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拯救世界(191)
“唔!”
许榴挣扎了一下,却被人揽住了腰肢,完全挣脱不开,虽然少年身上还穿着碍眼的野男人的衣服,但是程涧到底也不想让这么多人看到许榴的身体。
他以一个占有欲十足的姿势将纤细少年完全圈揽进自己的怀里,如同餍足的野兽眯了眯眼睛。
男人幽深眼瞳在日光照耀下宛若蛰伏在茂盛雨林里的毒蛇。
“沈卿既然到洗花池去,又怎么会迷路至此?”
沈寄云不卑不亢道:“先前为微臣领路的公公说是偶发腹痛,告知了微臣洗花池的方向便离去了,微臣本以为能寻到去洗花池的路,未想迷失了方向,望陛下恕罪。”
程涧声音里透着点懒洋洋的冰冷:“给你领路的是谁?”
沈寄云:“微臣不知。”
“不知?”程涧便笑起来,他这会子终于知道要照顾着许榴的心情,伸手捂住了许榴的耳朵,然后叫了一声:
“福德旺!”
福公公当即圆润地滚了出来:“奴才在。”
“查清楚了哪个笨手笨脚的宫监给沈卿领的路,对待新科状元也敢如此敷衍做事,揪出来直接杖毙!”
……
这样暖和的天气就算是只穿着中衣也不会觉得冷,只是这宣事殿里或许是许久没有人来,显得空空荡荡,冷清得厉害,心里便觉得开始发冷了。
宣事殿本是皇帝议事的地方,当今皇帝沉湎声色,不理朝政,是以荒废了许久。
便是这样,沈寄云也不曾抱着手臂取暖等做出失态的举动。
如同一棵屹立不倒的孤松,冷冷清清地立于危崖之上。
这棵泠泠的孤松却叹了口气,眉间居然显出一点忧心模样。
不知道那位小公子如何了。
是否男儿身被陛下知晓了呢?
若是被发现了那条命还保得住吗?
一扇窗被轻轻地叩了叩。
沈寄云愣了愣,犹疑了一番,影影绰绰见窗纸上映出一道纤细却活泼的影子。
沈寄云心里一动,快步上前打开了窗。
窗外露出花团锦簇里少年一张璀璨如春花的笑脸。他已经换了女儿家的装饰,瞧着更是可爱动人。
“你果然在这里。”
少年手里拿着叠好的官袍从窗户里递给他,雪白温凉的指尖从男人手背不经意地抚过,宛若鸿羽掠过静静的水面。
鸿羽远去,湖面却开始泛起难以止歇的涟漪。
“谢谢沈郎君帮我的忙,可真是救了我的命了。”
许榴笑眯眯地看着他,“我知道沈郎君性情高洁如云,必定不愿我在圣上耳边替沈郎君吹枕头风,因此只有这个东西权当谢礼了。”
沈寄云掀开猩红官袍,里面裹着一条泛着银光的狐绒络子,微光闪烁瞧着甚是好看,出手也是柔软微凉,真好似银丝织就的一般。
沈寄云那张古板的脸上猛地晕出一丝胭红:“沈某帮小公子,只是恻隐之心作祟,本就不想着有什么回报,如今这狐绒络子,倒是承蒙小公子厚爱了。”
许榴偷偷松了口,弯着月牙儿似的眼睛:“你不嫌弃就好。”
沈寄云心想:怎么会嫌弃。谁会舍得嫌弃。
毕竟这可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了。
系统气喘吁吁:“不是你编的,你才不心疼。”
许榴给它嘴打开往里灌了点机油:“嘿嘿,统子哥心灵手巧,辛苦啦。”
“哦对了,忘了说,我叫许榴,期许的许,榴花的榴。”少年容色灼灼,比那火红榴花更迷人眼。
少年还了那官袍就跑,如同一道梦中的幻影,竟叫人一时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真实。
沈寄云低头看着手里被叠得整整齐齐的织物,强行忍住像个变态一样埋在上面深吸一口的想法。
鬼使神差地,他和那皇帝一般,轻轻地唤了一声:“榴榴。”
许榴偷偷地溜回宫中,刚翻过窗户,大半个身子还卡在窗外,就听见程涧慢悠悠的一声:
“站住。”
第142章 蠢萌白狐狸(14)
许榴心说, 这真不是我想站住就能站住的。
他卡在窗槛上,一时间上不去下不来,那层层叠叠薄如云烟的裙纱垂下, 在程涧眼前勾勒出一只圆润挺翘的屁股。
这姿势实在是有些尴尬。
