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管家重生后(208)
也是这样坐在她面前,却是垂眸默了足足半刻钟,才开始平静地讲述自己所遭遇的所有凌虐。
如今,杨医生看着此刻从容浅笑的江一眠,他是豪门贵夫人,也是天才钢琴家。
但对于杨医生来说,他是她的病人,她只关注他的身上还有没有当初那个孩子的影子。
她看了好一会儿。
全然没有。
杨医生欣慰地点点头道,“嗯,看起来状态很不错。”
江一眠笑笑,“我敢来见您,就说明我没问题了。”
杨医生也笑着说,“好。那我们就来看看成果怎么样。”
说完,她让江一眠躺到催眠椅上。
测验开始。
两小时后,江一眠被唤醒,测验结束。
“怎么样?”他问。
撑着身子坐起来。
杨医生一脸喜悦地朝他伸手,“恭喜你,测验通过。”
江一眠站起来,伸手握住她手,短暂交握后分开,感激道,“谢谢,这都是多亏了您的帮助。”
杨医生坐回诊桌后面的椅子上,也示意江一眠坐。
江一眠坐下,杨医生一边敲着键盘往电脑里输入江一眠的病历记录,一边说,“我提供的帮助都是次要的,你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脱敏训练,如今心理状态恢复得这么好,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毕竟脱敏训练如非必要的情况下,我一般是不建议病人去做这个训练的,而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主动要求做脱敏训练的。当初我是真的很担心,所以时常询问你情况,后来你跟我说已经完成训练了,又迟迟不来复诊,我又开始担心你的病情会不会复发。如今看来,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她笑起来,停止敲击键盘,看向江一眠说,“看到你现在这样健康,我是真的很高兴。”
江一眠再次表示感谢。
然后问杨医生,咨询中心是不是和某个慈善基金会联合成立了一个关爱患病儿童的项目。
杨医生表示项目刚刚成立,还未开展工作。
江一眠说想为项目出一份力。
岂料杨医生笑着说,那个基金会就是傅氏的。
傅承焰又比他先一步替他做了想做的事。
从咨询中心出来,江一眠手机响了两声。
他摸出手机,两条短信,都是闻远发来的。
【江一眠,新婚快乐。】
【迟了两年的祝福,希望你别介意。不瞒你说,时至今日,我仍旧无法坦荡地祝福你,但是我知道我应该祝福你,也只能祝福你。因为,无论怎样,我都希望你幸福。你幸福,就够了。】
江一眠眉心微蹙,想起了那天在机场送闻远的情景。
过了会儿,他胳膊夹住雨伞,敲字。
【谢谢。我也希望你幸福。】
发送后,江一眠收起手机,走到咨询中心门口,撑伞,从容踏进雨里。
刚走到路边准备拦车,傅承焰就打来电话——
“夫人,走,吃火锅。”
“吃什么火锅?”江一眠笑,“你不是在国外出差吗?”
黑色幻影在雨幕中缓缓跟着路边撑伞行走的漂亮青年,傅承焰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手机,缱绻目光落在那道水汽朦胧的身影上。
“我想跟你吃火锅,就回来了。” 他说。
“别逗了,你忙你的吧。我先挂了,要打车了。”
“别啊。我记得有人说过,雨天吃火锅,很治愈。你今天倒是治愈了,是不是也该给我也治愈治愈?”
江一眠笑出声,停下脚步,“你治愈什么?”
