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管家重生后(19)
可闻远不这么想,他是真觉得自己错得离谱。把这么漂亮温柔的男人,误会成那些勾人的小妖精,还不由分说地将人赶了出去,可不就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想想自从知道自己性取向是男人后,这些年他的感情生活其实过得很寂寞。虽然不是十几岁的小年轻了,可他还从没碰过谁,原因是这么多年真没看上眼的。
而这位年纪轻轻的江管家来病房探望时,他第一眼是惊艳的,可误会了他的来意自然就失了兴趣,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昨晚得知误会了人,他悔得一晚上没睡着,熬到天亮就赶紧拨了从张源那里要到的电话。
好在对方态度温和,所以他顺势发出见面请求,顶着黑眼圈把自己收拾下,早早就来咖啡厅等着。
闻远现在看江一眠是哪哪儿都好,人漂亮,皮肤白,又温柔,气质也很好,他突然觉得自己单身这么多年真是没白等。
“对了,建材的事,张经理都跟我说了。”他看了人半晌才想起来约人出来不只是道歉,还有公事,“一开始我也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有人投怀送抱,后来其中一个男人说漏了嘴,我才知道是谢家送来的礼。能知道我的性取向,看来他们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闻远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但我一直想不通,谢家为什么非得给我送这礼。现在看来,建材的事很有可能就是谢家动的手脚。这样一来,我一旦收了这礼,以后出了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江一眠微微点头,“到那时,更换的监理单位,一定跟谢家脱不了干系。”
此时服务生端着黑咖啡走过来,轻手轻脚地放在江一眠面前,“先生,您的咖啡。”
他礼貌道谢,然后垂着眸,用勺子慢慢搅动着。
“我了解谢昀,此事没个了结,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江一眠抬眸,“所以得麻烦闻总监尽可能地提供线索,帮忙找出项目内偷换材料的人。”
“没问题。”闻远一脸诚恳。
两人都不是擅长闲聊的人,话题一结束,空气就安静下来。
不过正好,闻远此刻可以一边品咖啡,一边品美人。
随着搅拌的动作,温度降下来后,江一眠也端起黑咖啡尝了一口。
好苦。
第17章 机会
江一眠尝了一口就放下杯子,想起第一次喝咖啡,傅承焰问他喝哪种,他说喝一样的,免得麻烦。
傅承焰说,“那可不行,你喝白咖啡吧,不伤胃。”
江一眠胃不好,是新伤叠旧伤,常年吃止痛药和消炎药落下的病根儿,后来断了腿,吃这些药更是像吃饭一样。每次他胃疼起来就在床上缩成一团,傅承焰就整夜整夜地抱着他,不比他好受一分。
闻远见江一眠蹙着眉,忍不住关切地问,“不好喝吗?要不要换一杯?”
