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嫁夫郎后(72)
比如菊花,再比如金桂。
说到这金桂,楚年不得不又夸赞了下罗老爷子的审美。他家的这个布局设计的极为巧妙讲究。后院的天井前面是一面白墙,只种了这一棵金桂。金桂树枝曼妙,开着黄色的小花,站在白墙前面,像极了一幅白纸上生动的写意画。
写意画不仅美,还飘出沁人心脾的甜香,很难不让人心神愉悦,看之喜之。
楚年拿了把椅子放到桂树下,让江自流坐过来,享受鸟语花香。
马志成一早就来了罗家,大家都没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做早饭了,早饭是五谷药膳粥,既好喝,又养生。
自从罗德山的妻子逝世后,除非下雨下雪,或者去外村出诊,不软马志成每天都会过来给罗德山做饭,哪怕罗德山不厌其烦地说不必如此,马志成依然坚持。
和和气气地吃过早饭,罗德山和马志成都有要忙的事,楚年便自告奋勇去山上采药了。
山上还有个没拿回来的兔子陷阱呢,楚年很是惦记,要是捉到了兔子,就直接贡献给罗家一起加餐了。
到了陷阱那儿去,已经有一只兔子上钩了。
就是这个陷阱放得时间有些久,不知道小兔子是什么时候上钩的,楚年把它拎起来的时候,它已经不怎么动弹了,意思意思地蹬了蹬腿,便摆烂放弃了挣扎。
估计是饿的。
要是再晚几天,兔子都要被饿瘦了。
那多影响肉质呀。
笑眯眯地把小兔子放进草药筐里,楚年起身接着去采药。
楚年眼力好,采药这种活难不倒他,只是越贴近深山,楚年就越想进一步往里面跑。
药采的差不多后,楚年收工下山。
下山时已是傍晚,日渐西落,回到村子里后,路上会遇见往家赶鸭子家禽的村妇。
其中有两个村妇跟楚年顺路,一直在他身后,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说话声正好能被楚年听见。
“有些人真是好福气,刚嫁了人就分家,分家后自己没家,还能直接搬进别人家里住大宅子,可真是好命。”
“我看也未必,这住在别人家里,天天看别人眼色,还要给别人端茶倒水挖草干活的,说是下人也差不多吧?”
“下人,下人好歹能干活呀,还有个躺着的什么也干不了的,为什么也能跟着享福啊?而且我听说那病得都快没救了,都要死了,怎么好意思去别人家里呀,也不嫌晦气......”
“哎...可能是会下迷魂汤吧,谁知道呢。”
她们这话说得不太好听。
如果只是说自己怎么怎么样,楚年也就当没听见了,可她们这样说,不仅把罗老爷子的好心善举说得跟有所图谋似的,更像是老爷子是失了智被自己迷惑才会帮忙。
再说江自流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生病,为什么要这样说他?
楚年停下脚步,转过了身。
转过身看到两个村妇是谁后,楚年一下子就明白她们为什么会这样嚼自己的舌根了。
因为她们俩跟江母的关系大概还不错,有次楚年看见她们跟江母站在一块儿说说笑笑来着。
江母在大罗村里的人缘实在不算好,能有两个能说到一块儿的也是不容易。
本来楚年停下来,是想问问她们“这样的福气给你们要不要”的,但现在看到她们是江母的朋友,知道下次她们跟江母碰见,肯定是要提到遇到自己的事的。
到时候,不得是三个人一块继续嚼舌根?以江母的素质,少不得一顿口吐芬芳。
楚年还注意到其中一个嘴上起了泡。
这泡看着眼熟,以前楚年身边有个小助理,经常嘴上长泡。小助理去医院看过,医生说是身体素质比较差,太累了和太郁闷了的时候,抵抗力一下降就会长。
这种泡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烦。
一来长在嘴上,影响美观;二来,没那么快能好,泡一旦破了就会滋生传染到旁边,长出新的泡,很多时候一个痂刚要好,另一个泡又起来了,最惨的时候能连成一排;三来,长成这样子,吃东西可就受罪了。
楚年看这妇人嘴上已经印得整个下嘴唇都是了。
楚年突然就起了个“歹念”。
他想让江母在这个村里没有再可以说说笑笑陪她一起嚼舌根的朋友。
虽然没有办法让江母感同身受躺在破烂的小黑屋里、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那就退而求其次,让她体会一下所有人见到她都像见到瘟神一样避之不及的感觉好了。
也算,帮江自流出一口憋了十几年的恶气。
拿定主意,楚年掀起眼皮,不怒反笑,朝两个妇人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雪地小狐狸,流尽最后一滴泪,疯兔子的浇水~
第48章 一个标题 楚年心里熨帖极了。
“两位婶子好。”楚年面上带着笑, 彬彬有礼地跟她们打起招呼。
两个赶着鸭子的妇人相视看了一眼,闭了嘴。
她们有点奇怪,楚年在前头走的好好的, 怎么突然回过头来找自己打招呼?
