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十年后(146)
“小妖精?”
骚包男一下没反应过来。
梁章说漏了嘴,咳了一声说:“我是说你的前男友,你们……?”
骚包男停下脚步,倚靠这沿江的石栏,侧身对梁章说:“这件事说来话就长了,你要是不赶着回家睡觉,我们可以慢慢聊这个话题。”
“你愿意说,我就听着呗。”
梁章双手撑着栏杆,看着江水那头的灯火阑珊和夜晚还带着没褪干净的暑气的风,一直紧绷的心放松了些。
骚包男看着他,见梁章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就更放肆了些,笑着说:“这件事还得从二十七年前说起。”
骚包男的人生履历还带着点传奇的意味,如果拍成偶像剧,他的前半生足够撑起一部戏了。
他今年三十二岁,二十七年前他不过是未满五周岁的孩子,被人贩子拐卖。从首都转了几手到了偏远的西部,被一家无子的人家买下做了儿子,后来跟随去务工的他们到了广省,扮相乖巧的他找到机会逃了,那时候他才七岁。
他在派出所寻求帮助,但过去两年时间,他已经记不得自己的家在哪里父母是谁,天南地北的,要寻亲并不容易。
“原本我是要被送到孤儿院的,不过当时有一个警察叔叔收留了我,就是吴晨……你说的小妖精的爸爸。我在他们家一直长到十岁,才被我爸妈找到。”
“相比起其他被拐卖着在路上行乞的儿童,我算很幸运了。第一个人家买了我,虽然日子过得不好,时常吵吵闹闹的,但至少没有故意饿过我,打过我。后来那三年的时间,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如果没有他们我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骚包男叹了一声说:“小晨比我小了六岁,我刚到他们家的时候他还是个奶娃娃。我还记得当年我走的时候,他哭得特别厉害,还用他最心爱的玩具跟我爸妈交换,说这些都给你们不要把我哥哥抢走。那时候,感情真的特别纯粹。他上初中的时候,我的养父患了癌症,虽然不是恶性,但也要动大手术,我就把他们接到了首都。你知道我的性向,不论是习惯性地照顾他、在意他,还是他对我的依赖,总之,我喜欢上了他。”
“不过我胆子小,不敢让他知道。”
他脸上露出几分落寞来,语带唏嘘:“他上高二的时候也发现自己喜欢男孩子,很慌张,来向我求助,还说他喜欢我,想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我当时……大概太惊喜了,对以后的事、对他的将来都没有考虑过就答应了他。”
他原本以为,如愿以偿的自己将会得到一份稳定充实的幸福。
可这份感情早在不知不觉中变质了。
吴晨对他有依赖,有信任,或许也有年少贪鲜的那份好感和安全感,但并不包括真正意义上的爱情。
等他接触到更多的人,尝到了情滋味,自己反而就成了他的挡路石。
“我比他大这么多,如果当时我能忍住,理智一点,事情大概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梁章听着都替他胃疼,啧了声说:“你头上都绿成草原了还未他找借口开脱,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圣父——”觉得这话有点过分,梁章转开话锋,说:“那他那天来找你做什么,总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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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梁小章の番外(九)
吴晨来找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骚包男说到这里也有些难以启齿了,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我养父母在首都治了病之后,我就把他们留在了身边,我爸妈也很感激他们,两家人做了邻居。我和小晨好上那会儿,怕他们看出来,一直战战兢兢的,等小晨上了大学,我们就找借口搬出来了。他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打算和家里摊牌,被他拦住了,后来我也发现他和别人……这件事就拖了下来。”
“现在,他说他找到了共度后半生的人,想带他回家介绍给父母。请我帮他一些忙。”
梁章抽了抽嘴角。
人大概都有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平衡心态,听了骚包男的悲惨情史,他忽然觉得自己那点糟心事也没有那么要命了。
他为骚包男不值,语气有些冲地问:“他找你帮忙,你能帮他什么忙?”
骚包男也觉得丢人,避开梁章的视线把焦点放在了碎了一镜霓虹的江面上,说:“他想让我跟他演一出戏……让我们在家里公开恋爱关系,半年后再宣布分手。到时候,他要伤心难过个两三年,再把他的真爱带回家,想必他的父母会乐见其成的。”
“……靠。”梁章简直被渣男的无耻程度给震惊了,拔高声音问:“你不会答应了吧?!”
“怎么可能。”
骚包男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见梁章皱眉又塞了回去,笑了笑说:“我和他做不成情人,他的父母却还是我的亲人。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我往后怎么面对他们?”
梁章:“幸亏你脑子里装的不全是水,你要是真答应他,那才是活成一个笑话了。”
他嘴下不留情,冷笑了声说:“他倒是会打如意算盘,他难道就没想过这样做,对你对别人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吗?可真够自私的,只管他自己快活,只想让他自己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他怎么不想想你要是这么做了,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以后怎么面对家里人?怎么不想想他的父母,你的父母,会不会难过伤心?”
“实在搞不明白,这种人你喜欢他什么?”
梁章骂到这里换了一口气,继续说:“你也是眼瞎。我可都听Niko说了,他在圈子里混了有五六年了,名气就比凯小花差一点。光是带给他们认识的男朋友就不是一个两个,更别说那种上了床就散的对象——呃,我不是想让你难堪,实话总是有点难听的……对不起。”
骚包男对他笑了笑,表示没关系。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不过,事情变成这样,不能说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梁章见他还想给渣男说好话,顿时急了,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骚包男说让他把话说完:“他提出想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成年,我比他年长,没能考虑周全,克制住我自己,是我对他的亏欠。况且,他会养成这样的性格,说到底我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当初如果我在第一次发现他外面有人的时候,态度能够强硬点,能够当断立断,而不是让我对他的底线一退再退,他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理有恃无恐。”
“自作孽不可活。”
梁章看不上他的做派,不客气地往他伤口上撒盐。
骚包男苦笑,“是啊,你们看着好像是我被辜负,但追根究底,其实我更有错。”
“就算不做情侣,他也是我的弟弟,我没管教好他照顾好他,这就不该。何况,如果当年不是我的养父母收留我,抚养我,我恐怕早就被毁了……你不知道,最初我到他们家的时候,特别偏激,戒心很重。要不是他们耐心地教导我,保护我,我说不定早就心里扭曲了。这份恩情不是说还就能还的清的,我现在有能力,理应照顾他们的亲生儿子。”
“而且,我在吴家的三年,我看着他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娃娃一点点长大。我给他换过尿布,喂他喝奶吃饭,教他走路说话。他生病了我着急,他开心了我高兴……他以前说我拿他当儿子养而不是老婆,是有这么点意思。”
梁章听着不大是滋味。
可以想象到在他人生最无助的时期,这么一个柔软纯粹的小孩子陪伴他需要他,有着怎样特别的意义。
想了想,梁章说:“话是这么说。可你想想他干的好事,已经不是错误不错误的,而是品质问题。不过,你能早点认清他的真面目,总好过一直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