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花魁只想攒钱买地(穿书)(101)
“……”
柴珃觉得自家母后为了拉拢北塞苏氏,估计是已经魔怔了,出了逃婚毁契一事,难不成她还想要再继续撮合自己跟苏蓉玉?
不过也不怪她,南有霍氏水里鲨,北有苏氏塞北狼。
霍翻江那老头年纪大了,一到寒冬腊月的时候,老寒腿发作都快要走不动道了,估计明后年就得退下来。
刚好北塞那边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苏彦启带着苏氏一族都快打到北戎王庭里去了。
到时候不管是论资排辈,还以军功封赏,这枢密使一职,百分百得落到昌平侯苏彦启头上。
果不其然,才刚一骂完,苏长瑶便缓和的语气,理所当然地吩咐道:“蓉玉不过是任性了一些,魏婶娘也太严苛了一些,不过终归是血脉相连的亲孙女,听说魏婶娘将人给送去了桃花镇安置,想来还是存有几分爱惜之情的,你抽空替母后去桃花镇看望看望蓉玉,等过些日子魏婶娘消气了,本宫再替她说说情……”
柴珃突然觉得胃里翻腾得厉害,恶心得都快吐了,他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呆。
他狠狠地闭了闭眼,重重地吸了几口气,面上越发地无波无澜道:“血脉相连的亲孙女?那倒不一定,母后知道一个叫周灵韵的罪臣之女吧,那才是苏蓉玉真正的亲生母亲呢,她亲爹也不是昌平侯世子,只是一名普通书吏罢了。”
苏长瑶还真就知道周灵韵,当年有名的京都才女,因此很是诧异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柴珃也没有半分要为她解惑的打算,只淡淡道:“什么意思,母后将周灵韵找来亲自问问不就知道了。”
“问什么?”
一道平和又醇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之进门的,正是刚刚才忙完政事的显庆皇帝。
柴珃好似是被生身之恩钉在了原地,怎么捶也捶不响的破鼓一般,此时终于看到了解脱的希望,声音洪亮道:“见过父皇!父皇既然与母后有话要说,儿臣就不打扰了,儿臣这就告退。”
显庆帝头带金龙冠,同样穿着明黄衣袍,上面用金银线绣着着五爪金龙,眼睛鳞片等地方,还镶嵌有玛瑙、翠玉等宝石。
其容貌跟柴珃只有四五分相似,微微有些发福,看着很是和气。
见柴珃是一副恨不得脚底抹油的着急模样,显庆帝就跟天底下所有的慈祥老父亲一样,看着顽劣的儿子,无奈又宠溺道:“你这孩子,去了金陵府好几月都不见人,如今才见父皇一面,就又要溜了,外面是又有什么闲事勾着你不成?”
柴珃并没有从这和善的语气里感受到半分温情,只觉得头皮有些发紧,讪笑道:“儿臣在金陵府见识到了一种新剧,瞧着还怪有意思的,打算将其搬到百乐院的台上演,到时候肯定能轰动京师,也不算闲事吧,毕竟我那百乐院,也是正儿八经的挣钱营生呢。”
“……”
苏长瑶被这荒唐又不长进的混账话给气得肝疼。
柴珃却不管这么多,只说完这些,便装作急不可耐的模样,当真就直接告退了。
屋内又传来一阵碎瓷声,以及皇后苏长瑶的哭骂声,跟显庆帝无奈迁就的安慰声。
苏长瑶:“你瞧瞧他那个样子,我这都是为了谁,明明都是皇子龙孙,凭什么我儿一开始就连个机会都没有。”
显庆帝:“别这样,先帝自有先帝的考量……”
苏长瑶:“什么考量,他老人家要传位给柴璟,直接传就是,又何苦将你们父子拉出来,像溜骡子一样戏耍,我只是心疼你和儿子罢了,呜呜呜……”
显庆帝:“别哭了,我都明白的,也怪我能力不够,让你和儿子受委屈了。”
柴珃像是身后缀着洪水猛兽一般,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坤宁宫,直到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变得越来越模糊,再也听不见。