别是听到说话了吧?
可要是听到了, 为什么还能这么笑嘻嘻的好脸色?
再说楚年长得俊俏,笑起来又甜,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长满嘴泡的妇人改了副嘴脸,也笑着跟楚年说:“这不是江家三子的夫郎嘛,巧了, 在这儿碰见了。”
就好像她是刚看到楚年, 之前嚼舌根的人不是她一样。
嗯,脸皮够厚, 见风使舵。
楚年在心里点头。
像这样的人,跟谁都是塑料关系, 用来对付江母够了。
“是挺巧的,我原本好好走着路,想快点回去照顾我夫君, 不曾想走着走着, 一阵阴风刮过来, 冥冥中有感应让我回头,我一回头, 就看到了婶子你。”
楚年带着笑说, 但一番话说出来,莫名有点诡异。
两个妇人几乎是立刻变了脸色。
尤其是正被楚年注视着的嘴泡妇人, 笑容褪去, 尖刻道:“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一阵阴风过去就看到了我?说的我好像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楚年只是笑。
古代人多少都带点迷信, 村子里也不是没传过山精野怪的事,这种爱嚼舌根的妇人,坏话说的多了,难免心里会有鬼,比一般人更怕怪力乱神之事。
“婶子你...哎,算了,婶子以后还是多加小心比较好。”楚年笑得神秘,在妇人的嘴上看了好几眼,欲言又止,最后放下这么句模棱两可引人深思的话,摇了摇头,转身要走了。
这谁顶得住?
嘴泡妇人直接毛了。
“等等!你什么意思?”她连鸭子都不管了,三两步跑到楚年面前拦住他。“你把话说清楚!别神神道道的,不然休想我放过你!”
楚年看她心态开始崩了,一眨眼睛,很是无辜:“说是可以说,但我怕你不信。”
另一个妇人看情况不对,且被楚年整的也有点瘆得慌,赶忙赶着鸭子跟过来,说:“哎呀,你跟他计较什么呀,把婆婆气成那样,能是什么好东西......”
楚年听了也不恼,只是笑:“这你们就不懂了吧,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人就得凶,只要比它们都凶,它们怕了,就伤害不了你们了。”
两个妇人:“???”
什么玩意?他在说什么?
楚年叹气:“还好我够凶,所以我夫君现在才能站起来走路了,也能开口说话了,不然...没准真像你们说的,可能就没了。”
两个妇人:“.........”
夕阳逐渐下沉,漆黑的影子在地面拉得老长,两个妇人背后不知不觉冒出一层冷汗。
嘴泡妇人连额头上都出了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楚年每说几句话就要往自己的嘴上看几眼。
是的,自己的嘴上是长了泡,是怪难看的,但非得这么明目张胆地看着吗?
楚年看着两个妇人心态已经摇摇欲坠了,目光又在嘴泡妇人的嘴上瞄了一眼,幽幽地说:“一开始被缠上的时候,表现得都很明显,看你这个嘴,烂了应该快有半个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