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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个夜晚中的水上灯与梦(95)

作者:凯奥斯 时间:2021-09-08 07:17 标签:快穿 强强 情有独钟 边缘恋歌

  每一组基因都别无二致,他发卷的弧度,眼睛的颜色,说话的语调都一模一样,可是他曾经历过的钻心剜骨的剧痛也是确实的。他结结实实地失去了他,至于有没有找回来,他总不太敢去确定。但他暂时不敢面对又一个孩子的到来,那感觉很像是背叛。
  市长把照片又倒扣在桌上,疲惫地闭上双眼,终于迎来一天的结束。”
  艾伦问我有何感受,我称赞他几日来叙事大有精进。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艾伦聊天,掏出手机,在上面检索起来。
  “您是否从中看出什么?”
  “你讲故事的技术糟糕透顶。”
  “也许因为这些故事本身就糟糕透顶。”
  “你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些故事?”
  “只希望能让您不那么无聊。”
  我不相信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可我什么都不说,我只是个无趣的听客,努力将他说的零碎的故事串联成完整的情节,尝试找出他隐藏在其中的深意。假如他真的有深意。
  “这并不是个完美的世界。”艾伦说。
  “我知道。”我结束搜索,把手机装回口袋。

92、机器 07
  我坐在桌前就着台灯练字,艾伦拉开窗帘,代表白昼的耀目灯光照得房间俄然明亮。
  “不要拉开。”
  “台灯的光太弱,对您眼睛不好。”
  “我知道。把窗帘拉上。”
  艾伦依言照做,走到我身后,我停下手中的笔,他俯身看了看,“您又在练习这些古怪的字。”
  “不漂亮吗?”
  “从它们的姿态来看,我想应该是很漂亮的。您写它们有什么用处?”
  “为了不忘记。”我揉了揉太阳穴。“那就开始吧。最后一天的故事。”
  艾伦无机质的顿挫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流淌,构成一种令人安心的韵律,我闭上眼睛靠在椅背,聆听他最后的讲述。
  “知名新闻主持人头昏脑涨地从床上坐起来,无力地捏了捏后颈,那里传来的阵阵酸痛让他略微回想起昨夜,当时的余韵残留在记忆中,像是吃撑的人见到食物,令他反胃起来。从左边伸出一只□□的手臂环住他的腹部,女人睡眼迷蒙地问:‘几点了?’
  他这才急忙看钟,十点三刻,跟老爹的约定不仅迟了,还迟了近两小时。主持人从床上一跃而起,在衣柜里翻找衣服蔽体。从他原先睡的位置右侧坐起了一个年轻男人,带着几分抱怨道:‘干嘛这么着急?’他的脸孔长得和左边的女人一模一样。
  急切之下,主持人深感昨夜的一对枕边人碍手碍脚,不耐烦地从皮夹取了一沓现金摔在床上叫他们快滚。那对龙凤胎磨磨蹭蹭地走后,主持人又花了一阵才把自己打扮得体面能见人,等他踏进家门已是十一点,女佣给他开门,告诉他总统先生在书房已等候多时,他心里有一丝胆怯,不想表现出来,故意粗暴地把楼梯踏得震天响,呼地一下推开书房的门,总统先生,他的父亲,果不其然一如既往地端坐在那张厚重的办公桌后,西装革履,一脸不满地瞧着他。
  主持人一屁股坐在待客的沙发上,两腿交叉搭在茶几,粗声粗气地问:‘找我什么事?’
  总统淡淡地命令:‘把腿放下来。’
  主持人嘟囔着放下腿,总统这才进入正题。‘今天找你,也是之前跟你商量过的那句话,趁我现在没退,我可以给你跟能源区那边的区长打个招呼,你在那边先干着,慢慢地提上去。’
  主持人火冒三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别叫我对你更失望。’总统讲话轻而缓,却有种叫人不可忽视的味道:‘过两天,你就去能源区上班。’
  对于他的安排,主持人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次也一样。
  ‘你今天打发那对龙凤胎,手笔不小。那是你的工资吗?’总统问。
  主持人刻薄地回嘴道:‘我年富力强,不花钱找得到大把人睡觉,你我可是天壤之别。’
