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龙傲天的情敌(67)
随即他摇摇头,鬼也得看生前的强弱,如同顾正行,死前是当世的天之骄子,死后才能凭借实力做上鬼王,普通人的魂魄即便是驭鬼,也没多大用处。
他若有所思地想着,明长生脸色更白,他取下棺材顶的极品灵石,捞起阵法里的灵石,装回黑布袋里,袋子紧紧地捏在手里。
明长生原以为自己的能力能帮上这位公子的忙,却没想到连魂魄都找不到。
如此没用,无颜再待下去了。
“公子,既然我帮不上忙,就不打扰了。”他将黑布袋搁在桌上,转过身背着硕大无比的棺材,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等等。”
李兰修忽然出声,朝他招招手说道,“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许城主识相地站起身走出去。
楚越瞧眼明长生这副可怜样,他虽然想做李兰修的唯一,但没必要与这种可怜人争个高低,转身走出了厅堂。
明长生愣住,转身定定地看着李兰修,轻声地道:“公子。”
李兰修将扇子撂在边几,打量他一遍,扑哧笑出声来,“瞧你紧张的,我又没怪你,你弟弟找不到魂魄,那便是他们都没有魂魄,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对我很有用。”
明长生稍怔一下,“真的对公子有用?”
李兰修点点头,瞧着他,颇为认真的语气道:“不止消息有用,你对我也很有用,所以……”
与此同时,楚越靠坐在回廊凭栏,长腿支着地,抱着手臂,身姿潇洒干练,望着池塘里游动的锦鲤。
不多时,明长生走出来,苍白的脸突然地恢复血色,仿佛久旱逢甘霖,嘴角勾着一丝浅浅笑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楚越翻身轻盈跃下凭栏,轻轻一笑望着他问:“公子让你日后跟着他?”
“公子说他要给我盖奴印,从此之后我是他的契奴。”明长生含着笑意轻声回答。
楚越嘴角的笑意骤然消失。
第48章
"……"
楚越立即看向明长生的颈侧, 空白无一物,又扫过另一侧,没有李兰修的印记。
明长生摸摸颈侧位置, 笑着解释道:“公子说成为他的契奴是一件大事,让我考虑一日, 明日给他答复。”
“确实如此。”楚越敛去神色, 认认真真地端量他一遍,问道:“还未问过兄台几岁?”
明长生答道:“今年正是弱冠之年。”
楚越点了点头, 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兄台大好男儿,为何与人为奴?”
明长生正色回答道:“李公子于我有恩,此乃是情,跟着李公子能为对抗红教出一份力, 此乃是义, 情义面前,区区颜面算得什么?”
楚越状似不经意地抱起手臂来,袖袍中的双手微微捏紧, 轻笑着道:“兄台可有亲属?你不在意颜面, 但人言可畏,他人又会如何看待兄台?”
“我出生时娘难产而死, 八岁那年我爹得急病撒手人寰。”明长生微微一顿, 阖着眼说道:“从此我便与弟弟相依为命, 如小友所见,我弟弟乃阴魂,所以我并无亲属, 何况——”
他抬眼看着楚越,自嘲地一笑道:“我怕什么人言可畏呢?”
楚越微微颔首, 抬眼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台可明白成为契奴意味着什么?”
明长生斩钉截铁道:“如同小友所言,跟着李公子,日后不必再被人欺负,”
“……”
楚越沉默几秒,盯着明长生一字一句道:“虽是如此,但做契奴便是将生死给予他人之手,从此只能俯首听命,毫无自由,兄台可想清楚了?”
