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做深情炮灰啊![快穿](142)
腹部一向是动物最脆弱的地方, 喻凛本能地绷紧肌肉, 微微蜷了蜷身子,坠下的尾巴卷了上来, 自以为悄无声息地贴上小腹, 想要隔开燕渡山的手。
然而燕渡山的手非但没有离开,拇指反而还有意无意地在温热的肚皮上缓缓摩挲了一下。
喻凛忍不住发出咕噜咕噜的响, 全身的毛都舒展开来。
“说是去寻剑,结果又是在外门同人闹事, 又是在这里偷闲。”
燕渡山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喻凛哼哼唧唧了几声, 在他臂弯里打了个滚,脑袋埋进了他的胸口,把自己的腹部从他的手上解放出来。
整只雪豹没个骨头似的瘫作一团,连声音都黏糊:“是谁找师尊告状啦?”
半眯着的蓝色眼睛在月下泛着湖水似的光,燕渡山低下头瞧他,手指控制不住地从他软绒绒的耳上拨过。
他本来是去找闻楚青推演重华遗府的现世时间,谁想卦还未卜算完,殿外便传来了闻楚青的小徒弟咋咋呼呼的声音。
闻楚青这人不拘小节,养出的徒弟也大多与她性格相近。
那弟子一溜烟地冲了进来,都未来得及看人,开口便道他想去外门的演武场看热闹,说是燕渡山和宗主的徒弟打起来了。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燕渡山冷得像霜似的脸,三魂当即就吓没了七魄。
“无人告状。”燕渡山说道,“回去记得把下午的修行补上,明日再多罚一个时辰。”
喻凛听得迷迷糊糊,应付似地点了点头,他的脑袋温柔地在燕渡山的怀里蹭蹭:“……知道了。”
但他想了想,又说:“可是师尊,我突然感觉自己实在冤枉。”
银白色的毛发在微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晕,燕渡山眸光一闪,不咸不淡地问:“你冤枉在哪?”
“我本来只是想着去瞧瞧姓路的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看了就打算回来的,谁想有人不让我走。”喻凛的声音很轻,撒娇似的,“师尊不问那人是谁吗?”
燕渡山没有说话,只觉得不太是什么好人。
“他说他仰慕剑尊许久,见我拜入剑尊门下,非要与我比试。”喻凛又打了个哈欠,殷红的舌蹭过鼻尖,舔去了一点残留的雪,“师尊,我都觉得自己可怜死啦,明明是你招惹的人,怎么还算到我头上了……”
“胡言乱语。”燕渡山的手在喻凛的脑袋上罩下,胡乱地揉了揉他毛绒绒的脑袋,喻凛的眼睛都被他揉搓得向后吊成了一条线,两侧尖牙没忍住呲了又呲。
喻凛只能大着舌头说:“……所以还是别罚我了,对付师尊的仰慕者很不容易的。”
风吹走了厚重的云层,夜空中的明月孤悬如钩,洒落雪中的银辉如碎银般点点闪烁。
燕渡山抱着妖身的喻凛行走在静谧的夜色里,也没开口催他化为人形,雪豹的体温透过源源不断地传递至他胸口的皮肤,手掌触碰到的毛发都顺滑得过分。
半晌,燕渡山说道:“……你若实在累极,便明日再补,但惩罚还是要……”
回应他的却是喻凛绵长的呼吸声。
燕渡山沉默片刻后,不由失笑。
他一路踏月而行,抱着雪豹进了喻凛居住的侧殿,本想把他放回榻上就离开,不想喻凛的前爪依依不舍地抱着他的手腕,爪尖还勾穿了他的袖子,大有他一离开就要作乱的意思。
圆滚滚的脑袋在他的腕内蹭过,软弹的耳朵抵上他的掌心,又在离开时迅速恢复原样,蓬松的尾巴灵活地在他的手臂转了又转,尾巴尖似有若无地翘了起来,燕渡山都险些怀疑他是在装睡。
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在软塌上坐了下来。
这个举动着实不太合礼数,等燕渡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时,再想要起身,却被喻凛严严实实地给压住了。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滚的,大喇喇地在燕渡山身上一撅,一爪踩进了他的大腿,一爪按住了他的下腹,还有一爪依旧勾在燕渡山的袖子上,最后一爪子垫在脑袋底下。
