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只想守寡(87)
咕咚!!
子情就在隔壁,立刻跪下来,使劲磕头:“君上!君上饶命啊!君上饶了情儿罢!
喻隐舟驻足,冷漠的凝视着子情。
咚咚咚!
子情一个劲儿的磕头,哭起来楚楚可怜,哽咽道:“君上!情儿知错了!情儿之前也是被逼无奈,如今愿意追随君上,一心一意的伺候君上!啊!”
子情发出一声痛呼,被喻隐舟捏住下巴,被迫抬起头来。
迎着牢营中暗淡的灯火,子情的脸面精致又漂亮,尤其是那两道泪痕,楚楚可怜的蜿蜒而下。
子情故意打直脖颈,显露出自己脆弱柔弱的一面,微微缩着肩膀,让锁骨的肌肤裸露出来的更多一些,急促的喘息着,怯生生的道:“君上——”
喻隐舟眯起眼目,淡淡的道:“哭啊。”
子情一愣。
喻隐舟摇头道:“不是这样,眼泪流得再多一些。”
子情又是一愣,使劲挤着眼睛,这才有流出了两滴眼泪。
喻隐舟却还是摇头,道:“不像,根本不像。”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道:“为何他哭起来,便如此惹人可怜,像是要把孤的心窍,哭化了一般,而你……哭起来如此惹人厌烦!”
啪!
喻隐舟说罢,一个甩手,子情痛呼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他?
不需要喻隐舟开口,子情已然知晓,喻隐舟口中的“他”,分明是——叶攸宁!
“君上!君上!”子情从地上爬起来,哆嗦索索的道:“情儿会哭的!会哭的!君上,情儿这就哭给君上看,请君上饶命啊——”
喻隐舟冷冷的道:“不对,重来。”
“呜呜呜——”
“不对,重来。”
“呜呜……呜呜……”
“还是不对,重来。”
师彦在隔壁招待着大行令,虽看不见子情那个牢房的情景,但能听到隔壁的对话,还有呜呜呜的哭声,时而哭得梨花带雨,时而哭得如丧考妣,时而哭得嘶声力竭……
简直……
师彦自言自语的道:“简直哭得乱七八糟,怪不得比不过太子呢。”
师彦也承认,太子的哭声更好听,太子哭泣的模样更好看,太子一哭起来,何止是喻隐舟,师彦的心窍也跟要化了一样,心疼的要命。
“不对……”喻隐舟已然失去了耐性,微微叹了口气,道:“看来……留着你也没用。”
“君上!!”子情惨叫道:“不不不!情儿还会哭,还会哭的!”
“君上!您说过子情只要帮忙,会考虑留下情儿一命的!!”
喻隐舟食指轻轻点着额角,道:“孤的确考虑了,但还是决定,不留下你的性命。”
子情不敢置信,道:“君上,您就饶了子情罢!子情愿意做牛做马,伏侍君上!”
喻隐舟冷笑道:“饶了你?你以为孤不知晓,你背着孤的时候,都是如何对待太子的?”
子情只是在喻隐舟的面前,才对叶攸宁恭恭敬敬,在喻隐舟看不见的地方,十足怠惰,连样子都不愿意做。
子情怔愣道:“君上……君上您……”
喻隐舟笃定的道:“孤都知晓,你如此对待太子,你说说看,孤还能留你么?”
子情喃喃的道:“你……你都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子情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你都知道!哈哈哈!你都知道啊!!!”
他笑得犹如一个疯子,发狠的瞪着喻隐舟,道:“原来你都知道!你知晓,却任由我懈怠,喻隐舟,原来你在拿我试探太子啊!”
子情恍然大悟的道:“喻隐舟,原来你喜欢太子……你真的喜欢太子啊!”
喻隐舟眯起眼目,稍微蹙了蹙眉。
子情还是那般癫狂,又笑又叫:“哈哈哈——喻国的一国之君,喜欢太子!喜欢太子啊!你知晓我的所作所为,却不加制止,你用我试探太子!”
“你用我试探太子,难道便不怕太子伤心,不怕太子难过么?!”
“哈哈哈!你可真是个烂人!!肮脏透顶!!”
“我忘了——做国君的,是不是都像你这样肮脏!不择手段啊?”
喻隐舟的脸色愈发的阴鸷,啪一把擒住子情的脖颈!
嘭——
子情重重的撞在栅栏上。
“哈哈……”他却还在笑,道:“喻隐舟!我会咒你!!我便是下黄泉,也会咒你!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喜欢任何人!即使你为太子攸宁掏心挖肝,他也有不会喜欢你!!不——”
子情的嗓音戛然而止,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喻隐舟收回手来,冷冷的吩咐:“不要给他留全尸。”
师彦声音有些发紧,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喻隐舟如此动怒,道:“是,君上。”
喻隐舟没说话,转身离开了圄犴牢营。
哗啦啦——
风声咧咧,撕扯着喻隐舟黑色的衣角,那是象征着侯爵地位的朝袍。
喻隐舟从袖囊中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仔细的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呼——
一阵风来,喻隐舟松开宽大的手掌,染血的帕子随风飘扬,被夜风一卷,兜入篝火之中,瞬间烧成了一团黑色的粉末……
“孤……”喻隐舟自言自语的道:“原来喜欢叶攸宁。”
第45章 喜欢
喻隐舟望着篝火良久, 看着跳动颤抖的火焰,似乎陷入了沉思……
“君上。”
师彦从牢营中走出来,没想到喻隐舟还未走远, 上前拱手作礼。
喻隐舟瞥了一眼师彦, 道:“处理好了?”
师彦知晓喻隐舟说的是子情的尸首, 点点头,道:“是,已然处理好了,请君上放心。”
“君上……”师彦有些迟疑, 道:“太宰该当如何处置?”
方才喻隐舟去看过了大行令,也看过了子情, 但唯独没有看过公孙无疾。
公孙无疾被收了虎符,此时关押在圄犴之中, 犹如折断翅膀的飞鸟,卸去爪牙的老虎,再也没有甚么利用的价值。
喻隐舟眯起眼目,道:“不必着急,叶氏在雒师根基深重,周八师都是叶无疾一手调教而出,孤捏着他的性命,便是捏着周八师的命门。”
“是!”师彦道:“君上英明!”
片刻之后,师彦再次开口:“君上, 天子那边……?”
喻隐舟道:“天子醒了么?”
“没有, ”师彦摇头道:“听老乐……哦,听乐医士说, 天子的病情顽固,这次又伤了根本, 能保住性命已然不容易,至于醒不醒的过来,便要看天命,便要看造化了。”
喻隐舟淡淡的瞥了一眼师彦,冷漠的道:“你甚么时候,与乐镛走得如此亲近?你可知晓……”
喻隐舟的声音犹如冰凌,道:“乐镛乃是姚国余孽,非我族人,等他的价值用尽了,迟早是要死的。”
师彦神情一紧,嗫嚅道:“是,卑将只是……假意、假意与他打好干系。”
喻隐舟回到了正题:“如今虎符都在孤的手心里,天子醒不醒来,无关打紧,只要太子……”
太子攸宁。
喻隐舟的嗓音突然顿住。
“君上?”师彦奇怪的看着喻隐舟,还等着他的进一步吩咐。
喻隐舟喉结滚动,继续道:“只要太子在孤的掌控之中,其余不必担心。”
“是!”师彦再次道:“君上英明!”
师彦说完,喻隐舟陷入了沉默,师彦一时拿不定主意,支吾道:“君上,时辰不早了,再过一会子怕是要天明,今日太过闹腾,如今叛军、敌军已然俘虏,君上还是快些歇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