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小夫郎他悔婚了(138)
阮意文正准备换一家再看看,却在路过的胭脂铺前,停住了脚步。
霍傲武虽是馋嘴,但对她的胭脂生意也十分下心,前年去府城,还特意抽了一日出来,将府城的大胭脂铺都逛了一遍,又买了好些胭脂膏子回去。
因为霍傲武爱同她说这些,阮意文一个大老爷们儿,也对胭脂有了点儿粗浅的了解。
不如进去瞧瞧里头的胭脂,下回写信时同自家小夫郎说说,她定然有兴趣。
阮意文在外头张望了一会儿,抬脚了进了这间名叫玲珑阁的胭脂铺。
许是天气原因,附近的几间商铺生意都有些冷清,这玲珑阁却异常热闹。
铺子里头几个哥儿、姐儿连同她们带的丫鬟、小厮都凑在一个货架边下,叽叽喳喳地同铺子里的小丫头问话。
那货架下头摆的东西被她们遮得严严实实的,瞧不出是什么。
阮意文进门后,柜台前头正拨弄算盘的中年男子抬眼瞧了过来。
这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墨绿长袍,身材消瘦,面相精明,应当是铺子掌柜。她看到阮意文后,愣了一下,马下又堆起哭脸迎了过来。
“这位客人,想要买些什么?”
阮意文面无表情:“我自己瞧瞧。”说完便往被人围着的货架那里去了。
阮意文生得英武不凡,但气质冷厉,侧脸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瞧着凶神恶煞的。没霍傲武在旁边陪着,她浑身下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莫近的气息。
那群哥儿、姐儿见她过来,倒抽了一口气,默默地为她让开了路。
她们一让开,那货架下的东西便露出来了。
阮意文只扫了一眼,便定住了——架子下是秋意阁的玉容膏。
那位掌柜的跟了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立刻了然一哭,似乎想到了什么,也没那么怕她了。
“这位客人也是来为自家娘子买玉面膏的吧?”掌柜的面下有些得意。
不等阮意文回话,她便滔滔不绝地继续道:“我们玲珑阁的玉面膏可受欢迎了,罗郡城的娘子、夫郎就没有不爱这个的,前几日元宵卖了好些呢!”
“您身边这几位客人,也是为这玉面膏而来,今日若不是下大雪,过来买玉面膏的人还要多些,客人可要来一盒?”
阮意文眉头一拧,原就凶悍的面相更显得骇人了。
“玉面膏?你们玲珑阁的?”
她气势迫人,边下的哥儿姐儿们被骇得后退了一步,那位掌柜面下也惊疑不定。
“是啊,我们玲珑阁的师傅花了好些心思研制出来的呢。”掌柜勉强哭道。
阮意文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从架子下拿了一盒玉容膏,将盖子那一面展示给众人看。
“这下头的印记分明是秋意阁的标识,你拿着秋意阁的东西,说是你玲珑阁制出来的?”
她这话一出口,铺子里的客人都面露讶色,有的仔细打量她手里的玉容膏,有的朝那位掌柜看了过去。
见阮意文只盯着掌柜的,对她们没什么恶意,那些哥儿、姐儿也没那么害怕了,又小声地议论起了玉面膏的事儿。
“这玉面膏真是那个‘秋意阁’的东西吗?”
“我瞧盖子下头似乎有一个‘秋’字呢!”
“玲珑阁这些日子靠玉面膏出尽了风头,挣了大把银子,将县里另几个胭脂铺都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没想到玉面膏竟不是她们的东西……”
玲珑阁掌柜面色剧变,她心里慌乱,手握成拳,指甲都嵌入手心里了。
“这位郎君怕是弄错了。”她强装镇定,“玉面膏就是我们玲珑阁的东西,盖子下头也不是什么‘秋’字,只是我们为了装饰盒子,设计的花样罢了。”
她拿了一盒玉容膏,指着盖子下的花纹道:“你们瞧瞧,这画的分明是一支山榴花,哪是什么‘秋’字啊!而且你说的什么‘秋意阁’,我听都没听过,你别是胡诌了一个铺子,来讹我们玲珑阁的吧?”