  ‘我退下去,你的日子也不好过。’总统的语调依旧不疾不徐。‘你得明白,市长那个人远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好说话。咱们家得留一个种子下来,你是公众人物,总归积累了些人气,加上有我给你铺路,没有必要担心。’
  主持人霍地起身要走。
  ‘坐下。’
  他僵硬片刻,坐了回去。‘我不适合当官。’
  ‘你会适应的。’总统先生并不管儿子乐不乐意,就要给电视台长打电话。
  ‘是吗?就像你适应像个婊/子一样被人绑着干吗?’主持人说。
  ‘哦,我忘了,你不用适应,你心里巴不得那样呢。你就只能在我面前装相了。’他讥讽的口气更加强烈,竟不像是跟自己的父亲说话。‘这一年他不见你,为了他的宝贝女儿把你丢了,你该急得要死吧,你会在夜里像条野狗一样舔着他的旧鞋打自己屁股吗?’
  ‘注意你的言辞!’总统厉声呵斥。
  ‘怎么?想把我关进牢里?’
  ‘别逼我把你送去水箱。’
  主持人好似冻住了,高亢的声调降下来,又回复平常玩世不恭的表象。‘别那么生气嘛,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好好享受你最后一个夜晚,明天你就到能源区报道。’
  ‘给我点时间吧,爸爸,’他服软道:‘太突然了,好歹让我度过这次冰河季,从此以后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我会乖乖听话的。’
  这时桌上电话叮铃铃大响,总统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摆手让他退下,主持人的目光扫过书桌脚棕色的皮箱,连同他父亲脖子上还未消除的一个针眼,在心里冷笑起来。这点情绪没在脸上显露,他转身要走,总统把手按在话筒上未接,冷冷地说:‘以后不允许你在我面前提及那个人。这都是你惹的事,要不是你是我儿子,早不该活着了。’
  主持人正要出去,忽地把脸扭回来,轻佻地笑道:‘我只是给你引荐他女儿,可没让你□□她。’
  他大笑着下楼,随着台阶下行,嘴角的笑弧渐渐收起,他漫不经心地想:‘动脉注射那么刺激的玩法,怎么还没把他弄死。’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受虐的贱货,疯狗,没人要的老东西,怎么还不去死。’在经过沉默为他开门的女佣时,他已换上一副风度翩翩的微笑,温柔地说:‘再见了,亲爱的。’
  一直低着头的女佣这才第一次抬头,冷淡而秀丽的面容上亦浮现出微笑:‘再见。’
  主持人走出那扇洁白庄严的大门,心里头感到无比窝火,他拽下了脖子上的领带,在手上轻轻抽了几下,有了主意。他驱车直往生态区,无论走到哪里,只要他亮出总统的名头,就没有任何阻碍。他观察着被养殖的动物们生息的姿态,在动物园花费了一个下午。
  期间他接到一通电话,那完完全全地改写了原本阴郁的心情,原本的焦躁畏惧一扫而光,他挂掉电话,站在猴子笼外精神焕发,用手猛力大拍栏杆,猴子们龇牙咧嘴地嚎叫四散,他也兴高采烈地嚎叫,心中痛快不已——那个老东西的主人死了!被他自己的女儿杀死了!
  那女人可真有种,他暗暗羡慕她有那种勇气,同时又难免轻蔑她竟然在杀了父亲后也杀了自己,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他幸灾乐祸地想,那个人一死,老家伙不死只怕也要丢半条命,看他成天神气活现,不过也是一条狗。
  临走前他进入养殖白鼠的房间,再出来左右口袋中多了几团温热的东西。他出了动物园门,一路疾驰向东,趁夜色抵达极东之海。他举目凭眺平静海面的远处,水平线与天连在一起黒糊糊一片,看不出有什么意思。他从口袋中接连抓出六只毛绒绒的挣扎的小鼠放在岩石上,他一松手,那些影子就迅疾地窜远,在沙滩上四散开来,两三分钟以内就不见了踪影。
  ‘跑吧,吃吧,小崽子们。’他咕囔着,‘活着,多生,多咬。你们牙上要是带着病毒就好了。’他挺愿意给他父亲多添点乱子,只可惜这几只小鼠闹不出太大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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