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后我跑路了(71)
说着,他转身就离开,留给了宫修筠一个狂妄的背影和高高竖起的中指。
对着他的背影,宫修筠微微眯起了眼睛。
从见到佟亦昆的第一面起,宫修筠就让助理去查了他的身份。但几天过去,他居然一点反馈都没有得到。
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
枫丹白露的顶级宾馆套房内。
“他居然真的看上了那个俞想?!”孟冠玉对着电话那端的经纪人在大骂,“他是不是瞎了,还是俞想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不要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我必须把他抢回来……”
孟冠玉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后腰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然后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挂掉电话。”
“我……我这边有点事,待会和你说。”
孟冠玉挂了电话,微微举起双手:“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身后的声音说道:“做个交易。”
“好,但你能先把那东西拿开吗?”
身后抵着孟冠玉的东西稍稍松开。“手举高,转过身来。”身后的声音说道。
孟冠玉高高举着双手,一点点转身。
在看到来人的脸的一瞬间,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口尖叫卡在喉咙里,上下不得。
“所以,做交易吗?”
第58章 房子
俞想和宫修筠就这样度过了“相安无事”的几天,宫修筠定时定点上门,默默陪着俞想,只有每天到了深夜时才舍得离开。
俞想画画,他就在一旁看着。俞想做饭,多难吃他都要吃。俞想赶他走——
他却开始装死,一言不发却也不动。
俞想拿这样的宫修筠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宫修筠暴躁骂人,他自信能更狠地骂回去。如果宫修筠动手,他能直接报警。
但他现在选择了这种非暴力不合作装哑巴的方式,俞想总不可能拖着他的腿把他扔出去。
在对峙到第三天后,俞想不得已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Come in,please.”俞想回家时,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健硕的黑人。
黑人有些拘束地进了房间,看到房间还坐着一个人时,也愣住了。
他和宫修筠大眼瞪小眼,俞想看到后才想起来介绍:“这是Mike,我的模特。这是Gong,我的室友。”
“室友?”宫修筠看着俞想,似乎对这个称呼有很多的意见。
但Mike却十分热情,他和宫修筠快乐地打了招呼,然后问俞想:“所以要我做什么?”
“你是第一次应聘人体模特吗?”俞想问。
“是的。”
俞想坐到了画架前,说道:“请先脱掉衣服,全部的,并换上这条专用内裤。”
Mike一言不发就开始脱衣服,俞想也自顾自地准备起了画具,两人谁也没有意识到宫修筠的存在。
宫修筠现在的感觉是一拳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有千斤的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开始画。
俞想让Mike不停地更换着姿势,Mike从没做过人体模特,明显有些拘束,俞想在和他闲聊缓解他的压力。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俞想几乎将Mike的经历问了个透彻。
Mike是贫民窟出身的芭蕾舞演员,作为黑人,还是穷人家的孩子,要想在芭蕾这个领域出众,可想而知他要付出常人几倍的辛苦。
但他为了理想,即便再苦再累也没有放弃过。过人的天赋再加上不懈的努力,终于让他如愿以偿进入了一家知名的芭蕾舞剧团。
他在舞团五年的时间,从一名普通的群舞,一路升到一级独舞,眼看就要成为首席演员。
但就在这时,厄运骤然降临。
Mike受伤了,或许是长期的高强度训练缩短了他的职业生涯,又或许是初学舞时不那么科学的训练方法在他的关节处留下旧疾。
他在二十三岁的时候,他的膝盖迎来了不可逆的伤势。
他可以跳舞,却不能长时间跳舞,不能做过多的跳跃和托举动作。
但这对一个独舞舞者来说,已经是宣判了死刑。
与此同时,他的妈妈病了,罹患胃癌。
这是个非常痛苦的癌症,无论是对于病人自己还是对于亲属,因此Mike要拼命挣钱来支付他妈妈的手术费。
他目前在一家芭蕾学校担任老师,但这份收入相比于昂贵的治疗费用是杯水车薪。收入颇高的人体模特行业,正适合如今的他。
俞想听完了Mike的故事,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他放下笔问道:“那现在,你愿意为我跳一支舞吗?”
Mike露出一脸的错愕,他没想到俞想会提出这样的需求。但在错愕后,他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在俞想家的客厅,留给Mike的舞台很小,小到连他小时候的练功房都要比这里大。
但Mike还是踮起脚尖,绷起脚背,为俞想跳了一支舞。
没有交响乐团的配乐,没有华丽的舞美,没有舒适的芭蕾地胶。有的只是斑驳的木地板和堆满画框的狭小空间。
但当Mike起舞时,俞想却看到了王子降世。
俞想完全看不出他的膝盖有伤,只能看到他优美又有力量的舞姿和坚毅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对舞蹈的热爱。生活的艰难从不能将他击垮,他依旧从骨子里往外放射着勇敢和坚强的魅力。
俞想完全停了笔,看着Mike的舞姿入了迷。
一舞完毕,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了眼泪。他抹掉眼泪,疯狂地鼓起了掌。
Mike也注意到了他的眼泪,他问俞想:“你怎么了?”
俞想吸了吸鼻子,说道:“我以为我看到了天使在跳舞。”
听到俞想这句话,Mike的眼圈也渐渐红了。“谢谢你,我亲爱的米勒。”
他用米勒称呼俞想,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这一支舞让俞想在Mike身上产生了无穷的灵感。从下午直到晚上,俞想除了上厕所就都坐着画画。而Mike也十分配合,俞想不说动就一直不动。
直到深夜,俞想终于结束了今天的工作,他让Mike活动活动僵硬的肌肉,自己去给他付报酬。
Mike穿好衣服后,俞想也拿着一个纸包过来。
“这是今天的薪水,谢谢你,辛苦了。”
Mike接过来一数,却发现多给了五百欧。
他们的报酬是一小时两百欧,今天一共画了十个小时,应该给两千欧,但纸包内的钱却是两千五百欧。
“你给的多了。”
“这是你的bonus,因为你给了我额外的灵感,我也要给你额外的报酬。”
“不,我不能收,”Mike将额外的五百欧塞回给俞想,“这不是应得的。”
俞想也不坚持,他知道Mike有自己的尊严,于是他收下钱:“希望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合作,我想为你画一组画。”
“这是我的荣幸,亲爱的米勒。”说着,他朝俞想张开了手臂。
俞想也回给他一个拥抱:“也是我的荣幸,卡洛斯。”卡洛斯是有史以来最著名的黑人芭蕾舞男舞者。
Mike离开后,俞想看向沙发上的宫修筠。
“你怎么还在?”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嫌弃。
这一下午,俞想都不知道宫修筠在做什么。但现在看他面前的电脑和书,看来他还挺会自娱自乐。
“我要休息了,你可以走了。”
“你就这样赶我走?”宫修筠问道。
“是啊,我今天有点累了。”俞想揉了揉通红的眼睛,他在画的过程中屡次想流泪,现在眼睛干涩得难受。
“你们画家都这么情绪敏感?”宫修筠对俞想今天会流眼泪感到不解。
他也听了Mike的故事,看了他跳舞。他也觉得故事很悲惨,舞蹈很动人,这并没有让他升起流眼泪的冲动。
俞想白了他一眼:“你这种冷血动物懂什么?”
“我是不懂你们艺术家,但你平时看见别人的身体,就是这样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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