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样年华(GL)(110)
本是情趣般打情骂俏那样说的,她的眼神却逐渐黯淡,微叹:“如果他对你很好,你也能承了他的好,你选他,会更轻松一些。”
我顿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微闭着眼,脸上闪过酸楚,声音低落:“他跟我说,很喜欢你。刚才我看见你也愿意跟他亲近……”
“行了别说了!”我离开她的怀里,说不出的心堵:“你要把我转手让给别人?!”
“不是……”
“就是!”我吼道!像只暴躁的狮子那样站起身,在地板上转了又转,脑子里全是乱!
“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感情?有的话,为什么总能忍住不联系我?!我想,可能你没有那么喜欢我,喜欢到生活中缺了那个人,就像缺了空气那样!对,这就是我对你的感觉!我每天、每天,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这种思念就像空气一样如影随形,有关你的一切,我都在意得要命!担心得要死!可是,我从没想过你会一点也不喜欢我,不喜欢到想把我拱手让人!”我哽噎出声,眼泪夺眶而出 。
她慌了,摇头:“不是,你说的不对。晓晨……”她牵住我的手,被我甩开,她再牵住,死死的牵住说:“你别哭。”
我望着她满脸的惊慌和心疼,哽咽道:“你、你怕我哭,还欺负我……”
她总是随身带着手帕,拿出来帮我擦去眼泪,嘴里哄着:“我不该那么说。我是吃醋,心里不喜欢你们亲近,又觉得阴阳相济才是正道,嫉妒他可以光明正大说喜欢你,我却不能。晓晨……”她声音越来越柔软,那般呵护着我道:“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想得心悸。你别哭了,也不要冤枉我。如果你心意坚决,我绝不会弃你。”
“说的好听!”我听得瞬间顺了气,心里甜腻腻的,可还是堵了口气道:“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又突然不理我!你总是弃我的!”
“我不会。”她说。
“你会。”
“不会。”她有些着急,把我的手按住,语速变快:“你相信我。我从来不做言而无信的事,对你就更不会。”她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先前,我对她还是又爱又怨,现在则全是爱了。我知道这个呆子,说出的话都算数,心里无比的安然。可嘴上却说:“那你以后不能不联系我,还要更心疼我,得把我含在嘴里惯着。”
“好。”
募地心头一悸!只觉得天地间只剩一个她,让我如痴如狂地爱!只凭着本能驱使扑上去咬着她唇,手反复揉捻着她腰腹软、肉,恶狠狠地说:“还有,我吻你的时候,你不许推开我。”
她唇角抿了抿,微微蹙了眉,还是轻声“嗯”了声。我得了便宜,当然要亲个够本。
心中沉重如雾霾般的不快和不安感已消弭散去,倏忽之间,我仿佛置身于天堂。与她在一起,就像在极乐世界。只觉情生缘起间,便是一生一世。
要不是那个不识相的堂弟,我能跟我家呆子腻歪到地老天荒。唉,怎么会这么爱一个人呢?看在眼里拔不出来,就想把她生吞进肚中,这样才不会忍受哪怕一分一秒的相离之苦。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炽热,简向北也察觉出我俩之间有什么,问:“我走后,你们聊了什么了?”
“聊……”聊接吻十八式?我美滋滋地想,目光放肆而又大胆地瞄向某人。
某人红了脸,转移话题道:“她回来了么?”
“还没。”简向北摇头。
我这时候才想起来问:“高学姐没和你们一起回么?”
“是一起回的,只不过路过红螺寺,过去问佛了。”简向北道。
“啊,那会不会又突然消失不见?”我担心地问。这个高学姐性子怪怪的,还说要见我,难道是要我放弃简南音?我心中暗道,别想美事了,就算做鬼,我也要做简南音家的鬼!谁说都没用!
“不会。”简南音只是淡淡说了两个字。
后来两人说要有事回去,我趁着简向北先出了门去,一把拉过她,在她嘴唇上啄了啄,才依依不舍道:“今天家里就我一个人,你要不要来陪我?”
“不好。”她拒绝。
我皱起脸:“怎么不好?”
我笑起来,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脸,颇为宠溺的嗔怨道:“你意志太不坚定。”
呃……
我被她说得烧了脸,却又撒娇道:“就算不坚定又怎样,我们交往都这么久了。”
“不好。要见过父母才行。”
我:“???”
这人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吧???
是吧?
真的是吧!
我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她歪了歪头看我,透着纯真地问:“怎么了?”
这时那个碍事精堂弟从门外伸进头来:“姐?”
她不着痕迹地碰了碰我手背,对我眉语目笑,最后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心痒难耐……
大概是在下午的时候,我的手机传来一个消息:晓晨,我是高慧洁,我在XX路隐奚茶庄,你方便过来么?
