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cp男主动了心[快穿](319)
他似乎并未有什么大的变化,可有些一面之缘的人,再见这位定国公世子,总有种在看另一人的错觉。
他们有些还带着几分年少的意气,耐不住性子几次打量,脑中依稀还有个懒散轻佻含笑的公子模样,每次敛着笑意抬眸掠过人时,都能勾走许多姑娘家的注意。
骤然成为正儿八经的世家公子模样,还真是有几分不习惯。
直到定国公世子抬头,桃花眸中晕开笑意,透着少年公子的灵动风华,才又觉似乎无甚大变。
可惜因那份答卷与解元之名,谢辰今日是注定安静不了,而老国公却是从未像今天这般高兴。
在入坐之前,就有许多人朝老国公祝贺世子有麒麟之才,可正主笑意温缓,让人挑不出毛病,却总显出几分疏离来。
定国公世子之前流传在外的名声,此时竟也能有几分理解了。
眼下九曲声响,空旷悠远,随着礼乐奏起,礼官闻声而动,从大殿之外绵延至内,气氛骤然肃穆起来,百官身处如此场景,心内都生出一股另样的自豪。
纵然小国林立,不乏狼子野心之辈,可到了朝天大节,依旧是要低着头送上贺词与贡礼。
朝天之礼,天楚便是他们头上不可翻覆的天。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谢辰停下手中动作,微微偏过头去,打量了下看不到尽头的队伍,眸光顿了下,仿佛看见了一个王朝在史书上的第一次落笔。
此后便是锦绣华章也说不尽然的辉煌。
帝王入内,在百官之中居于高位,随着文武跪贺,谢辰抬起了头看向那处。
十二挂珠琉冕遮住大半面容,朱唇玉容若隐若现,玄色帝服将人淹没在天子的位置上,低头只能看去俯首称臣的天下,谢辰这一次很难看见楚千泽那双漂亮淡漠的凤眸,却比任何一次的强烈感受到了年轻帝王该呈现出的气场。
威仪沉静,锋芒尽敛,可帝王站在哪里,就是世间唯一的道理。
谢辰弯唇笑了下,不需去细看,他也知道,那人同样在看着他。
琉冕晃动,楚千泽心情却是格外的平静,对于世人想都不敢想的场景,只在初时于心口挑起一丝涟漪,此后的淡漠却是连他自己也未曾想到。
这是他登基之后的第一次朝天节,如此盛大恢弘的景象在他眼底掠过,血液流淌着想要激起他脑中滚烫的情绪,可是天边云响礼贺,他平静的收回了视线。
长睫微动,眸光透着寒潭般的漠然,连他自己也未曾注意。
视线从阔远的后方向前挪移,楚千泽凤眸定住,情绪突然化开,与着人群中不那么规矩抬头看来的谢辰对上一眼,他不知自己眸中的神采有多么柔软,但他能感觉到唇角的挑起。
他应该是笑了的。
*
朝天大节虽然结束了,但是他国使者的队伍却没有迅速退去,依旧留在京都之内,为这个王朝的中心都市贡献出超常的热闹。
那份对于天楚新帝的估量摸了个空,他们无法从滴水不漏的帝王身上探到半分喜怒,有些莽撞的人看其年轻,只能匆匆下一个日后再看的结论。
而聪明的人却早早就奉上了示好,对于这次朝天大节,什么都没有探出才是最大的结果,即使在酒意最盛的时候,天楚的皇帝也未曾有过半分的松口。
以至于他们一度怀疑,莫不是天楚自己人作了假,为何对方不显半分醉意。
而摸不透,本身就是对于帝王的最高评价。
西域的小国这几日你来我往,除去几个与乌戎交好的,几乎天天轮着来要觐见天楚皇帝,可直到最后,天楚的新帝依旧谁都没见。
他们对这种态度摸不着头脑,这种拒之不见的态度在面对乌戎使者时没有半分改变,而这也是唯一可以庆幸的地方。
被送出宫殿前,乌戎使者沉着脸,他们这次不仅没有得到天楚新帝的松口,就连进了天楚京都之后就失去联系的二王子同样没有寻到半分踪影。
能够在皇城的眼皮子底下找不到一丝痕迹的,也只有最顶尖的那几个人了。
无意间的一瞥,乌戎使者看到了与他一同出来的一位公子,与他久等不得不同,对于似乎是从内殿走出。
应该是某位受宠的皇室旁亲,他记得这位公子,西域本就男女长相出色,朝天大节汇聚八方,场面更是百花缭乱,但就是那般场面,这位公子依旧是其中最惹眼的之一。
他隐约认出几分对方的品阶,身边坐着的似乎是天楚最有名的定国公,坐的又那般靠前,想到这,乌戎使者笑着凑上前拦住了对方。
他想要套些近乎,最好能从这位公子口中探出一些天楚皇帝明确的喜好,比起他们这些至今摸不着天楚皇帝喜好的他国使者,兴许这位要更加清楚一些。
谢辰侧眸看向对方,微微挑眉停下了脚步。
他很快从对方的话语中看出目的,心中念头微转,不知为何觉得好笑。
嗯……天楚皇帝喜欢什么?
