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抹布受[快穿](159)
车驶进顾家主宅,顾芒抬起眼睑,“王叔,我爸身边那个玩意儿......”
“害,还在呢!”王叔摆摆手,他在顾家当管家当了十年,早把顾芒当自己另一个干儿子了,“老爷也真是的,那孩子就是为了学费,钱早够了,老爷不肯放人,一天天把那孩子折磨地哟。”
顾芒眸色微暗,他有意要从王叔嘴里套话,故意说:“我妈死了之后这个人就登堂入室,如果不是他自愿的,顾京还能从垃圾堆翻出这么个穷小子出来?”
王叔刚要接话,车已经驶进了外院,顾芒正看着车窗,透过蔼蔼地冷雾,能清晰地看到冻结的湖中心立着个状似人的纸片似的东西。
顾芒瞳孔微微一缩。
王叔顺着目光看去,呼道:“造孽哟!”
他还想说更多话,一联想到顾芒和顾京不对头,又把话纷纷咽下去。
要知道,顾京碰过的东西,顾芒看一眼都嫌脏。
更何况阮秋是在顾芒的母亲去世之后才来到顾宅的,要是认真按辈分算,还称得上是顾芒半个后妈。
他刚想对司机说开快点,不想传来顾芒的声音:“停车。”
黑色的迈巴赫S级停在湖对岸,阮秋一抬眼就能看到,但他连眼神都没动一下。
顾芒从打开车门下来,他穿着一件羊毛长衣,衬的身形更加高挑冷冽,顾芒关上车门,眺目看到湖中心的人。
那人上半身衣不蔽体,只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被鞭地皮开肉绽的后背大刺刺露出来,双膝跪在地上,冰面冻得很结实,寒气从低向上侵进男孩的身体,冻得脸青紫。
他大抵在这里跪了许久,全身冷麻木了,抖都没有抖,衬衫的白和雪融在一起。
顾芒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忍耐力这么好。
王叔一脸莫名地跟着下来,问:“少爷,怎么了?”
顾芒听到自己挤出沙哑的声音:“他就是......顾京的人?”
王叔点点头:“他叫阮秋,是......”
王叔一呆,眼睁睁看到顾芒抬脚,已经走到了阮秋面前。
阮秋的视线里突兀地出现一双脚,他依然没有抬头。
一半是没有力气,一半是没有抬头的必要。
在顾家,走到他面前的无非两类人,一是顾京,他一个人就能代表残暴,权力,和金钱;二是佣人,有男又女,嘲讽和落井下石的话不堪入耳。
只是如果是佣人的话,这双鞋未免是不是太贵了。
阮秋想让这个人离开,这双鞋挡住他看夕阳折射在冰面上的光影了,光影的颜色如果做成玻璃会很好看,他得记下来。
忽地肩膀一沉。
接着整个后背都慢慢有了温度,从极寒融化地慢慢变暖,这个过程生出一股刺在骨子里的麻痒疼痛。
阮秋不明所以地皱起眉头。
他用微弱的力气,慢慢抬起头。
在看到那张陌生的脸的一刹那,明明不认识,明明第一次见面,明明从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可本麻木冻结的心脏,竟然诡异地,热烈滚烫的跳动起来。
砰砰,砰砰。
鼻子开始发酸,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在扩散,让整个胸腔心室都变得软。
这太奇怪了。
阮秋不知所措。
“......你很冷吗?”
他听到那张脸的主人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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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任我处置
这时候王叔也急忙赶上来, 见顾芒把身上厚重昂贵的羊毛长袄给阮秋披上,自己却只着一身长袖,心疼地不知怎么办才好。
“少爷, 外面风大,不管怎么说先进屋子里吧。”
少爷......
阮秋瞳孔雾蒙蒙地一颤, 猛地醒了过来。
能让管家叫少爷的, 除了那个传闻中桀骜易怒的顾家长子, 还能是谁?