我应下来后,琢磨着她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如果真是要挑拨我和女神的关系,我该如何应对。
待我到了茶庄,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她,还是问了茶博士,才被领去一处雅座。单从背影看去,我差点没认出她来。
这时她回头,对我笑了笑,示意我坐。
“高学姐,你这……些日子,变化挺大的。”我由衷地说。距离最后一次看见她,才短短几个月时间。那时候她正怀有身孕,体态臃肿,可现在——
现在的她,光着头皮,面容清癯。特别是那双眼亮而清,静湖似的波澜不惊。
这还哪里是那个费尽心机,扫除女神身边障碍、陷入疯魔执念的高学姐?
“是啊,最近像是重新活了一回。”说完又问我普洱喝得惯么,随即叫了茶,后又问我:“最近还好么?”
“嗯,还好。你,还好吧?”我望着她,仿佛在认识一个全新的人。
她笑了笑:“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
待茶端上来,她埋着头,帮我斟茶,说:“但是啊,看到她,心里还是会生出痴;看到你,心里还是会生出怨。”
听她这么一说,我想去拿茶杯的手一抖,又缩了回去,定睛看着她。
“但是,原来的痴和魔,会转成恨。而现在,我可以慢慢化解掉它了。”说完递给我茶杯,嘴角含笑,悠悠淡淡地开口道:“你说我现在好不好呢?”果真如她所说,她的神情是那种终于解脱了似的淡定和轻松。
她只继续悠然说道:“我对她痴了一辈子了。我相信,没有人比我更爱她。爱到为了她可以成疯成魔,爱到为了让她眼里能有我,不惜去做出毁了自己声誉的事——出去和男人鬼混,怀上了蝌蚪……”
她这话说得我遍体生凉!没想到,她的痴念会这么深!
她犹自说着:“我想,只要她还怜惜我、同情我,我就还有希望。我与别人会是不同的。我总是生出幻想,我会是那个天底下最幸运的人,将最终得到她的爱……”说罢苦涩地摇摇头:“但那个幸运的人已经出现了,却不是我。也许没有你的话,会轮到我吧。她那个人啊,性子说好听了是执着,实际上则是太过固不可彻,倔头倔脑的。”说到这儿笑了一笑,无力那般的叹息道:“她一旦钟情于一个人,就会是一辈子。你在她心里的位置,是别人万难替代的。”她看向我,眼中充满了忧伤,以及与怨怼相撞后湮灭一切的平静。
“她有一个侠女梦,从小就默默编织着那个幻想中的世界。但在真实世界里,这个梦是无法立足的。哪里去找这样一个、可以契合她梦境中的人呢?”她的眼睛射出一道光来,脸色变冷,目中只有冷静的审视!半晌之后,眸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悲哀之色,就连笑也透着森冷。
渐渐地、无力地、连茶杯都拿不起来,重重摔在了茶几上。
她像是被抽取了全身的力量,有气无力地说:“是你,是你诠释了她心中的侠义。在一个少女崇拜英雄的年纪,成为她的精神图腾。恰恰也是那个时间段,是她家庭发生变故,她最执拗、最脆弱无助的时候,你对她的意义,自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这次我没办法了,我输了。我可以抵挡住她所有的追求者,却抵挡不过命运的安排。你的再次出现,让我知道命运是多么的强大。我俩与她正印证了那句古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停止了说话,喝了几口茶,喘了几口重气。
我想她身体也不太好吧?于是默默坐着,消化她所说的话。是命运么?是吧,不然我这样的人,怎会得到她?现在想来都觉不可思议。不仅在我心里,在她朋友心里,在爱她成魔的人的心里,她都是完美至极的存在。我是认可当初廖凡说的话,她的心就像是一块磁石,离她的心越近,越是有着致命吸引力,令人如醉如痴如狂。
感谢儿时的我,恰巧也有一颗侠义之心。成全了现在的我。
我俩静默着,谁都没再说话。这时茶博士走过来,询问我们是否需要茶点。
她温和地问我的意见,我早上吃得太饱,不太感觉到饿,可是看她方才喘着粗气的样子,就叫了几样茶果。不一会儿,那人端上来几样五颜六色、令人食欲大振的茶果来,盛在古香古色的小盘里,色泽喜人。
我俩吃了两口,就慢慢谈起她小时候。我问,她是不是被她爸逼着写大字?她就笑起来,说:“我和廖凡是她少年时唯一的朋友。也只有我们能忍受她不出来玩,天天被关在家里练字弹琴。”
我又问她爸爸爷爷对她是怎样的严格?她似乎对这个话题分外的充满倾诉欲和心得感悟。
“从小她爸爸爷爷对她就有特别强烈的期待,所以对她一直很苛刻。她不知道她有多好,只知道自己有多不好。”
我心中一痛,想象着在那样没有夸奖只有严厉的家教中,那时她幼小的心灵该是多么的委屈与无助。似乎只能不断要求自己做得更好,可是不管做得再如何好,也还是得不到正面的评价和回应。
她静静观察着我的神色,问:“心疼了?”
我被她识破心事,露出一丝赧然道:“还好,她没变成那种偏执型的女强人。”我只能联想到这个。
“怎么会变成偏执,不会。只是会不自信。”
我听了禁不住讶然,嗫嚅道:“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