许榴动了动,却被人抓住了脚踝。
程涧的手从纤细的足踝一路缓慢地往上,掠过裙摆,直至握住了少年柔嫩的腿根。
明明瘦弱得和盏美人灯似的,大腿根上却丰腴到色气了, 被男人一抓那柔软白腻的莹莹皮肉便从指缝间可怜地溢出来。
叫人简直想要在那柔软到过分的地方狠狠咬一口, 永远留下自己的印迹才好。
程涧的声音里无端带着点哑:“你去找沈寄云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许榴动了动大腿却被男人攥的更紧。
现在就是处在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时候。
这里不是幽静宫室, 随时都会有宫人经过。
他不知道程涧早就挥退了所有的宫人, 他才不会允许任何人看到许榴这个样子。
这是只有他能看到的小狐狸。
许榴默默地捂着脸, 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羞耻了。
小狐狸哆哆嗦嗦地说:“我, 我只是想亲口和他道声谢。”
他吓得尾巴都冒出来了, 重重裙裳下一根毛绒绒的尾巴顶起了柔软的织物,在下面好像有自己的生命似的不安分地晃来晃去, 柔软的毛尾巴时不时拍打着程涧的手臂。
简直就是在故意勾引人。
程涧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 甚至有点诡异的,委屈?
“你对他倒是好,不过是借你一件衣服而已。”
程涧面对这小狐狸圆圆翘翘的屁股, 想到他居然瞒着自己去见那个沈寄云,一时间更是气愤。
那个沈寄云有什么好的, 不过是个榆木脑袋罢了,许榴只见过他一面却待他这样好。
这很难不叫人嫉妒。
嫉妒。
程涧愣了一下。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嫉妒的情绪了。
他会嫉妒吗?或许是有的。
幼时在冷宫里吃着馊掉的冷饭, 看着同为皇室血脉, 可以锦衣玉食珍馐美馔的兄弟姐妹,他会嫉妒。
后来登基当了傀儡皇帝, 他成了个浑浑噩噩的疯子,嫉妒这样鲜活又极端的情感,他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了。
有爱重之物,心爱之人,才会嫉妒。
若是无欲无求,一潭死水,又何来嫉妒呢?
年少时他渴望的是风雨飘摇的生活里一点微温的暖意。
如今是眼前的人。
许榴蓦然感觉身后一轻。
原来是男人将他抱住了。
许榴犹疑地回过神,却猝不及防被男人抱了个满怀。
许榴鼻子撞在男人胸肌上,吓得耳朵都飞了起来。
程涧身上带着龙涎香霸道而华贵的香气,隐隐约约,还带着一丝清苦的药味。
喝了那么久的毒药,再好的身子都要喝垮了。
许榴迷迷糊糊地抬起脸,他对人类的情绪感知很敏感,趴在男人热烘烘的怀抱里,声音细软而犹豫地:
“陛下,你在不高兴吗?”
程涧把脸埋在少年纤瘦的颈窝里:“以后私下里,不必和他人一样这么拘束,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小狐狸不知道程涧明明看着很生气很不高兴,为什么却转了性子似的这样说。
许榴觉得叫他程涧,指不定男人以后还会不高兴,嫌弃他直呼名讳,咬着指节认真地想了想:
“那我以后叫你哥哥好了。”
程涧比他大那么多,他还是只小狐狸,叫他一声哥哥也不吃亏吧。
更何况……许榴眼底一瞬间闪过迷茫,他好像习惯了这么叫他。
明明没有叫过哥哥的。
奇怪。
难道是做梦?
算了,想得脑袋疼,不管他了。
程涧埋在他的肩里,动作停顿地了一会儿,然后传来闷闷地,好像受了委屈的大狗似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