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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驸马听令(21)

作者:楚流景 时间:2018-03-17 19:18 标签:甜文 改造计划 剧情流

  两人道别,宋致与两位虎贲郎再次启程,匆匆往南边方向去。
  张贺远远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上,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他才回头往城中方向走去。他脚步一深一浅,踩在霜雪土壤上,有些寒冷,但深冬未到,还能见到几只飞鸟,哀声盘旋着在空中游荡几圈。
  他走到城门口,看见咸宁公主坐在车架上,似乎刚才才回来。他犹豫不决,不知要上前行礼还是退到一边假装没看见。
  好在咸宁公主并没有在意他,车架很快就进城去了。他心里疑惑,排着队进了城,咸宁公主的车架已经不见了,倒是他看见大将军府长史带着兵马策马出了门,好像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他走了两步,猛然回头,瞳孔冷不丁一缩,打了个冷颤,失神地自言自语道:“他要下手了么?”
  天气寒冷,他思索了片刻,低下头拢着袖子,心不在焉地往家中赶去。
  

  ☆、抄家万万钱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是深感抱歉,昨晚因为修文的失误所以导致了文被审核,一直打不开。为了弥补大家,特地加更一章,以向大家赔罪。还有,不出什么特别的意外,每天一定是20点准时更文。
如果要加更,一是有深水鱼雷的打赏,二是有长评,三就是有人能够答对我出的十道题。最后就是这种我个人失误的情况。
如果身边有喜欢正剧清流风格的小说,可以向其分享,我向来有三大事觉得最高兴,一是听人夸我,二遇到观点相同的人,三是和朋友分享所喜欢的。
  未央宫昭阳殿之中, 虎贲郎牢牢地守在门口, 太医令与几位太医低着头, 步伐沉重地鱼贯轻声入了殿中。室内燃着烛火, 窗户都紧紧闭着,一股烛火味让太医令忍不住皱了眉。
  天子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似乎在走神,前两天他又病倒了, 才四十岁的人, 头发染了几根银白, 走几步路也开始喘气。今日倒是精神了些,但是还是不能下床理政, 脑中不断琢磨着朝中大事, 尤其是他有一块心病,让他寝食难安,比世家和大将军的威胁更让他感到沉闷。
  太医令领着诸位太医躬身行礼, 放下手中的药箱,近身上前, 张开双臂。范侯与其他四位中常侍上前搜身, 确定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后道了一声“可”, 太医令心中不满,恶心这些宦官对他们上下其手,但这是天子之意,他不好说什么,沉着脸上前跪到榻边, 小心地把天子的手放到手枕上,而后轻车熟路地搭上脉搏。
  半晌,确认病情没有恶化,以及脉搏还是一样微弱,他神色更加凝重,起身退到一边,让其他太医一一上前问诊。太医令请范侯移步,小声问道:“陛下的药有按时用么?”
  范侯尖着嗓子道:“前两天都是咸宁公主入宫亲侍汤药,陛下都有用,只是昨晚吐了一回,说是太苦了。你们倒是给陛下开些甜味儿的方子,苦了陛下,可叫老奴们着急忧心。”
  太医令脸颊抽搐了两下,心道天下治病良药皆苦口,范侯这不是故意为难人么?要有办法,他们何尝想开苦药?但他不敢把心里话吐出来,沉吟一会儿,见太医们都诊断完毕,略拱了拱手道:“如此,我等回去再研究一些新的方子。陛下若今日用要,范侯还是先拿蜜糖蜜饯先去去苦吧。”
  “这不用你说,我自省得。行了,你们去吧。”
  “臣等告退。”太医们躬身缓缓退出昭阳殿。
  天子咳嗽了一声,扭过头见范侯忙里忙外,虚张着眼睛叫了他一声:“阿和来了么?”