可以说非常会享受。
燕渡山被他这个姿势一压,上身都不住往后倾斜了一点,强忍着没让自己靠在榻上。
“云宿。”他压抑着声音,喊了一句,“起来。”
回应他的仍然是喻凛悠长的呼吸声。爪子无意识地在小腿和腹部抓踩,灼热的软垫似有若无地轻触又离开。
燕渡山浑身都僵硬了。
其实他有许多种方法可以抽身离去,但乱糟糟的心绪百转千回,无数念头起了又落,最终准备把喻凛掀开的手在半空一顿,自暴自弃地搭上了他的背。
燕渡山想,好像在对上这人时,他的心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混乱几分,又柔软几分。
他不计较他的以下犯上,也不计较他的不守礼法,甚至连他那副总是招惹得人心烦意乱的、散漫的劲儿都觉得似曾相识。
掌心轻轻抚摸过雪豹的身体时,燕渡山的心都不受控制地酥了一瞬。
此刻,一直清醒着看完全程的“云宿”悄声说道:【我有个问题,师父他是不是有点……】
喻凛被他的声音猛地拉回,眼皮在意识迷蒙中颤动了几下,敷衍地说道:【……嗯嗯,他就是假正经。】
……喜欢你。
“云宿”把最后未能说出的三个字彻底咽了回去。
侧殿中两人一豹各怀心思,燕渡山和“云宿”看着睡梦香甜的喻凛,一个辗转了许久才靠着软塌闭上眼睛,一个强睁着眼以旁观者的视角琢磨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万相宗内还有人注定无眠。
路椎回到外门弟子的住处后越想越气,尤其是看到旁人暗搓搓偷来的目光时,更是憋闷异常。
与他同住的弟子今天大多都在演武场上,就算不在,上午的那点事早就一传十十传百。只是他在这个故事里就是个不起眼、自不量力的炮灰,所有的高光与谈资都集中在季别风和云宿的身上。
他本来以为自己苦心孤诣了这么多天,加上有系统的帮助,怎么也应该和季别风这种在原著里连个名字都怎么见过的十八线配角打个平手,可没想到居然会被他几招挡下,在一群人面前丢尽了脸!
现在就是路过的人随意看他一眼,他都觉得对方是在琢磨他有多少本事,或者在嘲讽他不过如此。
往日围在他身边的那群人今晚也不来了,睡在旁边的那个弟子看他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上前安抚:“师弟啊,你还在想今天上午的事吗?”
另外一个外门弟子听了,也说道:“要我说季别风就是太较真了,我们不就开个玩笑吗,至于这么针对路师弟?而且他练了多久的剑,师弟练了多久的剑,明摆着欺负人。”
“你也别太在意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就感觉你比他们能耐!”
“可能是前几天季别云说路师弟的剑法差了点的时候,我们反驳了他几句,连累师弟了。”
路椎生硬地笑笑,说道:“没关系。”
“不过破军长老新收的弟子倒是真厉害啊,是不是和路师弟同时入门的那位?我看他和季别风你来我往不分伯仲森*晚*整*理,想不到短短几日他居然能修炼到这个程度!”
“听说第一个完成入门考核,摘得令牌的也是他吧?”
“能让剑尊破例收徒的人,确实厉害。”
俗话说,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可敌人的成功更令人揪心。
路椎听着他们的话题再次转到了云宿和季别风谁强谁弱,云宿又是何等天资卓绝的话题上,紧拽着身上的被褥,咬碎了一口牙,恨不能把这粗糙的被褥撕成好几片。
445并不在意他这点没用的情绪,说道:【看来你的修为还是差得很远,要继续努力了,不然就没办法在大比中超过云宿,抢夺他的关注。】
路椎闻言,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这感觉就好比你千辛万苦累得半死不活后,你爹妈突然对你说:看看隔壁家小王,你和他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