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抹布受[快穿](116)
或许是条件反射, 生物钟早把这具身体在休息日驯化成昼夜颠倒的状态,醒来时也不觉得困,只是头一阵宿醉后的疼。
阮秋睡在他怀里, 睡得很沉,但拧着眉心, 在梦里也不安稳。
被子下滑, 露出的肩膀满是青紫。
昨晚激烈地像打架, 把小孩累坏了。
明明那样又硬又凶的模样,其实被顾芒一碰就软了,像一层偏硬的糖衣包着软软的夹心, 含一含就抿出香甜的汁水。
顾芒出神地看着怀里阮秋那脸。
嫩生生的,才多大的小人, 皮薄肉嫩的,褶起的眉心都能印出红印子来, 他勉强伸出手抚平阮秋眉心的褶皱, 似乎是因为熟悉的气味接近,阮秋的脑袋不自觉往顾芒那侧蹭了蹭, 睡得比之前安稳多了。
他看着这样的阮秋, 有处地方柔软的厉害。
一下子, 心里就什么火也没有了。
系统轻轻问:“宿主,你不生气吗?”
顾芒摇摇头。
“他还小。”
这个世界自己比他大那么多, 这些事加在一起自己也有很多做的不妥当的地方,不能全怪阮秋。
咳......何况昨晚, 自己确实也爽到了......
这个年纪的阮秋, 青涩地像还没开的花骨朵, 又像桃李枝丫上红嫩嫩的果子, 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他喜欢地不得了,虽然昨晚是有点乱了些,但也不会装模作样地反过来去怪他。
只是现在确实变成了一个最坏的结果。
顾芒叹了口气。
现在明显也不是什么温存的好时候。
顾芒支起胳膊,用最小心的动作把阮秋平放在床上,给他掖好每一处被角——一系列动作他一开始做的很慢很周至,到后面迫不得已有些仓促起来。
他来不及把外套披上,只攥在手里,就跌跌撞撞地奔进卫生间,对着瓷砖的水盆就呕出来。
“咳咳......”
顾芒握住大理石墙面,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下一阵疼痛伴随着呕吐欲上涌,可昨晚滴米未进,呕出来的全是水和酒液。
胃部报复他似的一阵阵收缩,疼地顾芒浑身发抖,这好像是他生病以来最激烈地一次疼痛,才不到半分钟他满头冷汗,根本直不起腰,狼狈地不成样子。
身上半挂的衬衫因为动作下滑,露出锁骨一排排的牙印。
尤其是锁骨节红痣的那个地方,被那只小野猫咬的渗出血痕。
这是用了多大劲儿......
他蹲在卫生间缓了半个小时,才勉强有力气走路了。
顾芒的神色没有因为身体狼狈而出现半点变化,仍然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批起外套向外面走。
天明的曙光照在脸上更衬的他脸色惨白,摇摇欲坠,他对酒吧门口的酒保点点头走出去,凌晨五点的街上人不多,偶尔有叫卖的早餐小贩。
顾芒走一会儿停一会儿,慢慢走到一个小摊附近,说:“来份馄饨。”
那小贩正打着哈欠,扭头见顾芒精致到锋利的漂亮脸蛋先是一惊,整个人都震了一下,紧接着看到这人苍白地没有一点点血色的脸,迟疑着说:“稍等啊。”
一份馄饨很快做好,小贩几次扭头看这个漂亮又高大的男人,明明外套看上去也不便宜,长的就像有钱人,怎么这么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跟下一秒就要死了似的。
小贩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把馄饨乘在纸碗里,又偷偷给人多放了几个,扭头见顾芒正蹲坐在马路牙子上,垂着头,像要晕倒了。
“......那个,”他到底忍不住问,“要去医院吗?”