谢辰心想,天楚皇帝最喜欢的——不就在你眼前吗?
第244章 会试放榜
谢辰这一笑只是因为脑中突来的念头,但落在乌戎使者却让他双眼一亮,误以为谢辰愿意开口说些什么,正有些看到出处的兴奋。
然后就见这位公子抬眸在看向他时,笑意微敛,眉眼神色疏淡的点了下头,这一瞬的模样让乌戎使者心中一颤,竟是下意识想起了天楚那位年轻的皇帝。
他结巴着,还想再说些什么,有宫中侍卫似乎反应过来,终于追了上来,警惕看过乌戎使者一眼,将那位定国公世子与他分开,带向了另一条出宫的路。
临分开前,年轻的公子偏头,流光掠过他的眉眼,是无双的风采。他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圣上最喜欢什么我作为臣子如何揣测?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们的王。”
当权者喜怒不行于色,嗜好各有不同,但在那个位置上一天,他们对于某些事上的看法总有相似的地方。
这其中或有山峰与山脚的区别,但总是身处在一座山上的。
乌戎使者一愣,这句话多少有些冒昧,但他竟也真的将其听了进去。
当使者的大部队开始撤离的时候,西域众多小国使者削减队伍,大都选择留下了三两人,心有惴惴的等着消息。
直到天楚的京都重又恢复至往日的平静与繁华中,他们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于是这批留下的人又走了近一半。
半月过后,乌戎使者在京都拥挤的学子浪潮中,等到了来自他们王的回信。
此时,正是会试的前一天。
京都之中处处可见背负着书箱要入住的学子们,或贫苦或富贵,他们的面上都带着一股让人眼前一亮的朝气,抬手交礼的瞬间,就仿佛平添了几分熟稔。
他们交谈,说着许多他国使者不是很能理解的话语,看着天楚学子们偶然爆发的激烈挣执转眼又能拱手含笑告辞,盯着脑门上的茫然,他国使者们面面相觑。
他们的国家只有寥寥几个学用了中原王朝的科举制,而很多小国,并没有深厚的底蕴与倾动整个国力来举办这样一场科举的能力,他们看着身边突然变得陌生起来的京都,突然感到一股没来由的恐惧。
无力感如影随形,恍若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挡住了他们的前路。
乌戎使者站在客栈的二楼,透过半敞的窗户将街道上流动的一切都看入了眼中,为了探得最新的消息,他们花了大价钱住在京都最富有盛名的醉霄酒楼。
乌戎使者不用开门看向醉霄酒楼之内,就知道在酒楼之内高谈阔论的公子们,要比外面随着人流向前的学子们还要意气风发。
世家的底蕴厚如磐石,而天楚王朝的皇室,是天下一等的世家。
天下的底蕴,就是他们的底气。
乌戎使者关上了窗,捏紧了王的回信,他对着镜子正了正衣冠,面上是说不出的肃穆,好似要去做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
皇宫之内,楚千泽眉心微蹙,视线掠过奏折上通篇的水话,心中愈发不悦,朱砂划过,毫不顾忌上奏者的心绪。
反手拿过下一本,却没有当即打开,指尖在封面上轻点了点,他下意识要向一旁看去,视线却是落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