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界都在传唱我们的故事(150)
模糊里他好像听到谢拾檀似乎是笑了一声,笑得溪兰烬越发火大。
他当年给自己准备身体的时候,怎么就不把身子抻一抻,弄得高一截呢,最好比谢拾檀高一个头……
谢拾檀敏锐地察觉到了溪兰烬在走神。
怎么连这个时候都走神。
他又气又无奈,不轻不重地咬了下溪兰烬的舌尖,以作警告。
溪兰烬被咬得浑身发麻,要不是被抵按在门板上,几乎就要顺着倒下去了。
他很想和谢拾檀说句话,但是处于失控边缘的谢拾檀显然并不想听他说话,极强的侵略性与占有欲在这个厮磨到底的亲吻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扑面而来的都是醉人的馥郁冷香,溪兰烬感觉自己又要晕乎了。
哪知道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随即响起解明沉的声音:“少主和姓谢的回来了吗?”
另一道声音是辛恺的:“回来了,少主让大夫给姓谢……谢仙尊诊了脉。”
解明沉不爽地噢了声,上前敲了敲门:“少主,我回来了。”
溪兰烬的后背就贴在门上,敲门时门板的颤动隐约传递过来,仿佛解明沉是敲在他的背上的。
他瞬间头皮一麻,紧张得呼吸顿乱,试图后仰脑袋分开谢拾檀过于缠人的亲吻,争分夺秒地想说一声“我出去把解明沉叫开再说”。
谢拾檀却误会了他的举动,以为他要逃离,出去找解明沉。
血魔的侵扰蚕食着理智,四周弥漫着溪兰烬流淌出来的血液的甜香气息,像一个氤氲美好的梦境。
他会因溪兰烬而没有理智,也会因溪兰烬维持着一丝理智,意识到溪兰烬要逃离,低垂的瞳眸中血色愈浓,溪兰烬话还没出口,就感觉后脑勺上盖来只手掌,不由分说地将他摁回去,容不得一点分离。
外面的解明沉没听到回应,纳闷地喊了声:“少主?您还在吗?”
辛恺在旁边叭叭:“在的吧,宋大夫刚离开我还遇到他了。”
于是解明沉又拍了拍门,溪兰烬被他拍得心惊胆战的,生怕这扇门忽然就被解明沉一巴掌拍开,看到他和谢拾檀在做什么。
即使在几刻钟之前,他抓着渡水剑的,想方设法都没能破开这道被强化坚固到不可思议的门,深知这道门恐怕再来个炼虚期高手,一时半刻也没办法破开。
但此时此刻,这道门仿佛变成了张薄薄的纸,一戳就破,让溪兰烬胆战心惊。
身前的人气息灼热,重重地碾过他的唇瓣,不满于他分散精力在外面的人身上,倏然伸手一托。
溪兰烬的心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被谢拾檀的手托着抱了起来,后背还重重抵着门板,冰凉凉的一片,身前的人原本也是冰冷的,此时此刻却比岩浆还要炙热。
谢拾檀将他托抱得比自己稍高了几分,分开他被碾磨得湿红的唇瓣,血红的瞳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眉心圣洁的金印不知何时变得一片血红,俊美的面孔上,半边脸颊浮现出了妖异的血纹。
霎时间高洁如雪、不染凡俗的仙尊仿佛堕了魔,变得比溪兰烬这个名副其实的魔尊还要更像个魔。
“看着我。”
他微微仰头望着溪兰烬,眼神里藏着深刻入骨的执念与颠乱:“不要看别人。”
溪兰烬一瞬间怀疑谢拾檀其实不是染上了血魔的诅咒,而是魅魔的。
他被谢拾檀迷惑了,听话地愣愣看着他,不再注意外面的动静,谢拾檀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另一只手怜惜地抚过他的后脑,清冷的嗓音发着哑:“低头。”
溪兰烬便低下头,唇瓣重新与他的碰上。
只是他明明占据高位,看似主导,然而却是被索取的那一方,全然无法控制住一切的节奏,只能努力张开嘴配合,得到的是脑袋上奖励般的轻柔抚摸,疾风骤雨般重重的亲吻也变得和缓起来。
却也变得更难缠了。
一门之外的解明沉和辛恺又叫了溪兰烬一声,拍了拍门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大概是以为溪兰烬和谢拾檀不在屋里,去别处找人了。
溪兰烬感觉自己简直要融化在谢拾檀怀里了。
他从来不知道谢拾檀那么缠人,连一点点的分离都不允许存在,他只是觉得这个姿势有点废脖子,稍微动了一下,都被理解为想逃开,被狠狠咬了口唇瓣。