顾芒一怔,摇摇头,接过来馄饨。
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去说话,注视着被乘地满满当当的馄饨,强撑着对那个小贩笑了笑。
那小贩被这好看地一笑笑地魂儿都飞了,混混沌沌地回了自己的馄饨摊儿。
顾芒吃完馄饨,总算有了力气,看了眼手机上夏酒发来的转账,数了一下零,再加上存款,终于够他大摇大摆地看病了。
他直接打车到医院,来的时候心里还不痛不痒,毕竟系统之前说过他的身体胃病只是轻微的,就算是得了胃癌也不是不治之症,更何况他还是早期......
“胃癌晚期。”医生掀了掀眼皮,“你家里人知道吗?”
顾芒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没有亲人。”
“要住院化疗,”医生打着病历单,“每天就开始住院吧。”
“现在不行,最迟什么时候?”
医生面不改色,他见过太多因为什么什么特别原因而身患绝症也不会选择住院的,有的是因为要务农耕作,有的是要照顾瘫痪父母,更多的还是没有钱。
“你什么时候能住院?”医生反过来问。
顾芒算了一下高考的时间,问:“两个月行吗?”
医生没有说话。
两个月,两个月不住院不接受化疗,这人骨灰都积几厘米厚了。
“我的学生要高考,”顾芒说,“两个月以后他们就高考了。”
医生怔住了。
他停下敲打病历单的手,抬头第一次看这个年纪轻轻的青年。
“两个星期,”他说,“最多两个星期。”
顾芒点点头:“够了。”
华市一中人才济济,两个星期也够找下一个数学老师了。
医生把敲打好的病历单交给顾芒,一直目送着顾芒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他对门口说:“下一位。”
顾芒回学校之后就准备着手去办理离职手续了,他仍是走一会儿歇一会儿,半道时决定不再跟自己倔,在教学楼对面一个不甚显眼的路边座椅上坐下来,准备好好休息一会儿。
忽然身边不声不响坐了个人,那人跟鬼魂一样飘过来,如果人在发呆是绝不可能察觉的。
顾芒偏头一看,是一个男生,黑漆漆的长头发到肩膀,眼睛掩盖在细碎的刘海下面,正直勾勾盯着他。
有点吓人。
顾芒反应了一下,才微微一笑,“是许曼啊,有什么事儿吗?”
他记得这个男生,因为被同寝室欺凌然后自杀的男生,自己还去过医院开导他。
顾芒有些奇怪,刚才许曼还在正常看他,一转眼脸就变得通红,他问:“许曼同学?”
许曼吓了一跳,他面色潮红,手指一个劲儿缩,整个坐在椅子上的上半身却在往顾芒的方向前倾,声音又细又小:“没,没事,顾老师......就是,不小心看到你了......想过来和您说些话......”
顾芒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怀疑他又犯之前那个家族遗传型精神病了,他先站起来,“许曼,你跟我一起去医务室一趟。”
许曼又一个哆嗦,颤颤地抬头看顾芒,顾芒已经拉住他的手腕,许曼像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瘫软着身体抱住顾芒的小臂,近乎哀求地哑声叫:“顾老师,顾老师......”
顾芒满腹疑惑,低下头想问许曼到底怎么了,许曼很矮,他被迫要微微弯一点腰,两人的手臂又拉在一起,从远处看姿势很暧昧。
顾芒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忽然觉得后脊发凉,还没反应过来,另一只空缺的手臂就传来一阵几乎要把他撕裂开的巨大拉力。
紧接着下一秒他和许曼像张纸一样被从中对半分开,一个气势极强存在感极强的人站在他面前。
许曼看到了阮秋,瞳孔瞬间放大了。
完了。顾芒心道。
他看到阮回过头,眼睛里从内往外蹦着火星子,这样吃人的目光让任何人都想要后缩,顾芒没有往后退,静静和他对视。
他自觉自己没做错,什么,刚想开口,却被阮秋抢先了:
“很厉害啊,”阮秋面无表情,嘴角却向上勾着,“怎么?上了一个还嫌不够,还想上第二个?”
他几乎笑出声:“我昨晚没让你满意?”
许曼听到这句话,像听到了鬼故事一样,整个人剧烈地震颤发抖,震惊又不可思议地看向顾芒,求助似的要他澄清似的。
顾芒皱起眉头,低声警告:“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