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十年后(149)
电话那头,郝帅说:“梁章,你下班没有,老板请你吃饭,要不要来?”
梁章问他在哪儿,得知在公司附近索性就让他过来接自己。
才上车,郝帅把滴着水的雨伞把后座一丢——虽然他喜欢车并且喜新厌旧,据说同一辆车开超过一个月他在路上就容易睡觉,没激情。但他却不是多珍惜车的人,有次梁章不小心拿钥匙刮了他的新车,他不心疼,反而乐呵呵地说这造型也不错,被梁章引以为他的又一奇葩之处——嘴上还不停地说:“谁这么缺德啊,你这个月丢第几把伞了,干脆去办公室搞雨伞批发得了!”
梁章说:“这种事不人赃并获,我找谁说去?”
郝帅边倒车边说:“照我说,你下回就该在伞上贴张纸,就写带我回家的都是丑逼。”
梁章一拍他的脑袋,“合着你骂谁呢?”
“哎哟,被你听出来了,哈哈。”郝帅笑嘻嘻地说:“我这不是锻炼你的反应力嘛,免得以后在别人嘴上吃亏。”
梁章谢他一声滚。
吃过地道的杭帮菜,郝帅跟他说:“梁先生,我听说策划部和宣传部同时问你抛橄榄枝啦?干得不错,怎么样,想不想转过去?手续什么都好说,工资肯定给你翻倍!”
梁章撇撇嘴,不大感兴趣:“你怎么不说那俩主管是听了王胖子的差使?那老头前天还跟我透话说想跟我睡——”
“什!么?!”
郝帅摔了筷子。
梁章默默地看他反应过激。
第二天去上班,听说王副总出门摔了个大马趴把脸都摔肿了,梁章勾了勾嘴唇,附和那位抱怨天气祸害人的同事说:“是啊,下雨天走路得当心。”
郝帅挺操心梁章转部门的事,毕竟梁章在这里虽然做得不错,但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他总感觉梁章身上有什么鲜活的东西正被规律而忙碌的工作磨掉,整个人静得让他心里不安。梁章听他啰嗦了几回,说是自己这个朋友毫无用武之地,老板这么好的公器私用的资源他都不知道珍惜balabla……最后受不了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比起策划部和宣传部他更喜欢设计部,郝帅听了二话不说给他做了安排。
只是梁章没想到,头一回跟进现场就遇到了郑成斌和杨伟。
之前他就纳闷郑成斌近两年办演唱会的次数怎么会越来越频繁,新专辑从每年一张变成了两年一张,倒是把精力都放在了开演唱会捞金上。
带梁章的主管私底下和他说,影视界的势头日猛,唱片界眼看着要不景气了,趁着现在歌迷们愿意买郑成斌的单当然是能捞多少是多少。又说郑成斌去年弄潮也去拍了一部斥巨资的电影,票房不算太难看,可评价低到都影响到了他的鬼才名誉。拍电影的时候他还耍大牌得罪了一些人,让WE跟着吃了不小的亏,花了一大笔钱才摆平,现在可不就要他还回来了吗?
梁章打眼看到他们的时候,心里跟着一缩,这是早两年被他们整的无力还手的后遗症。
但很快他又恢复过来——他现在没什么好怕他们的了,更不在乎。
郑成斌有心过来找不痛快被杨伟拉住了,看他鄙夷的神情,大概是觉得现在的梁章已经不足为惧。这大庭广众的为难这么一个小人物,不符合他天王的逼格,要想处理这么一个小员工,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不多久,梁章果然看到主管被他们拉走单独说话,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招呼梁章走了。
一上了车,主管臭着的一张脸才算松开,夸张地哎哟了一声,和梁章说:“这算个什么事啊,梁章,你跟这两个有仇?”
他实在想不明白梁章怎么会和这两个扯上关系,这天挨不着地的。可如果没有大过节的话,扬大经济干嘛明里暗里地表示如果再让他看见梁章出现在这个场地,他们就要考虑和别的公司合作呢?威胁的筹码玩这么大,得有多大仇!