终于分开的时候,溪兰烬劫后余生般的想,要不是谢拾檀松开了,他真怀疑自己会被谢拾檀亲到死过去。
堂堂化神期、内在是合体期的修士死于喜欢的人的亲吻,怎么想都很荒诞离谱。
但他方才是真的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分开的时候,俩人都有些微的气喘。
溪兰烬本来还想脱离被抱着的姿势,不过他身上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干脆就自暴自弃由着谢拾檀这么抱他,急促地喘着气,目光与他交接。
那双原本清浅淡漠、无色无欲的瞳眸变得血红,仿佛填充满了世间五颜六色的欲望,望着他的视线始终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热度。
他和谢拾檀对视了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指有些发抖地拂开谢拾檀额前的碎发,抚摸过他眉心变得血红的纹印,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在他眉心轻轻吻了一下。
那一瞬间,谢拾檀的心口胀满了难以言说的情愫。
像是当年在白梅山上,趁着溪兰烬神魂离体时,他光明正大地注视着溪兰烬的容颜,想要为他拂去眉心的花瓣,最后却落下了一吻。
荒寂了五百多年的世界,在溪兰烬落下这一吻时,吹来了第一缕春风。
谢拾檀的睫毛颤了一下,又抬起,身上隐隐的暴戾失控气息逐渐收敛下去,抬起眼睫:“不生气吗?”
溪兰烬纳闷:“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谢拾檀的手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后颈,时不时轻捏一下。
平时都是溪兰烬揉弄谢拾檀的原形,这会儿溪兰烬有种颠倒错乱的感觉,仿佛他才是谢拾檀掌心里的小动物,正在被撸毛抚摸。
良久,谢拾檀才回应道:“我方才那么对待你。”
溪兰烬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谢拾檀说的“那么对待”指的是怎样的对待。
唇舌交缠,被用力碾磨吮咬过的感觉还留存着,他怀疑自己的嘴唇肯定已经发红发肿了。
他禁不住咽了下唾沫,舔了下唇角,笑了:“谢仙尊,人你都不告而取了,这时候愧疚已经晚了吧。”
谢拾檀静静地望着他:“你要如何?”
溪兰烬没应声,手指从他英俊的眉眼间慢慢滑下,从鼻尖掠过嘴唇,滑过线条锋锐流畅的下颌后,在他的喉结间停顿了一下。
脖颈是个敏感而脆弱的地带,他可以感受到脉搏的跳动。
以及谢拾檀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的清晰触感。
溪兰烬感觉谢拾檀的喉结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忍不住像撸猫似的,挠了挠谢拾檀的下巴又捏了下他的喉结,觉得很有意思似的,揉弄了两下,不经意抬眸,才发现谢拾檀血红色的眼睛仿佛变得愈发深了,盯着他的眼神极具攻击性与掠夺性。
像某种肉食性的野兽,随时会扑过来,咬住他的猎物。
只是他不会咬断他的脖子,而是会以更过分的行为,来回报溪兰烬不知死活的撩拨。
溪兰烬没觉得自己是撩拨,手指继续往下,分开了谢拾檀的衣领,指尖最终停在了他心口的伤痕上。
溪兰烬凝视着那道伤,好半晌,才轻声问:“是不是很疼?”
复苏凤凰神木,并不需要用那么近乎献祭的惨烈方式的,可是只有那样,神木复苏的速度才快。
若非谢拾檀如此,枯朽了几千年的凤凰木,哪会在数日之间就恢复生机。
他轻轻触碰着那道伤口,想到谢拾檀独自一人在密室之中复苏神木时,两只小白狼渐渐变得虚弱,他冲去密室,却被谢拾檀轻易地骗了回去。
想着就生气。
“被天雷劈中时又有多疼?”
违逆天道的代价是巨大的。
许多人都会在劫雷之中灰飞烟灭,谢拾檀只是身受重伤,损耗了修为,都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