  范侯惊了一下,走到榻边,轻声细语道:“还没呢。这会儿公主应该在替陛下办理宋家之事吧。”他顿了顿,脸上笑出一朵花来,恭维道,“陛下圣明,让公主去为陛下收拢宋家势力,公主聪慧能干,办事稳妥细心,就是为陛下做了这么多年事的老奴见了,都难以望其项背。陛下好福气,好眼光啊。”
  天子眯着眼睛,眼底透出精光来。他笑着用皮肤松弛的手拍了拍范侯的肩膀,感慨万千道:“她那叫什么本事?我都把宋家拔了,就好像一把长刺的脊杖,我都把刺去平,一根光溜溜的棍儿,谁还不能轻易拿起修成矛啊!你这老奴,就会说来哄我开心,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唉,不过,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都记在心里呢。”
  范侯目光落在天子干枯青筋显现的手背上,眼角抽了抽,笑容不变,谄媚道:“老奴是得陛下看重,才能有今日的地位,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是老奴的荣幸。”
  天子听了微微一笑,忽然又神色有些落寞,怅然地望着殿门,似乎透过那扇门能看见什么令人遗憾的事。他放开范侯的手,长叹了口气:“皇子攸最近在做什么?”
  范侯道:“皇后命攸皇子跟太傅读书,太傅说知书要先背书,因此让攸皇子背,只是攸皇子背了十遍都没背下来,皇后很生气,罚攸皇子在椒房殿背,背不出来不能走。”
  天子眉头一皱,不悦道:“皇后懂什么?他不会背是因为他智迟,所以才背不下来。要说他如今这副模样,还不是因为皇后天天看着守着,他都十一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及冠了,怎么还把他当个孩子一样?哼!长于妇人之手,就是没出息。”
  天子这么说,范侯可不敢附和,他耷拉着脑袋,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皇子修呢?”
  “公主昨日见他在与宫人玩闹,让公主冼马李避带他去帮忙剥栗子,陛下早晨用的栗子粥还是公主与修皇子一起剥的,还有那些糕点,是公主亲自和的面。”
  “哦?”天子惊讶地翻动了身子,来了兴致,“阿和还会下厨?”
  “都说是宋放教的。”
  天子笑了,摇摇头道:“这个宋放,我家阿和怎么能跟他做这样的事。不过阿修有这份心是好的,可一个堂堂皇子,不能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你下道旨意,让阿和拟个人选,找人来教他一些东西。阿修八岁了吧?是个聪明的孩子,比他兄长好多了,可惜他母亲去得早,没人管教他——嗯,阿和要没有什么事,多带带幼弟。”
  正说着,咸宁公主走了进来,听见天子好像在说她,不由一愣,走到天子面前时忍不住笑道:“我可听见阿父又要给我派好差事了。这两天又是抄家又是按图索骥捉人,阿父你不先赏我,还想让我给阿父办事,这又是什么道理?”
  “咳!”天子指着咸宁公主发笑,无奈道,“你啊!替为父分担,这可是我给你献殷勤的机会,别人想求都求不来,你倒跟我讨价还价起来!”
  “那不一样。阿父赏臣子大方,臣子莫不以为阿父效劳为荣,以为阿父尽忠为幸。可是到儿这里就不一样了,阿父能赏我什么?顶多夸我几句,再给点钱挥霍,这可太亏了!”咸宁公主坐到范侯端过来的坐席上,打趣道。
  天子被她逗得哭笑不得:“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小阿和从不做亏本的事。哎呀!”
  范侯跟着笑了,附和了几句:“老奴看着公主打小长到大的,还真没见公主吃过什么亏。也只有陛下这样宽容仁慈的君父,才能养出公主如此聪慧明白事理的人儿来!”
  三人闻言禁不住都笑了,天子这一笑,气色都好了不少。
  陪天子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咸宁公主又奉命去看了皇子修,呆到下午才告别宫中。她出到宫门,没有逗留,直接赶回府。
  一到府中,余度便赶上来,语气急速地跟她禀报这两天抄家拿人的结果,顾不上让她先回鸾和阁坐着听,边走边说道:“公主,本朝新年上计的人快来了,不过估计今年国库也能收入九十万万钱。而这次抄了宋家,竟然抄出了五十万万钱,还有三座粮仓,每座据计三千斛,十斗为一斛,共计是九万斗米!”
  一斗按照二十一世纪的算法就是两公斤,九万斗是十八万公斤,在本朝需要三千多亩良田才能够收入这么多粮食。而宋家的现钱能有国库的年收入的一半,他不过是世家中的一个,加上蓄养宾客,笼络官员,买兵器与训练死士私兵,都不止这个价钱!
