门,脱鞋,上床,蒙头,闭眼,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淡定,冷静,她告诉自己,只是个梦而已。
  感觉过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脑子越来越清醒,身体却越来越难受。倒不是闷的,而是憋的。蔡菜感觉她的膀胱快要爆炸了。
  出去?不出去?出去?不出去?出去!MD,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让尿给憋死?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轻手轻脚地穿上拖鞋,鬼鬼祟祟地走到门边,战战兢兢地把门拉开了一条缝。
  黄灿灿的灯光从外面溢进来,像一条笔直的黄金蛇,在她心里凉飕飕地搔挠地蠕动着。
  客厅里空无一人。
  果然只是个梦。蔡菜大松一口气。
  忽然,目光扫过茶几。
  咦?那是什么?
  茶几上放着一桶老坛酸菜牛肉面。
  她猛地打了个激灵。
  然而此时情况着实着急,身体的某一处器官已经不允许她再做过多的思考了。
  它快要被撑破了。
  于是蔡菜赶忙朝卫生间跑去。
  ??????
  门打不开又是个什么鬼?蔡菜用力扭了扭,门锁却纹丝不动。该不会是里面有人吧?可也没亮着灯啊?她奇怪地凑在门缝上往里看,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啪嗒”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蔡菜毫无防备地一头栽倒下去,又扑进了不知道谁的怀里,然后,她抬头一看……
  卧槽,又是萧雨。
  蔡菜终于知道“吓到尿失禁”并不是一个笑话。
  她感觉小内裤已经湿答答的了。
  于是顾不得欣赏两人暧昧的姿势,也不想再感受对方怀抱的温存,蔡菜猛地一把推开萧雨,然后关门,脱裤,蹲下。
  哗啦啦啦……
  啊,爽。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泄洪之后的蔡菜终于有心思来捋一捋刚刚发生的事了。刚才……好像……似乎……她……萧雨……等等,为什么萧雨会在她家里?还在她家的厕所里?这肯定不是梦了,这直接就是魇啊!
  蔡菜感觉好方。
  站起身子,看着镜子里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自己,蔡菜恨不得干脆一头栽到便池里去淹死算了。
  她使劲揉了揉脸,做了几个面部瑜伽,又认认真真地刷了牙,洗了脸,还重新扎了个头发。抹了点大宝,换了条内裤,理了理衣服,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硬着头皮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萧雨坐在沙发上,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勺子,正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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