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龙傲天的情敌(102)
白瀛哪能听不出他指桑骂槐,瞧着鹦鹉冷冷笑道:“这是你的前辈,以后多跟他学学,学学怎么讨好李公子,但别跟他学——”
“狗仗人势。”
楚越抚摸着鹦鹉的脑袋,含笑吟吟道:“当狗有什么不好?有主人疼,有主人爱,还能听野狗吠,多有意思?”
白瀛走到鹦鹉旁边,嗤笑说道:“你别教坏我的鹦鹉,狗终究是条狗,成不了人,一日做狗,终生做狗。”
“白真传是对狗有意见?”
楚越站直身子,点点自己的胸口,蹙眉不解问道:“还是对我有意见?”
白瀛敛了笑意盯着他,不疾不徐说道:“当然是对狗有意见,我最讨厌狗这种畜生,整日摇尾乞怜,得几分颜色就想开染坊,喜欢背后告状,你不讨厌么?”
“依白真传所言。”
楚越抬起眼灿然一笑,露着白森森的牙,“这只狗的主人一定很宠他,狗都是被主人宠坏的。”
完美诠释狗仗人势四个字。
李兰修哄住了李延壁,走到门口听见里面狗来狗去,汪汪乱叫。
他一迈进门,白瀛几步走到他身边,冷着脸幽幽说道:“李兰修,一定是他跟你爹告状。”
楚越微微一愣,“告状?白真传何出此言?”
白瀛忍住给他一剑的冲动,压着声向李兰修道:“你快让他滚。”
楚越蹙起眉头,低声说道:“原来白真传方才说的狗一直是我。”
李兰修置若无闻,谁也不搭理,一把握起小鹦鹉,姿态慵懒地坐到最高处宝座。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抚着小鹦鹉的脑袋,阖着眼睫毛乌浓漆黑,唇边含着融融笑意。
须臾没听见争执的动静,他敛了笑意,居高临下瞧着两个人,下巴一扬,雪白脖颈里隐秘的红痕春光乍泄,“继续啊!”
根本不在乎谁对谁错,谁受委屈了,只想看热闹取个乐子。
第72章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堂下俩人诡异地沉默一阵。
白瀛冷冷哼笑一声, 盯着装乖卖可怜的楚越,再次用口型轻飘飘说:“狗仗人势。”
楚越瞥眼置身事外的李兰修,很无辜地道:“白真传为口出恶言?”
“哦?我骂你什么了?”白瀛故意他, 想听他说那个词。
楚越顿一下,咬字清晰分明, “白真传说我是条狗。”
这话专门说给李兰修听。
白瀛也瞥眼李兰修, 当着主人面打狗,嘲弄问道:“你不是么?”
“我虽然属狗, 但确实是人。”楚越说得从善如流。
“你不是么?”
忽然, 一道优柔悦耳的声音响起。
李兰修歪过头盯着他,嘴角含着戏谑的冷笑。
白瀛嘴角衔起笑意,轻嘲地打量一遍楚越。
你到底是不是狗?
楚越抱着手臂专向李兰修,冷峻的一张脸不近人情, 吐出一个圆润清晰的字:“汪!”
非常标准的狗叫声。
李兰修被逗得乐不可支, 笑得身子斜倾倚靠在座榻,漆黑眼底湿融融,亮得不可思议, “小黑!再叫几声!”
楚越倒是很淡定, 压低嗓子如同恶犬沉鸣吠叫:“汪——汪——汪。”
李兰修抛开刚刚到手的小鹦鹉,双手轻快一鼓掌, 笑得春光灿烂, “真好听。”
白瀛嘴角的笑意消失, 不是兄弟你真是狗?
楚越看向他神色恬淡平静,客客气气问:“白真传,要我送你出门么?”
白瀛冷睨他一眼, 问那位高高在上的主人,“要我代你教训他么?”
李兰修屈指抵在鼻尖, 止住笑道:“小黑,你先出去,我们还没谈完。”
楚越神色平静地一点头,路过白瀛身边他脚步一顿,加快步伐走了出去。
他一走,白瀛抬起双手,指尖的灵光流转,设下一道隔音结界,轻声低气道:“你真是宠他。”
李兰修哧笑一声,手里抚摸着鹦鹉,不接这个话茬。
会讨主人欢心的狗,谁不喜欢?