  连咸宁公主这种出身天家的,都不禁挑眉,摇头道:“宋家这是罪有应得。如此多的钱财,阿父不惦记,本宫都会眼红。”
  “何止!宋家还有私奴五万!良田万顷!公主恐怕没有想到,廷尉亲自去抓人,宋家余族冥顽抵抗,廷尉差点受伤了。有一部分人听到宋家出事,宋许发配日南郡,于是举家南迁,颖川出现了大量的小世家外逃,新任的颖川太守拦不住,只好上奏来问如何处置。”
  咸宁公主停住步伐,有点头疼。她没想到这些世家这么难对付,宋家该杀的人都杀了,该流放的估计也活不长了,怎么还这么疯狂?
  她想了想,舒了一口气,沉吟道:“既然如此,就让他们逃吧。至于五万私奴,一半移到兖州、徐州等地屯田,一半送到凉州和并州,你拟一道折子,递到宫里去,先问了再做。”
  “喏!”
  “还有什么事吗?”见余度还站着不动,她皱眉道。
  余度拱了拱手道:“公主是否忘了,您今天进宫是为了请旨安抚大将军的。”
  咸宁公主恍然大悟,她笑道:“放心吧,阿父已经下旨,准大将军‘赞拜不名’、‘入朝不趋’。”
  余度一惊,压低声音道:“公主,这前几任受此殊荣的大将军,下场可都没有一个善终的,不是以谋反罪抄家灭族,就是死于乱命,血溅刀斧之下。他只差一个‘剑履上殿’加‘九赐’,就是谋篡了。”
  汉高祖刘邦曾经给予萧何“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殊荣,这是一个人臣最高的荣誉。至于九锡,即是九种礼器。是天子赐给诸侯、大臣有殊勋者的九种器用之物,是最高礼遇的表示。锡者,赐也。九锡者,乃车马、衣服、乐、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鬯。  而加九锡者,有篡汉的王莽,本朝有桓帝时的大将军,下场无一不是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咸宁公主愣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垂下眼帘道:“这是阿父之意。况且,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说法,大将军忠心耿耿,也许不至于赴蹈前车之鉴吧。”
  余度心念一转,笑着点头道:“这倒是。除此之外,公主,您猜我在宋家的产业中找到了什么?”
  “嗯?”咸宁公主嗤笑道,“我猜是宋放的尸首?”
  余度赞叹道:“公主英明。而且臣还知道,宋放之死,死于窒息并非溺水。臣猜测,凶手应当是宋谦。”
  “不必猜测,就是他。”咸宁公主道,“我曾经在宋放断裂的指甲上发现了宋谦印绶的紫丝,如果不是宋谦杀的,那就怪了。宋放的尸体你不要惊动别人,就把他移到城外葬了,我想以后说不定可以用到。”
  余度笑道:“臣这就让人去办。”
  咸宁公主点了点头,往重新迈开脚,对跟着她的余度道:“白衣令的人出发了吗?”
  白衣令,本朝密探,有暗御史之职,多为军中斥候精锐所出,听令天子。
  “想必已经出发了,驸马到江陵后,不久就能得到消息了。”

  ☆、公主遇刺

  宋致刚从司隶的地界出来, 一脚才踏进颖川, 就遇见了一群人高马壮的劫匪, 一脸凶神恶煞, 举着明晃晃的刀训练有素地把人包围起来。
  宋致有些懵,看着这群打劫的, 有点出戏地自言自语:“这年头,打劫的都比官军要军容整齐, 全是精锐吗?”
  两个虎贲郎已经拔出了刀, 把眼神凌厉地背靠背把宋致护在一边, 冷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劫?”
  骑在八尺高的大马上, 像首领似的人物出列, 冷冷地居高临下看着三人,笑道:“我们不是来打劫的。我们是来问宋公子要一样东西的。”
  宋致往两位虎贲郎身后一缩,心里早知道这群人不是简单的劫匪这么简单, 看他们骑的马,如果不是军中精锐, 怎么可能会个个有一匹好马?劫匪?要真是劫匪, 早被新任颖川太守除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这么有钱,不会让太守眼红心热才怪!
