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救赎[快穿](117)
林织刚坐上去往目的地的车,雨便落下来了。
车窗被蒙上一层流动扭曲的阴影,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外边的光。
司机礼貌询问:“这个天气一到秋天就总是下雨,一年四季都潮的很,客人你带伞了吗?”
“带了,谢谢。”
感觉到客人的情绪有些低沉,司机也没再搭话。
景浔住在富人区的独栋小别墅里,林织撑着伞,按响了门铃。
韦锦荣和景浔是同母异父的兄弟,韦锦荣九岁的时候父母离婚,母亲带着他嫁给了景浔的父亲杰罗尔德。
次年,景浔出生。
十四岁时韦锦荣出外求学,但他和这个弟弟的关系还不错,在景浔被绑架时也去寻找了一段时间。
这都是公司给的资料,两兄弟这么多年关系如何他们也不知道,韦锦荣和景浔的联系并不频繁,至少最近三个月没有任何联系,公司也不认为东西可能在景浔那里,但还是让原主来碰碰运气。
林织耐心地按着门铃,外边雨很大,他的背包和行李箱都湿了一些。
住宅里无人回应,仿佛这是一间空屋。
01说:【任务对象就在里面。】
景浔在里面,他只是没有开门。
林织并不意外,他低头看了一会儿注定不会有消息回应的对话框,再次按下门铃。
过于频繁的门铃声有些急促刺耳,让宽阔客厅里调着颜料的青年皱眉。
他并没有起身去门边,拿起了放置在沙发上的平板,也不在意手上的颜料会不会蹭到外壳,用屏幕看着门外烦人的访客。
门外是个陌生的漂亮青年,驼色大衣内是一件黑色的毛衣,神色苍白,带着些焦虑的迷惘。
他的模样并不纤弱,透着内敛的清冷感,只是在暴雨与狼狈下,流出一股脆弱感,像是被灾难淹没的花。
景浔对绘画的天赋并不止于色彩,还有他对形象的把控。
他能感觉到门外的青年因为长时间没被回应而有些神经紧绷,湿淋淋的黑伞尖头抵在地面上,青年握着弯曲手柄的手掌收紧,手背上青色的血管纹路清晰。
景浔确信自己不认识他,尽管他的时间如同混乱的钟表,但他已经尽可能地掌握他无序的时间。
门铃声停了,屋外的青年却没有离开。
他看了一眼大雨,神色有些疲惫地看向了大门,又一次按响了门铃,但他的神情似乎已经不抱任何期望。
景浔将平板放在了支架上,继续调着颜料。
屋外的青年似乎放弃了按门铃,他有些焦躁地在门口来回踱步,频率极高的看着手机,最后空落落地望着大雨。
门口没有可供他坐下的地方,所以他坐在了自己的行李箱上。
景浔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却感觉到了他如雨一般的潮湿的愁绪。
在灰蒙的背景下,透着引人好奇的故事感。
门外,林织正在维持着神色望着雨。
01担忧道:【宿主他还是没动。】
林织也没失望,无论景浔有没有看到,他演也要演全套,哪怕是演给空气看。
林织不喜欢出纰漏,不喜欢任何有可能惊动猎物的动作。
捕获需要耐心,有时候等待也是乐趣之一。
从脑海里偶尔的杂音林织能感觉到01的忧愁,建议它可以唱首歌调节一下情绪。
01十分沮丧,被反向安慰的系统真的是太逊了。
它幽幽地给自己唱着: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好在林织没听见,不然他可能会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演。
01的声音忽然亢奋:【宿主,他过来了!】
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林织回头,看见了站在阴影中的青年。
因为是混血,景浔的个子很高,五官深邃,他的眼眸带着些灰蓝,略长的黑发散乱,正俯视着他。
即使他没做出任何表情,也给人一种躁郁的攻击性,混乱又危险,不知何时会脱轨失控。
“什么事?”