“不用。”江一眠说,“很好喝。我很喜欢。”
闻远会错了意,面露绯色,推了推银框眼镜腼腆道,“喜欢就好。”
江一眠没有察觉他的神色,沉浸在苦涩的回忆里,又端起杯子一口一口地喝着咖啡。
后来闻远说了一些有关建材的情况,经手的部门和人员,包括运输路线,负责人等,每个人的情况都一一提供给了江一眠。
临走前,他问江一眠能不能一起吃个午饭,江一眠说忙,婉拒了他。
看着远去的清瘦背影,闻远恨不得立马拆了头上的纱布。
然后第二天,江一眠就在办公室遇到了头上贴着纱布块的闻远。
“江管家,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个饭,为上次的事道歉。”其实闻远并不擅长搭讪约人什么的,难免显得有些刻意。
昨天在咖啡厅江一眠总想着傅承焰,所以没察觉,此刻闻远发出的信号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但江一眠脾气好,也给他留了面子,“不好意思闻总监,我今晚有事。何况你都请我喝过咖啡了,都过去了,别放在心上。”
“没事没事,那明晚……”
“我最近都很忙,你也看到了。”
都这样说了,闻远再不死心,为免就太不懂事了。
可他偏偏就是个在感情方面不懂事的人,“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告诉我,我就是想请你吃个饭,就只是吃个饭。”
江一眠无奈笑笑,“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见着他的笑,闻远心跳瞬间就快了起来,脸上乐开了花,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好,好,我等你电话。等你。”
说完就一脸兴奋地离开了办公室。
江一眠没想到前世在其他项目上共事过一段时间的闻远,那个文质彬彬话少可靠的大男人,在感情方面竟是如此青涩。
他怎么会不知道闻远此刻的心思呢?他早已历经情。事,喜欢,暧昧,上床,这些信号他都懂。
闻远目前对他就是单纯的喜欢。
办公室人多眼杂,江一眠不好直接拒绝,而且他是真的没空,等忙过这段时间,再跟人明说也不迟。
*
在张源和闻远的帮助下,江一眠又从档案室调了所有建材入库时留存的相应证明,查看了进场材料的性能试验报告,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江一眠在行政人事部查阅资料的时候,谢家应该已经做好举报的准备了。这种时候心里有鬼的人便能从考勤表上直观地看出来,有三个人已经缺勤两天了。
是时候逐一上门拜访了,如果他们识相没有跑的话。
江一眠不急,专门给他们留了跑路的时间。等安排好人处理场内和仓库里的不合格建材后,才挑了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去了住在渔村的送样员佟鑫家里。这种情形下,没跑的,才是明智的。
这几个人的境况,属佟鑫最为特殊。两口子伉俪情深,奋斗几十年,妻子却在今年年初不幸患上肺癌,本该念大三的女儿这学是没法上了,付了首付的房子也低价卖了出去,可这些都不够昂贵的治疗费用。更别提家里还有两位高龄老人,多年的基础疾病长期吃药,还有一家人基本的生活开销。
也难怪谢昀会找上他。
其他两人的情况比佟鑫好点,但也好不到哪儿去,不是病就是穷。在金钱的诱惑下,常人尚且不能保证不为所动,何况是至亲之人的救命钱。
砰砰砰——
江一眠礼貌敲门,手里提着来之前在村口买的一尾鲜活鲤鱼。
眼前的小院子很简陋,一个小平房,左侧两排用竹竿做成的晾衣杆,挂满了刚洗好的衣服,右侧棚屋里养了些鸡鸭,院坝和屋顶晒了些玉米和花生。
太阳很大,房门紧闭。
“佟鑫,我来之前已经做过全面的调查,我知道你送走了家人,独自留在村里。”江一眠语气温和,但说出的话却没有给人选择的权利,“你在等我,我来了,就是在给你机会。”
“开门。”他话音刚落,门开了。
中年男人面容憔悴,眼底乌青胡子拉碴,看出来已经失眠好些天了。
“我给你带了新鲜的鲤鱼,听说你手艺很好,你的家人都爱吃你做的红烧鱼,不知道我今天有没有这个口福?”江一眠笑了笑,拎着鱼进屋,屋内窗户紧闭,幽暗的空间里散发着丝丝霉味。
“今天天气好,这窗户可以开开,见见光。”他将鱼放在桌上,走向窗台。
身后的佟鑫不知何时手中攥了把斧子,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江一眠,无声靠近。
啪——
鲤鱼从塑料袋里蹦出来,掉到了桌子底下,正拼命扑腾着。
江一眠开窗的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打开了窗户。
阳光瞬间照了进来,佟鑫高高扬起斧子,面目狰狞。
“为了别人的利益,搭上自己的性命,我认为你不会这么蠢。何况,这鱼真的很新鲜,可惜你妻子和女儿再也吃不到了。”江一眠悠然转身,泛着冷光的斧刃在他凌厉的眉宇间停住。
“什么意思?”佟鑫情绪激动,又心虚惧怕,拿着斧子的手不住地颤抖,连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把她们……怎……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