顾芒这个名字,阮秋是听过的,也不仅仅是听过, 甚至都称得上是熟悉。
每次顾京像遛宠物一样带着他参加各种上流场所的宴会时候,在客人们的推呗交盏中, 这个名字总代表着优秀,商业的天才, 海外读书的知识分子, 有头脑,年少就能把顾氏海外企业打理地有模有样, 宴会里的漂亮小姐们都层层叠叠被介绍到顾京身边挣扎抢着想做顾京的儿媳妇。
而这个名字的正面形象又似乎只停留在这样的场合, 在顾家, 佣人口口相传的都是顾家少爷性格阴桀古怪,喜怒无常, 让顾家的佣人们谈之色变,把顾京的疯癫狂躁遗传十成十。又听说情人繁多, 又对每个都不入眼, 换女人如同换衣服。
他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 狐狸精, 等着少爷回来了再收拾你。
“王叔, 你先回车里吧。”
王叔毕竟年纪也大了,顾芒觉得老人受不住冻。
他见阮秋不说话,以为人冻得没什么意识了,更为紧张,蹙眉低头问:“你......”
阮秋和顾芒四目相对,反射性打了个哆嗦。
无他,顾芒这个世界生的眉眼凌厉,狼一样天生地眼尾上扬,蹙眉时随着寒风一吹,看人的视线凛冽,像刀子,划在阮秋心上。
阮秋怯懦地垂着头,移动着膝盖后行两步,喃喃说:“不冷,我,我不冷。”
他确实不那么冷了,厚重的外套披在他肩膀,里面丝丝缕缕的羊毛还勾着顾芒在袖口喷的香水气味,阮秋鼻子动了动。
克莱夫基斯汀香水的柑橘雪松。
阮秋有些茫然。
一个传闻中比顾京暴躁恶劣更甚之的人,会用这个味道的香水吗?
他愈发不解,便愈发寡言,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比起顾芒为什么用这个牌子的香水,一个更明显的问题是——为什么顾芒要给把外套披在他身上?
外套......
阮秋被寒风吹得恍惚发木发脑子突然转了起来。
他像只灵活的泥鳅扭动着身子,金蝉脱壳般从厚重温暖的柑橘雪松香羊毛外套里钻出来,身体本能地祈求着温暖,阮秋却双手哆嗦着把外套向上递过去。
“少爷,”阮秋拿出最不会出错的,温顺的声线,即是它被寒风冻得有些打颤,“我不冷,这是您的外套。”
顾芒注视他半晌。
少爷,阮秋叫他少爷。
“噢,这确实是我的外套,”他毫不在意似的开口,锋利的眉眼流转,“但是它刚才已经被你沾过了,我不穿别人穿过的东西。”
阮秋愣住了,没想到顾芒会这样回话,却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但眼下最棘手的事就是处理这个外套。
“少爷......”他哀求地说,“这是您的外套,可以您先拿着,等回了屋子里您再给我吗?我可以给您清洗......”
“不要。”
顾芒眉头越皱越紧,就显得那张凌厉逼人的脸更加阴沉。
他只希望阮秋把外套老老实实地穿上,可是一边王叔和司机都在看着自己,也如果这个时候强行给阮秋披上外套,对于原主的原本性格而言,都不算是轻微违反人设,而是严重的人设扭曲了。他只好这样说,可没想到阮秋还是油盐不进。
不就穿个外套吗?
阮秋仍然执着地举着那个外套,看向他的眼里满满的哀求和......恐惧,小脸逐渐再次冻回青紫。
顾芒深呼吸一口气。
就算是严重违背了人设,他也看不了阮秋被冻伤。
正当顾芒决定弯下腰把人抱进车里,不远处豪华地像是公主城堡般的房子,门打开了。
顾京走了出来。
他虽然年过四十,但是远远看去步履精神,身材是顾家人天生遗传的挺拔健硕,看背影让人猜都不过三十。
阮秋举着外套的手不动了,僵住在原地,像座虔诚的冰雕。
顾京本来面上没什么表情,打开门见了顾芒整个人精神跟着一振,他几步走上前来,完全无视地上的跪着的阮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