见傅承焰没有要结束通话的意思,他转身面向马路准备拦车,隔着雨幕就对上了车内傅承焰深情含笑的目光。
然后他听到傅承焰低缓暧昧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治我的——相思病。”
*
一周没见,江一眠一上车就被傅承焰按着吻了好半天,才眷恋不舍地放过人,一手握着他手,一手握着方向盘,朝城东驶去。
目的地是那个老巷子。
改造完有大半年了,目前已经成为文化名城保护街区,也有了新的名字——宁巷。
是傅承焰以江一眠以前的名字命名的。
到宁巷的停车区停好车后,雨势渐强。
傅承焰明明有备用伞,偏偏要跟江一眠挤一把伞。为了给江一眠遮雨,他湿了半个肩头。
走到巷尾,大刀卤肉面馆里热火朝天,胡大刀和一众服务生忙得不可开交。即使是雨天,景区的人也很多,所以此刻他这面馆虽然扩建成了三层,也还是客满为患。
看着他忙得脸上笑开了花,江一眠和傅承焰相视一笑,朝面馆对面的一家火锅店走去。
进入店里,傅承焰脱下湿了的外套搭在手上,有侍应生适时接过。
这家火锅店完全符合江一眠的审美,是典型的中式装修风格。
大门口一排排连成串的红灯笼垂下来,门口的迎宾都穿的长款开叉旗袍,一进门就是是浓郁的古典色彩,深红色的主色调。
檀木屏风,绿竹造景,流水潺潺。
一侧的台上,还有一位古风扮相的女子在弹奏古筝。
曲子是柔和婉转的《烟雨唱扬州》。
在这样的雨天听来,很应景。
江一眠目光刚收回来,就见佟敏穿着侍应生的衣服,笑脸盈盈地招呼,“江先生,傅先生,楼上请。”
江一眠来不及疑问,就被傅承焰牵着上了楼。
佟敏打开三楼雅间的门,打燃鸳鸯锅,两人落座后,她说了句菜马上上来,就无声关上门,退了出去。
江一眠这才问傅承焰,“怎么回事?”
傅承焰扬起双手,装出一副惧怕江一眠兴师问罪的样子,“跟我没关系啊。钱是谢昀出的。”
宁巷如今寸土寸金,不是有钱就能在这里开店的。
江一眠不再问。
那时佟鑫身体完全恢复后,江一眠又托谢昀在津城给他们一家人找个谋生的铺子,说钱他来出,最后谢昀没收。
但后来谢昀说已经安排好了,让他放心。
如今看来,应该是他之前帮助佟鑫一家的事被傅承焰知道了,傅承焰就顺手帮了一把。
很快,房门再次打开,佟鑫也身着侍应生的衣服,推着放满新鲜食材的餐车走了进来。
算起来,他和江一眠已经好几年没见了,当初那个让他起了杀念的孩子,却成为他生命中的大贵人。
佟鑫一言不发地将没腌辣料的精品韩牛摆在傅承焰面前,正要准备将腌了少量辣料的韩牛摆在江一眠面前时,他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一下就红了眼眶。
江一眠一把握住他手腕,然后另一只手稳稳接过摆满牛肉的陶瓷长平盘。
他放下牛肉,然后拍了拍佟鑫的手,问,“最近身体怎么样?”
很平和随意的语气,佟鑫却落下泪来。
“我……挺好的。”佟鑫哽咽道,“这些年,谢谢您了。”
江一眠示意他坐,佟鑫没有坐下,反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
是当初江一眠给他的那张。
他放到江一眠面前,说,“江先生,这是当初跟您借的20万,还有手术的费用后面我会慢慢还。”
江一眠拿起银行卡,起身,插进了佟鑫的上衣口袋,“不用了。你留着,好好生活。”
“我们现在有了这家店,生活得挺好的。”佟鑫说,“以前是没办法,如今店里生意好,我有还钱的能力了。您要是不收,我就……我就……”
说着他就要跪下。
江一眠连忙扶住他,“佟敏不是决定去山区支教吗?你如果觉得不安心,就把这笔钱给她,让她带到山区学校里去。”
见他还有几分犹豫,江一眠又说,“就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如何?”
佟鑫这才抹了眼泪,点头应下。
佟鑫走后,雅间再无人打扰。
江一眠坐回座位上,才发现碗里早已堆满了牛肉,都是傅承焰一片一片为他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