明长生稍一思索,轻笑着说道:“小友不必再劝,我想得很清楚,公子与我有情有义,我愿为公子做任何事。”
楚越缓缓眯起眼梢,此人冥顽不灵死脑筋,淡淡笑道:“即使如此,那就祝兄台如愿以偿。”
他向明长生点点头致意,旋身向厅堂内走去,去见能决定这件事的另一个人。
李兰修正在房里翻看许城主送来的书卷,上面记录着梦仙城这几日发生的各种事。
大到城中的白塔寺将要举行盂兰盆会,超度惨遭红教毒手的数万百姓,为此请来一位云游的高僧。
小到街坊邻里家的儿子出门打酱油,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有王家的小姐放纸鸢,仆人一转头小姐不见踪影……
诸如此类的失踪事件有四五桩,李兰修执着笔,蘸着朱砂一条一条圈起来,一直圈到纸页最后一条。
他的目光在最后一条停留片刻,这条信息记录在某个小巷里,曾有异香弥漫,随后再无人经过。
“异香?”
李兰修握着笔尾抵着下颚,若有所思地想一阵,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消息,给他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七星楼在修真界贩卖各路消息,楼中弟子常在九州大陆游走,明面贩卖消息的方式只有一种,那便是到七星楼里出灵石购买。
但七星楼天下只有一家,远在天边,若想买个消息跑个十万八千里,实在劳心费力,所以七星楼暗地里贩卖消息的办法据说是一种暗号。
他将书页翻回几页,上面提到一个老太太在街头卖花糕,花糕里有种从未见过的异香。
“异香弥漫...街头卖花糕...”
李兰修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笔快速划过纸页,将几处异香的记录圈起来,在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七星标记。
“七星楼的踪迹。”
他轻声念一遍,七星楼的消息通常可信度极高,这次异香的出现,必然与梦仙城有关。
察觉到有人走近房间,不待楚越敲门,他合起书页说:“进来。”
楚越推门而入,走到李兰修座位旁,撩起袍子一角,熟稔地单膝跪地,抬眼望着他道:“公子,我方才听闻明长生道你要给赐奴印给他?”
李兰修瞥他一眼,手中把玩着狼毫小笔,“嗯,他从此之后与你一样,都是我的人。”
“与你一样”这四个字,令楚越眼神骤暗,唇角微微翘着轻笑说:“他是公子的人,不盖奴印也是公子的人。”
李兰修转过身看向他,悠悠说道:“此人太没安全感,若不给他个奴印,他心不定。”
楚越稍顿一下,敛去笑意正色说:“公子,明长生来路不明,他不会像我一般听话,不会事事为公子着想,还请公子三思。”
李兰修捉起狼毫小笔,笔尖漫不经心地落在他脸颊,鲜艳朱砂画出一道痕迹,“他不会,难道你就不能教他?你可是我的心腹,这点事都办不好?”
楚越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制止,直起腰凑得更近,“我是为公子考虑,不想让任何不可靠的人待在你身边。”
李兰修低头瞧着他,手腕略使几分力,楚越握着的劲道放松,虚虚攥着他的手腕,任由他握着笔在脸上随意涂画。
“可不可靠我自己会判断,你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李兰修的朱砂笔在这张俊脸任意游走,玩得饶有兴趣。
楚越盯着他含笑的双眸,掌中的手腕皮肤细腻温润,清瘦的腕骨凸起,他指腹不经意摩挲着,眼神里的幽光压抑深暗,阖下眼突然说道:“公子如此聪颖,应当猜到我与许城主的关系了吧?”
李兰修挑起眉,不太明白为何提到这一茬,笔尖在他下巴轻轻一点,明知故问,“你们什么关系?”
楚越抬起眼看着他,郑重其事地说:“我是东岳国的旧帝之子。”
他停顿稍倾,嘴唇微微抿紧,一字一顿地说:“我的父皇母后,我的兄弟姊妹,皆在政变之中被乱臣所杀,我当时正在江北治灾,才侥幸苟全性命。”
“……周夫子其实是周太傅。”他声音逐渐低沉,深深地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痛楚,“他是太子太傅,受我牵连被株连九族。”
李兰修握着的笔停顿,瞧着他的眼神有几分探究。
楚越缓缓地握住他的手腕,跪着膝盖挪得更近,胸膛几乎贴在他腿上,漆黑的眼眸专注地盯着他,声音带着细微颤抖,“我见公子之时,正是穷途末路之际,公子施以援手,救我于危难之中,我感激公子,心甘情愿成为公子的契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