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想独占我(18)
前面逃过一劫的林蔚与没忍住:【靠,真不愧是渣攻,进副本都亲自上阵。这痕迹看怕是玩得挺大。】
盛枝郁吓了一跳,险些失衡栽到祁返的背上,匆忙地换了个方向撑在地面的被子上。
他飞快地屏蔽了林蔚与,抬头的时候就跟祁返微侧的视线对上。
因为看不清表情,所以这人的瞳色就变得格外明显。
盛枝郁张了张嘴,平静地开口:“手滑了。”
也不知道祁返有没有看穿,但他最后是回过了头。
盛枝郁闭了闭眼,屏蔽了自己那些多余的杂念,打算速战速决时,又听到祁返的声音。
“今天和顾望舟吵架,是你任务点吧?”
盛枝郁没明白话题这么一下转到工作上了:“……是。”
“在原剧本上他也是选了阮沉?”
盛枝郁哂了一声:“同为渣男,他想的什么你不清楚?”
祁返垂下视线,看着那只握着纱布从他腰侧伸出,又慢慢绕道他腹前的手。
指节修长,腕骨清瘦,白皙又漂亮。
他重新支起腿,手靠着膝盖撑住了脸:“渣男没到决裂的时候一般都会两头钓着,像顾望舟这种明显既要又要,却很不聪明的坦白行为,是会被系统判定渣得太蠢,要扣分的。”
渣男还点评起渣男来了,盛枝郁有点想笑:“他坦不坦白最后也是要和阮沉在一起的,有什么所谓。”
绷带绕了两圈,盛枝郁在没有受伤的一侧打了个结。
“别乱动了。”
处理好一切,他走到灯的开关边,微微犹豫了一下。
……刚刚是让祁返关灯的,现在他主动走到这里,没有什么理由再去命令别人干这件事。
可是,现在多了个祁返睡在床边。
“怎么了?”见他不说话,祁返问。
盛枝郁回头看了一眼,大致记住了他和床的距离,转过头:“没事。”
灯光熄灭,视野中一片黑暗,一切都像扭曲在没有边际的黑色里,变得混沌不堪。
刚刚记下来的画面一瞬就模糊了,盛枝郁犹豫了一下,慢慢用脚尖探路。
以前他都是让系统帮忙关灯的,眼下林蔚与被屏蔽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摸回床上。
但他习惯了这种可见度,下意识地也以为祁返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
却不知道现在的祁返正坐在被褥里,饶有兴趣地看他摸瞎。
盛枝郁慢慢地挪到了床褥边,碰到布料丝滑的触感时略微吓了一跳,找不到搀扶的东西,只能飞快地蹲了下来。
……倒是很熟练地知道怎么样可以防止摔倒。
祁返犹豫了一下,凭着昏暗的光线,无声凑到他跟前,伸手在盛枝郁的脸边晃了晃。
没反应。
“祁返?”
但预感却很准确。
祁返退回距离,低声道:“什么?”
盛枝郁从声音推断他和自己有一定距离,放下心来,重新站了起来摸索。
听声辨位竟然带来一丝安全感,盛枝郁犹豫了片刻,继续开口:“明天早上你走的时候,别被发现了。”
“好。”祁返无声地笑笑,看着他又缓慢下来的动作,随声道:“没想到你还有起床气。”
离床的距离还有两米,他本来想随便找个话题支撑他过去,却没想到盛枝郁方向感差得离谱,直接被摆放在上边的枕头绊了一下。
他一时慌神,下意识地伸手去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上面有伤口。
本以为会二次撕裂,但在触地之前,一只手先搂住了他的腰。
狼狈的摔倒并未如期而至,盛枝郁听到沉物落地和祁返的闷哼。
黑暗之中,盛枝郁坠在祁返的怀里,膝盖落在他腰的两侧,响动之后,唯余两人的呼吸声在起伏交错。
后知后觉的近距离和黑暗让盛枝郁无所适从,他下意识地想后退半步,腰椎却撞上了祁返支着的腿。
他顿时僵在原地,手撑着祁返的肩膀。
“你……”盛枝郁先反应过来自己被看穿了,有些羞恼,之后才是担心,“你的伤口怎么了?”
“没。”祁返仗着他看不见,微微侧身避开了盛枝郁压在伤口上的腿,“你还挺重的。”
盛枝郁听他气息平稳,语调正常,嘴唇慢慢抿起。
祁返搂着他的腰,两步将人带到床上:“夜盲怎么不说?”
盛枝郁:“……”
回到床上,他找到了安全的据点,很快就揪住了被子:“……被你发现了。”
祁返无声地笑了下,没有着急退离,而是看着他模糊的轮廓:“刚刚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像顾望舟这种劈腿玩得那么低级的任务目标如果倒霉了,你会高兴么?”
盛枝郁沉默了三秒,神情复杂:“我为什么要为一个任务目标情绪起伏?”
祁返低淡地笑了一声:“真不愧是业绩第一的优秀员工,不能共情副本任何人的工作守则牢记在心嘛。”
这句话听着不太像嘲讽,但盛枝郁也不认为是夸奖。
“睡了,下去。”他冷漠地躺了回去,本想被子一盖,谁都不爱。
结果因为看不见,估错了位置,脑袋往床头磕了一下。
咚的一声,在黑暗中尤为明显。
盛枝郁:“……”
祁返:“……我把笑憋住了。”
盛枝郁:“。”
布料摩挲的细微响动远去,祁返应该是回到他该回去的位置上。
漆黑一片中,盛枝郁慢慢睁开眼。
一段掩埋在过往的记忆,骤然在夜里被挖了出来。
——新人盛枝郁,红色三级任务,任务完成度A,考试情绪值-57,综合评价:E。
——考官评语,该考生共情能力强,不建议入穿越组,考试失败。
——复试成功可能性低,建议服从调剂。
盛枝郁闭上眼睛,将脸埋在被子里。
……
阮沉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晚上的七点。
顾宅的女佣正在帮他擦脸,瞧见他睁眼的时候立即起身:“阮先生醒了?饿不饿,厨房给您温了粥。”
阮沉只觉得头像裂开了一般疼,含糊地问了一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是顾先生接您回来的。”女佣笑了下,“先生现在在书房。”
阮沉立即掀开被子下了床,在女佣的追声之下,他才穿上鞋子。
顾望舟坐在书桌前,面前一副布局零散的国际象棋,他正捏着白后,垂眼思索。
桌面的手机开了免提,助理的声音很淡:“盛先生在国外的所有人际关系都要查一遍么?”
“要。”顾望舟说,“重点查他和国内有没有联系。”
助理应了是后,顾望舟又问:“祁返现在还是没消息?”
“游轮已经开到公海了,确实还是没有找到他……祁先生很可能并不在上面。”
“继续守,等他回来为止。”
急躁的脚步声传来时,他眉头微微凝起,挂断了电话。
表情又在门开的时候恢复如初。
“望舟。”阮沉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前些日子的冷战像是化为虚无,眼眶一瞬便红了。
顾望舟轻轻放下白后,眉目冷然:“不睡,过来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盛家的?”阮沉却只是看着他,仿佛抓住了一丝希冀。
“有人看见盛黎带走你。”顾望舟神色泛冷,没有回应他的热情,“早点去睡,你之前争取的那个杂志拍摄,定下来了。”
阮沉心底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怔怔地问:“什么意思,那个拍摄不是已经定给别人了?”
顾望舟掀了他一眼:“你和我说,就不会定了。”
翻涌的情绪终于被迟钝的感知扑灭,阮沉这才反应过来顾望舟根本没有和他结束冷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