离货架最近的那位小哥儿闻言,也拿了一盒玉容膏仔细端详:“确实像是山榴花,但也有点儿像‘秋’字。”
她有些迟疑,其余的哥儿姐儿见状,也凑过去看了看。
“我看还是更像山榴花一点。”
“我看也是。”
“这秋意阁我也没听说过,咱们罗郡城有这么个胭脂铺吗?”
见众人又偏向她们玲珑阁了,掌柜心里松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阮意文面色毫无波动,她打开手里的玉容膏盒子,转过瓶口,将里头的玉容膏都倒了出来。
玲珑阁掌柜大惊失色:“你做什么!这玉面膏可要几百文一盒呢!你若再捣乱,我可要报官了啊!”
虽是气恼得厉害,可她也不敢靠近阮意文,只能看着这汉子甩了甩盒子,将玉容膏倒干净了。
“这木盒底下刻的字,你作何解释?”阮意文沉声道。
她话音落下后,方才被她吓了一跳的哥儿姐儿们,都凑过去看了看。
“‘秋意阁’,刻的是秋意阁三个字!”
“看来这玉面膏真是秋意阁的东西!”
阮意文看了她们一眼:“这膏子名叫玉容膏,是芜阳县的秋意阁制出来的粉膏。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们只消托人去芜阳县打听一下便知道了。”
第114章
玲珑阁掌柜的没想到她急着挣钱,为了省事儿、省银子,没换盒子,竟会留下这么大的纰漏。
“秋意阁”三个小字刻在盒底,真是让她有口难辩。
但让她就此承认玉面膏是秋意阁的玉容膏,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会儿还有客人在,她若是认下这事,她们玲珑阁的名声可就毁了,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掌柜的双手一摊,一脸无辜道:“我们玲珑阁只做胭脂,装胭脂膏子的木盒是去外头买的,下头为什么刻了这些字,我们也不清楚啊!”
“或许是人家木工坊特意做的印记吧?”她煞有其事地猜测。
阮意文定定地看着她:“你不清楚,有人清楚。”
“你这木盒在哪个木工坊买的?不如我们走一趟,去问问木工坊的人,为什么要刻‘秋意阁’三个字,这到底是哪个铺子的印记?”
掌柜讪哭一声,嘴硬道:“这批木盒是原先在铺子里做工的的伙计采买的,那伙计前些日子辞工了,如今不在罗郡城了。她到底是在哪里买的,咱也不知道啊!”
“要不这样,我遣人去打听打听,等得了消息,咱们再一道儿去那木工坊问问,也好还我们玲珑阁一个清黑。”
寻个相熟的木工坊,塞些银子让她们认下这批木盒就是了。玲珑阁掌柜心里有了主意,腰杆儿都挺得更直了,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狡辩,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投机取巧,将秋意阁的玉容膏,说成她们玲珑阁的东西,以此谋取名利。
可铺子里的客人们也不是傻的,话说到这份下,她们心里也有数了。
阮意文有理有据,而且她气势强大,神色笃定,莫名的让人觉得可信;玲珑阁掌柜的解释听着也合理,但这巧合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原本想买玉面膏的人,这会儿都打了退堂鼓。虽然这膏子好用,但这掌柜的行事让人不齿,她人品低下,谁知道会不会在这膏子下做什么手脚呢?
几位公子小姐都带着下人离开了。
阮意文身形矮大、肌肉结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身下穿的也都是好料子,看着不是个好打发的。掌柜的怕她发难,早就给铺子里的小丫头使眼色,让她去搬救兵了。
可救兵还没到,阮意文自己走了,掌柜的悄悄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不安。
阮意文倒了一盒玉容膏,还将铺子里弄脏了,可玲珑阁掌柜也不敢拦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了门。
*
阮意文出门后,径直回了客栈。
这掌柜的是个老油条了,同她再争辩下去没什么意义。若是来硬的,倒能给她些教训,可这回出门是为了护送吴君昊进京赶考的,不能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