景浔的声音是许久未曾开口的沙哑,问的干脆又不耐。
林织没有废话,直接道:“你哥哥可能失踪了,你能联系到他吗?”
景浔皱了皱眉,侧身让林织进来说。
景浔设想过很多种情况,唯独没有想过暴雨天只身出现在他家门外被淋湿的美丽青年,是他哥哥的男友。
第90章 失踪哥哥的男友
往下滴着水的雨伞被林织留在了门外,大门紧闭,阻隔了屋外的风雨吹进。
可屋内的情况并没有好多少,即使门窗紧闭,但在湿冷的秋日,房间里也充斥着凉意。
林织的视线粗略地扫过了景浔的住处,宽阔的客厅被更改为了画室,随性摆放着画架与颜料,电视机挂在墙上,没有茶几。
从摆设看的出来主人没有任何待客的打算,连房屋设计里的公共空间也十分私人。
在林织进屋后,高大阴郁的青年并没有第一时间和他搭话,而是拿起电话拨通了哥哥的号码。
林织安静地看着他,面上带着伪装的焦急和期盼,眼神不动声色地扫过了景浔全身。
明明房间里温度也很低,但景浔似乎不觉得冷。
他依旧穿着薄薄的衬衫与牛仔裤,扣子顶上两颗没有系好,袖子向上挽着,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极具力量感。
他的头发并没有被仔细打理,透着艺术家特有的颓靡。
见到景浔的第一眼,林织并没有产生想和他发生深入关系的欲望。
即使景浔的五官无可挑剔,透着混血的优越,即使他的身体完全符合林织的要求,即使林织曾经与其他人格碎片恋爱过。
这一点林织觉得很正常,他还没有沉迷他到他的所有人格碎片他都会喜欢。
这听起来有点无情,可林织就是这样的人。
吸引力是种奇怪的东西,感觉也是。
林织欣赏景浔的艺术,但他很少会和这样的人有感情往来。
在大多数时候,林织保持着绝对的理智和冷静,这是他的生活方式,比伪装的温和优雅要更加冷漠,与混乱无序无关。
而景浔的身上带有一种失控感,与林织相悖。
林织很清楚人是多面的复杂体,分裂的人格碎片会有共通点但不会完全相同。
虽然想要深入的感觉不是很足,林织也没打算懈怠这次的工作,他向来认真地对待工作,而且基于前面的感情基础,他对景浔有种爱怜感。
他会尽他所能,带他离开无望的深渊,他那么努力地自救,他怎么会袖手旁观。
他期待着与真正的他重逢,在此之前,他会拾起他的所有碎片,让他们真正的愈合。
等待接通的铃声又一次循环,回荡在寂静的空间里。
景浔看着手机皱着眉,在自动挂断后再一次进行拨通。
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哥哥联系了,上一次联系似乎是在几个月前,或者更早。
毕竟他们都是成年人,不会太干涉彼此的生活,而且哥哥知道他不喜欢和人来往,也很少打扰他。
林织询问着01说:【有显示新功能吗?】
01有些失落地说:【没有。】
林织也不失望,能有帮助自然好,没有也无妨。
景浔的周围浮动着黑色的情绪雾气,证明他的心情不算太好。
不过不需要情绪雾气,林织也能发现他的情绪不好,毕竟景浔根本没有遮掩。
无法拨通的电话让景浔放弃了联系哥哥,转而拨打了母亲的电话。
刚拨出电话景浔就想起来爸妈在半个月前就告知他,他们要去北极随科考队出船领略不同的风景,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期间通讯不方便多半联系不上他们。
果然那边没有接通,景浔有些头疼。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联系妈妈的前夫也就是哥哥的生父,连对方是不是还活着都不清楚,怎么联络他去找可能失踪的哥哥。
景浔收起了手机,审视着站在他不远处有些拘谨焦虑的青年,让他把事情说清楚。
虽然很不喜欢被打扰也很不想和人相处更不喜欢麻烦的事,可这毕竟事关亲人,目前也只有他能处理这件事,景浔必须弄明白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