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182)
“喝够了就直接躺下休息么?”宋卫风笑,“可中间那床被子,实在占空。
”
“……”周自言侧头瞧了这人一眼,“如此胆大,不怕吃亏么?”
宋卫风确实胆大,又回了一句:“谁吃亏,也说不好。”
“好吧,那就看看到底谁吃亏。”周自言仗着今日饮酒,抛开往日礼教,孟浪之词层出不穷。
两个酒蒙子,竟然真的拎着酒壶上了床。
推倒床上那道泾渭分明的被子,两个人腿贴着腿,外衫揉成一团,一边喝酒一边说一些私密小话。
过了一会。
“周大哥,只着寝衣,好像有些凉了。”
“那不如……盖好被子。”
又过了一会。
“……周大哥,你这等孟浪行为……实在有违礼教。”
“那你为何这般配合我?宋卫风,你也正在违背礼教。”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管礼教如何了。”
“求之不得。”
翌日,周自言洗了把脸,清清爽爽。
只是还未等来客栈小厮送早点,就先收到一份烫金请帖。
“陆府?”周自言看完请帖,扔到床上,“卫风,你看是不是窍一那个陆府。邀我五日后去赴宴。”
宋卫风坐在床上穿好衣物,小小打了个哈欠,额间青丝根根落到白皙的脸颊与锁骨上,透着几分懒怠,“就是这个陆府,整个岳南府只有陆府一家是这个小印。”
宋卫风展开请帖最后一页,上面果然有一个陆府的小印。
“原来是这样。”周自言捏着扣子,一个个将外袍大扣扣到最上面,又是从前那般严谨守礼。
“周大哥,你要去么?”宋卫风单手撑着脑袋,露出一节皓白的手腕。
“去,正好看看窍一家是什么情况。”周自言笑,“回去也能和钟窍一说一说。”
“行。”宋卫风现在还有些宿醉的难受,他把请帖放到床边,自己却重新缩到被子里,“周解元,今日你定会忙碌不停,我就先睡了。”
周大哥考了解元,从今天开始,定会有许多人来找他贺喜。
想想那个吵闹的场景,算了,还是多睡一会吧。
宋卫风昨日喝的太多,白嫩的脸颊尚带着红晕,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隔着一层薄被,显得有些糯软。
周自言心中痒痒,刚扣好的最后一个扣子,这下又重新解开,“其实我也还有些头痛,今日不如就在客房里多休息一会吧。”
说着,坐到床边,把请帖拿远,自己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
放榜第一天,众人沉浸在各自的悲喜中,还无暇关心其他人。
可从第二天起,所有人就开始四处打听,哪位是解元,亚元住在哪里,而经魁与亚魁又是哪些人。
马鸣沟虽然只考过了周自言一个人,可岳南府通过的人不少。
算一算,比去年多了六个人。
如此好的成绩,再加上解元出自岳南府,知府大人脸都要笑烂了。
特意在送赏银的时候多备了二十两。
于是送到周自言手里的红绒托盘,里面放着五十两银子。
据说里面还有钟知县连夜送过来的二十两银子。
一听说周自言考了解元,钟知县连觉都不睡了,直接拍醒主簿和梁捕头,就让他们俩去岳南府送赏银。
周自言笑着接下,转头就拿出三两银子孝敬诸位来送钱的大人。
举人能拿的赏银不过三十两,他能拿五十两,里面定然有知府大人和钟知县私掏的腰包,这钱不能要。
所以周自言买了几样好东西,作为谢礼送给知府大人,又拐着弯把钱还了回去。
乡试结束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举办鹿鸣宴。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陆府的宴请。
周自言和宋卫风商量了一下,暂时先在岳南府多住一会,等过了鹿鸣宴再回去。
于是但凡想送东西的,只能奔到岳南府,才能送到周自言手上。
从放榜开始,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周自言便收到一大批金银礼物,和许多笔墨纸砚。
除去这些,还有罕见的物件和小玩意,全都是用来恭贺他成为解元的。
东西多到恐怕两辆马车才能带回去。
这其中,有的能要,有的不能要。
周自言一一记下这些人的名字,转头把这些东西全卖了,换成银子。
再通过岳南知府的门路,捐给岳南府的一些穷苦人家,还特意点名是这些人捐的。
哪怕那些人心有不满,也不能说一句周自言不好。
宋卫风待在客栈里,列出一份名单,“这些人得送银子……这些人得宴请……”
虽然大家都会送东西来恭贺解元,但同样的,解元也得摆宴席感谢诸位同乡的照顾,这样才能不落口舌。
所以宋卫风一直在算哪些人只用送些银子,哪些人必须要摆宴。
算到最后,宋卫风长叹:“这刚当上解元,就要散尽大半家财。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只是一时的,举人以后每月就能拿五两银子了。”周自言解开外袍,换了一件新的,低头系好大带,“而且举人也能去小地方当个闲差官人,慢慢就能把银子攒回来。”
“这倒是。周大哥,若是你现在去做官,能不能分到咱们马鸣沟来?”宋卫风握着笔,突发奇想。
周自言立刻打破宋卫风的美梦,“想美事呢?凡为官者,不可在户籍所在地当差,不管是多大的官都不例外。”
“不就是想想么。”宋卫风嗔了周自言一眼,继续算要花的银子。
“……”周自言只是回来换衣服的,换上新的外衫,又得出去吃宴。
这几天他也忙的要命,随便出去买份糕点,都能遇到送拜帖的人。
送帖的多为岳南府本地人家。
周自言其实也想见见这些岳南府本地人家是什么模样,便挑着去了几次。
但是每次都喝一肚子酒,还要应付那些人家‘榜下捉婿’的想法,实在累得慌,后来就不再去了。
眨眼间五天过去。
陆府的消息很全,送来的请帖上还写了宋卫风的名字,所以两个人可以一起去。
周自言换上崭新的谷黄色襕衫,外套烟绿松枝鹤氅,整个人透着一股清雅的文气。
宋卫风放下自己一直穿着的程子衣,换上一身竹青色朱子深衣,横襕之色与周自言的鹤氅事一个颜色。
两个人站在一起,看是两个人,却总像一个人似的。
陆府这次宴请的理由,是家中老夫人寿宴。
周自言也不知道陆家老夫人是不是真的这么巧,就在乡试结束后摆寿宴。
但他还是买了一份寿礼送到陆府管家手上。
管家一看是新晋解元,立刻领着人进入正堂。
正堂里摆着许多桌案,桌案后也已经坐了不少人。
大家看到周自言进来,又听到管家介绍,全都得知眼前这位年轻人,正是本次乡试的解元!
“周解元,总算得见真人啊!”
“在下岳南府齐家……”
“改日定要来哥哥府上,一醉方休!”
“好说好说。”
“改日定去拜访!”
周自言弯起唇角,游刃有余地应和着,三分笑面从未有过变化,对谁都是一副亲切模样。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位周解元,是个气度不凡,好相处的读书人。
宋卫风只是伴着周自言来的友人,随便寒暄了两句便先去坐下。
他和周自言是一起的,位置自然也在一起,只是与周自言现在站着的位置,隔着一道仙鹤探路双层屏风。
屏风后的位置还都空着,宋卫风放平手袖,看周自言被众人围在中心,唇角慢慢勾起。
周大哥果然优秀,不管走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
身旁突然坐下一个人,随后,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悠悠传来,“后生,你与那狂浪货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