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老祖在线走近科学(75)
岳靖渊下意识上前一步:“小师叔,有什么不对?”
余清冬犹豫片刻,简略道:“我布置的伏魔驱鬼辟邪阵虽然至刚至阳,但远远达不到出现这么庞大异象的地步。”
特别是在这座山脉阴气怨气和死气极其浓烈的情况下,只走一次阵,勉强能达到预效果就不错了,出现异象根本就是做梦。
岳靖渊原本不是圈内人,因此只能明白余清冬的大致意思,特事局的人都是久经圈内事务的人精,被余清冬这么一点,立刻就意识到异象出现的疑点,眨眼提出三四种可能,基本包含许闫松可以采用的所有欺诈方法。
余清冬毫不客气一一否决:“许闫松恐怕已经彻底疯了,他只会凭本能行事。”
凭昨晚蛊虫的状态和对这座山脉的观察,他可以肯定许闫松已经不存在自己的意识,假如这是一场欺诈,那操纵全局的人一定不是许闫松,更可能是许闫松那位据说死前就已经疯狂了的师父。
特事局的几个人意识到这一点,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窜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许闫松的师父到底花了多大力气、用了多少办法去促成这个局面?他现在是人是鬼,是不是正在旁观这一切,避免自己的算计被破坏?
特事局的人觉得不妙,立刻就联络上司准备再调人手来协助。
余清冬没有阻止,不过也诚恳地说了一句:“这个可能性虽然大,但也不是绝对的。其实从地形风水看,这片山脉应该是钟灵毓秀之地,如果不是那个一直没有被人发现的殉葬坑,就算无法诞生龙脉,也能成为洞天福地。伏魔驱鬼辟邪阵至刚至阳,做的到位了,引起这片天地给予反馈是有可能的。”
特事局的人点点头,很有些宽慰的模样,但依旧没放弃最初打算:“我们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滨秋市离这里不远,有好几十万人口,稍有差池后果可能就不堪设想。”
余清冬颔首以示赞同。
他其实更偏向后一种猜测,不过官方人员思维模式和责任范围都和他不一样,前一种猜测又确实又发生的可能,他自然不会随意干扰官方人员的判断。
岳靖渊更了解余清冬的习惯,见余清冬这个反应,就知道余清冬另有打算。
余清冬注意到他的视线,回视他一眼,打了个先回去的手势。岳靖渊立刻明白,收回视线退了几步。
余清冬又和特事局的人说了几句,问了下他们昨晚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得到没有的答案就回去找岳靖渊。
岳靖渊问:“确定了?”
余清冬摇头:“不确定,但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昨晚就有一件事让他感觉到比较奇怪,作为一个死而复生的鬼魂,生前又是正统法师,他法力又足够强,不应该比岳靖渊迟钝,然而岳靖渊昨天比他更早听到奇怪的声音,还曾出现过不太一般的预感,这让他一下就想起岳靖渊精神力和各地灵气的共振。
余清冬揉了下额头:“暂时镇住了怨气和阴气,但肯定不是清理干净了,这个景象太奇怪了。岳靖渊,我昨天忘了问你,你进入滨秋市范围后有特殊的感觉吗?你实话实说,这对我做判断很重要。”
岳靖渊听懂了余清冬问的是什么,稍一停顿,并不敢隐瞒:“没有,和在融市的时候不一样。”
余清冬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更不正常了。”
滨秋市的天地灵气和其他波动远比融市大,岳靖渊的精神力波动又不存在倾向性,不可能融市发生的事情滨秋市不发生。
岳靖渊没有感觉,最大的可能是他的精神力已经在和这方天地的灵气产生共振了。
然而这又牵扯到一个问题,岳靖渊身上是有紫气的。
紫气这个东西放在古代,又叫做龙气。
余清冬产生了一个相当可怕的猜测。
他抬起头看着一丁点熄灭架势都没有的虚幻火焰,十分怀疑要不了多久就又会显示出新的异象。
这座山,曾有可能孕育出龙脉。
余清冬不担心到了紧要关头特事局的人发现岳靖渊身上有紫气,毕竟这个时代的华夏已经没有、也不需要皇权,紫气顶多是有贵人之相,官方并不会把这点事放在眼中,对紫气感兴趣的更多是普通法师,只要事后多注意岳靖渊的安全,总能度过这个坎,他担心的是岳靖渊真正的来历和身上的精神力暴露。
华夏官方当然也不会因为岳靖渊的身世有什么看法,但岳靖渊身上的精神力是有可能推广的,假设岳靖渊所在的未来就是地球的未来,那精神力提前被发现和推广,将造成怎样的后果和悖论简直让余清冬不敢深想。
岳靖渊不能死,岳靖渊身上的精神力也不能曝光。
想要保证前者,岳靖渊身边就必须有高手保护;想要保证后者,保护岳靖渊的高手又必须可信、绝对保密,这两条几乎是相悖的,哪怕余清冬尽了力,最终仍是不可避免走进危险中。
到了这一刻,余清冬难免产生了后悔之意。
如果当年他不是那么独来独往,有几个可以同生共死的朋友,或许岳靖渊就不用涉险了。
这个念头一生出,短短几秒之内,就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了余清冬的脑海。
余清冬抿了抿唇,看向岳靖渊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懊悔和歉意。
岳靖渊愣住了。
余清冬闭上眼睛,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叹息:“你不应该喜欢我,我不是一个……很好很合适的人。”
岳靖渊微微低头看着余清冬,眼神温柔而专注,好像除了眼前的人就看不到其他。
“人和人的眼光是不同的,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但在我眼里,小师叔你就是最好的。你对我而言,与一切都不同。”
他在余清冬思考时就感觉到了余清冬情绪的变化,敏锐地发现了那轻微的自责。他猜到这和自己有关,一点都不希望这种情绪发酵,所以也不顾忌现场还有其他人,什么话都敢说,也没刻意控制声音,想着哪怕一时间他家小师叔转不过弯,也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余清冬果然白了他一眼,然后,错愕地怔在原地。
他看到,岳靖渊脚下突兀地蒸腾起浓稠如墨的扭曲气息,幻化作利爪,狠狠抓向岳靖渊身上流动的功德;
岳靖渊身上原本清透而流畅的功德不知何时已经化成一张细密的屏障,在岳靖渊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就已经开始为他抵挡看不见的危险;
若有若无的紫气在功德外收缩膨胀,每次伸缩都会打散一片几乎要液化的黑气;
岳靖渊头顶的字已经彻底不见了,视野范围内能看到的人,头上的说明都在一点点消散,化作无数光点坠落地面,将悄无声息涌出的阴气和怨气净化;
更远处,森林上方的天空中,虚幻的烈焰烧得所有景色开始扭曲,有什么细长条形状的金红色从火焰中凝聚,辗转翻腾,似要养头长啸。
余清冬的脸色一点一点变了。
这是他没有想到过的场景。
就在他一睁眼一闭眼的时间里,他所能看到的景象毫无预兆地变了。
他的眼睛好像又发生了变化,他所能看到的东西就这样突然地向沉睡前靠拢。
那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情况这样奇怪,他还没有感受到一点危险?
那些黑气似乎是怨气又似乎不是,给人的感觉异常邪恶,却为什么让人感觉不到恶意?
是什么出错了?
是他大意了吗?
无数问题从脑海深处涌出,余清冬顾不得细想,一步跨到岳靖渊面前,伸手去拉岳靖渊的手腕,想为他镇压这古怪的侵袭。
指尖与手腕皮肤碰触那一刻,一捧刺眼的光从岳靖渊身上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