白瀛扫一眼紧闭的房门,心情稍好一些,“你还想听梅雪真君的事情?”
李兰修点点头,问出最关心的问题:“梅雪真君与东川真君是如何认识的?”
白瀛如实道:“不知晓,我只知晓他们是朋友,但梅雪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东川。”
李兰修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下颚,“梅雪真君何时回宗?”
“……嗯。”白瀛微怔一下,思索说道:“我传讯给他已有几日,他手里有只传送环,能随时返回宗门,我推测他是不想回来见我。”
李兰修抚摸下巴的手指摁在嘴唇,轻轻地点了点:“他不想见你?”
白瀛难得幽幽叹一口气,勾起的笑意轻嘲,“他不能掌控妖族之力,又担心我离开宗门祸害众生。”
梅雪真君的考量不无道理,像白瀛这等大妖魔,一旦离开宗门不受控制,那就如同虎入羊群,道宗的修士毫无招架之力。
李兰修徐徐坐起身来,笑吟吟地道:“你知道他在哪儿?我去帮你说服他。”
山不来见他,他就奔山而去。
白瀛愣怔,冷清的一张脸冰消雪融,“你想帮我脱困?”
李兰修点了点下巴,更重要的,他对梅雪真君是如何变强的,非常有兴趣。
白瀛深深瞥他一眼,撇过脸说道:“我不知他在何处,但传讯的蝴蝶飞向西北方。”
重玄宗的西北方可太大了,千百座城镇林立,还有仙坊无数,宗门的寒窑矿场也在西北边境。
李兰修若有所思地想着。
白瀛轻咳一声,唇角含笑淡定问道:“你为我离开宗门,不怕那淫僧来找你?”
李兰修从思绪里回拢神思,一旦离开宗门,不止殷无极会来找他,东川真君很可能会来找他,“不怕。”
好兄弟会保护他。
白瀛看向他,眼睛里清亮动容,笑着说道:“你的心意我感激不尽,但你不必去做。”
李兰修正色道:“你是我的把兄弟,应当的。”
白瀛嘴角笑容一滞,抬眼幽幽地盯着他。
临走之前,白瀛真心实意地问:“你当真不用我帮你收拾你的狗?”
李兰修轻描淡写地一笑,“不必,我会教训他。”
楚越倚靠在门框等着,白瀛前脚一出门,他道一句:“白真传,恕不远送。”
随即他转身走进花厅,厅里空无一人,李兰修不见踪影,鹦鹉也不见了。
楚越方才那几声叫,心中没有半点波澜,包羞忍耻是男儿。
一旁的房间门推开,妙素徐步盈盈走出来,瞧见他笑眯眯地说:“公子去打坐修行了,让你今晚到寝殿里见他。”
楚越摸摸脖颈的金环,指尖轻轻滑过冰冷金属,感觉又要被“惩罚”了。
是夜。
楚越走进灯火通明的寝殿,亮堂堂的房间笼罩在一片温暖的金黄里。
李兰修坐在精致镜台前,身上的红衣没系腰带,松松垮垮披在削直肩膀,露出里头纤尘不染的里衣。
妙素站在他身侧,握着一把金漆梳子,小心翼翼拆开他高挽起发冠。
楚越立到他身后不远处,瞧着镜子里那张脸。
李兰修轻拍拍妙素的手腕,坐在椅子上回过身来,“楚越,过来。”
妙素好奇地瞥眼楚越,走出殿门合上门。
楚越几步走到他身边,俯身凑近问道:“公子,唤我何事?”
李兰修后腰软塌塌倚在镜桌,红衣慵懒滑落到他的手臂,像鲜艳花苞似地托着雪白干净的人,他慢悠悠勾动手指。
楚越全身的气血往头上冲,“噗通”跪在他身前,握住他的手亲一口,“阿修。”
李兰修顺势抚摸他的脸颊,故作柔声细语问:“伤还疼么?”
楚越嗅着他指尖的香泽,“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