梁章冷笑了声,“做贼心虚,贼喊捉贼呗。”
主管眉目一动,在传媒公司工作这么多年他的八卦雷达也很敏锐,直觉有大新闻,不过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梁章都不肯和他分享,实在太让人闹心了。
当晚。
郝帅的电话打来问这件事的时候,梁章并不意外。
他说:“不是早跟你说了我和他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势不两立吗?”
郝帅:“……”
郝帅:“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跟那两只恶狗仇深似海了?”
之前听主管说起时还隐晦地说过看起来,他们不是第一回 这么针对梁章了,简直是驾轻就熟理所当然。
郝帅一想到梁章以前吃过这两人的亏,心里就不痛快。
当时就想找他们的老板——WE的王长征好好聊聊人生。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先和梁章摸清底细再说。
梁章挑了挑眉,问他:“怎么,老板想辞退我息事宁人啊?”
“放屁。”郝帅说,“老子差他这点钱?他以为他很了不起吗?不就是在台上唱几首歌骗骗小姑娘的钱吗?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的场地不给他用,我倒要看他上哪儿找更好的。回头哭着来求我老子甩都不甩他一眼,想欺负我的人,他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分量!”
梁章笑了起来。
很多年期前他曾经无比期待有个人能为自己出这口恶气。可他到底是个怯懦的人,不敢把自己的失败袒露给贺鹏轩,也不愿意他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所以明明很简单就能解决的毒瘤硬是被他拖成了绝症,成为他人生的一个大坑。
现在想想,梁章也觉得以前想要出人头地亲手解决这两个人的固执挺搞笑的。
梁章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了,以后再说吧。我先问你,你和WE的王总熟吗?上回你说他公司里几个老东西想要把股份脱手,现在怎么样了……”
郝帅听闻他想要买下WE的股份有些吃惊,问过他手头宽裕也就应承下来帮他张罗。
但连梁章自己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以至于短短几天后他拿到WE25%的股份时还有点恍惚。
王长征看他的目光带着点打量,嘴上说着合作愉快的话,又解气地说:“那班老不死坐地起价,幸亏梁先生您慷慨解囊,否则我以后还得拿他们当大爷伺候。WE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的,我们太需要像您这样年轻有为的新鲜血液了!”
梁章倒也不谦虚,回头两人吃饭的时候他才问起:“王总认识贺氏的贺鹏轩吗?”
王长征进食的动作一顿,随即一笑:“哈哈,被你猜中了可不算我泄密。你是阿轩的朋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还不让我告诉你是他帮着周旋的。”
原本那些老东西只有5%左右的股份想脱手,现在稀释出25%的原始股,还是贺鹏轩边利诱边施压的结果。
他再问,梁章笑笑不说话了,王长征也识趣地没再追问。
不管怎么说,能拔掉这些肉中刺,对王长征百利而无一害。
梁章这个大股东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请了公司的台柱一起参加欢迎会。
看到郑成斌和杨伟震惊的表情,梁章笑了起来,他说:“王总,我看咱们公司的台柱也不怎么样嘛。人丑坏心眼还多,WE这三年来的收益一年比一年低,可见这个人也撑不起多大的场面。要我看,”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郑成斌难看的嘴脸,慢吞吞地说:“这台柱,是时候换个人来当了。”
王长征看了郑成斌和杨伟一眼,他已经从郝帅那里听说两方有过节了,梁章收购WE股份的初衷就在于打这两个人的脸。
不过,他到底念着旧情,有心劝和:“不知道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怎么得罪梁总了,现在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要是以前有什么误会,咱们说开了……”
“是啊是啊,梁先生,不,梁总,您看——”
梁章打断了杨伟的话,说:“别跟我攀交情,我没把你们送监狱就是看在现在我吃着WE分红的面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