寂静的御花园内,被清爽微凉的小风一吹,柴珃胸腹里的浊气仿佛也一下子散了干净。
只是这边才刚刚应付结束,九孔桥另一头,又有东宫的管事专门等在那里,笑眯眯道:“瑞王殿下许久不回宫,太子殿下每日至少要念叨三回,今日可算是等到您了。”
“……”
柴珃:行吧,来都来了,干脆一道见齐了,免得再费二道功夫。
第八十一章 与百乐院合作
东宫太子名柴璟, 比柴珃大了有十二岁左右,早慧如妖孽,别人还在叛逆玩泥巴的时候, 他就已经迅速走出了父母双亡之阴霾, 开始谋划执掌天下之野望了。
柴珃两岁刚进宫那会儿,懵懵懂懂, 吃喝拉撒都还不能自理。
被先皇特意安排来,跟着这位大堂兄一起住在朝旭殿里头, 一直住到十二岁,可以说是被柴璟又当“爹”又当“娘”, 给拉扯着带大的。
柴珃对其感情十分复杂,信任自然是极信任的,但也不太乐意见他。
主要是这人猜柴珃的心思, 那是一猜一个准儿, 脸皮又厚, 嘴巴又损, 每回都能将人给气得跳脚, 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东宫大管事名叫郑福, 是杏林苑管事郑夯的干爹, 五十岁左右, 早些年也是孟璋太子跟前的小太监。
郑福跟在柴珃身后, 一边往东宫方向走,一边闲话道:“太子妃娘娘领着两位小殿下和小郡主, 在西苑那边跟着武师傅学骑射呢, 这会儿东宫里面就只有太子殿下在专门等着您。”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人拦在中间,你们兄弟俩可千万别又吵起来。
柴珃进到东宫正殿,他那人模狗样的兄长, 果然就等在花厅里。
三十出头的人,跟柴珃有五、六分相似,勉强也算是相貌堂堂,穿着一身明黄色四爪金龙服,却歪歪扭扭地靠在贵妃躺椅上。
只见他右手提着一串琥珀似的马奶提子,跟玩儿杂耍一样,一颗颗往嘴里抛,全没个正形,当真是白瞎了那一身庄严肃穆的衣裳。
刚一瞧见柴珃跨进花厅门槛,那玩儿杂耍人便隔着老远丢了一颗提子过来,兴冲冲道:“小十二,接住!”
柴珃在堂兄弟里面排行十二,他下意识张嘴,接住了那颗提子,等反应过来时,气得脸都绿了!
柴璟终于又跟弟弟玩了一回儿时的友爱游戏,很是心满意足。
见弟弟仿佛要生气了,赶忙又笑得挤眉弄眼道:“小十二,听说你在秦淮河畔一掷千金,包了一个又一个的花魁娘子,艳福不浅啊。”
柴珃恶狠狠地将嘴里的提子嚼碎咽下,走过去一屁股坐在贵妃椅上,险些将他兄长给挤了下去,不为所动道:“我在金陵府做了什么,沈巍多半早就已经事无巨细地告诉你了,又何必多问。”
同样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死鱼模样,苏长瑶见了是恼怒大骂,柴璟见了却总喜欢故意招惹。
柴璟用力往躺椅中间挤了挤,嘴巴贱嗖嗖道:“沈巍性子古板,除了公事之外,又不会跟我说私事,咱们小十二可算是长大了,来给哥哥说一说,你包了那么多个花魁,破处了没有?”
“……”
柴珃恨不得一脚将他踢飞,额头青筋暴跳,死鱼都给气活了。
想到沈巍不着痕迹地将刘文轩安插进漕司衙门,又不着痕迹地借刘文轩之手,发现了那位苏书吏留下的线索,再不着痕迹地递到自己手里……
柴珃恼怒不已道:“哼,皇兄不必在这儿东拉西扯,你将沈巍安插在金陵府,凭他的本事,怕是早就已经将两江私盐案的首尾给查得一清二楚了,却还要哄骗我多余去走一趟过场,当真是好没意思!”
被人揭穿了老底,柴璟却半点也不见心虚。
他默默放下了手里的马奶提子,故意哭丧着脸,反倒比谁都还要冤枉委屈道:“查清楚了又怎样,就沈巍身上的那一丁点儿职权,能成个什么事?小十二,哥哥也是有苦衷的,你说皇婶一天天的闲折腾,她折腾折腾我就算了,却还要伸长了手去折腾两江百姓,身为柴氏子孙,维护大旻之江山与子民,也有你的一份责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