  听领头人一说要问她要东西,按照以往她看电视的经验,他恐怕要的是她不能给的东西:“你是来要我的命?”
  那人一愣, 一脸玩味,举起刀指着宋致道:“宋公子,你猜对了,我就是来要你的脑袋!给我杀了他!”
  “杀啊!”
  众贼一声大喊,举着刀冲向了宋致,宋致下意识缩下脖子,被高个子的虎贲郎抓着往后退,一把刀向她砍下来,虎贲郎抬手用兵器架住,顺着刀身往对方手上砍,对方撤走,他反手一抬又杀伤一个人。宋致没有办法四处闪躲,眼睁睁看着白刃从鼻尖擦过,红色的血珠从刀面上滚落下来,滴在泥土上,留下一点红。
  “哼!”见两人虽然勉力支持很快就会力竭,领头人冷哼一声,轻轻踢着马腹,猛然冲向高个子的虎贲郎,抬起手用力一劈,虎贲郎不敌,松开宋致,苦苦支撑后,被领头人砍了脑袋。
  另一个虎贲郎看见了,怒吼一声,大开大合不顾自身地发起攻击。宋致脑袋一空,下意识目光落在尸首分离的虎贲郎身上,胸口突然腾地烧了起来,烧得她双眼猩红,喘着粗气。她从地上踢起他的刀来,咬着牙弯下腰躲过一击,快步奔到一个骑马的贼人面前咬牙拍掉贼人的刀,恶狠狠地一划,竟把贼人拦腰斩断!
  鲜血溅在她脸上,她颤抖着唇,来不及抹掉,后面人涌上来,一刀抹在她肩头,差点就削掉她耳朵。宋致把刀当剑使,脑海里浮现公主教她的几招剑势,她还没来得及学多少就遇见了这种情况,一时间并不能为她解困。贼人人多势众,还配合得不错,如果不是宋致求生欲望太强,以及憋着一口气,凭着一腔孤勇,未必还能活这么久。
  两柄刀带起风声呼地往她身上砍来,宋致心一慌往地上滚了滚,刀尖同时向上一挡,只挡住了其中一刀,另一刀削在她手臂上,顿时吃痛,血流如注。她耳边听见虎贲郎叫她快走,可是自己根本脱不了身,眼见就要死在众人围攻之下,宋致脸上露出无奈的绝望。
  身上又被砍了两刀,几处鲜血涌了出来,她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几乎要力竭。她脸上因为消耗过多体力,流血不止失血过多而苍白,腿脚在颤抖发软,一身淋漓鲜血有自己的也有几个被她突伤的人的。
  当虎贲郎被领头人一刀贯穿心脏时,宋致彻底失去了希望,连刀都快握不住了。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直接地面对死亡,刚才还和她说说笑笑的两个人一个尸首分离,一个被刺穿心脏,而她也即将死在这群身份不明的人手下。
  她不甘心,但没办法反抗,这些人凶猛狠辣,只一个对冲就杀掉了两名虎贲郎。她到他们死前都不知道这两个叫什么名字。
  天边炸响了一道惊雷,那雷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连大地都开始颤抖。领头人拉着马缰,坐在马上提着滴血的刀眺望远方,隐约看见了似乎有好些人骑着马赶过来。他脸色一变,阴沉沉地蹙起眉,看看远方的人,再回头看看浑身是血的宋致,咬了咬牙怒道:“算你走运!小的们,快撤!”
  一阵人喧马嘶,贼人迅速地整队,一磕马腹,拖着已经死了的同伴赶紧撤退。他们来得极快,走得毫不留恋,如潮水般涌退,只留下了两具虎贲郎的尸体,还有已经支撑不住丢下刀的宋致。
  很快,那些人就赶了过来,一个穿着黑衣盔甲的将军勒住马,跳下来,背后的十几个人步调划一地下了马跟在黑衣盔甲的人身后,走到了宋致面前。
  宋致就现在一场血腥厮杀后残留的两具尸体边,通身冒着血,温润如玉的脸庞染上鲜血后,眼睛里带着一丝凶狠。黑甲将军被她眼神一看,竟有些心惊肉跳,那是被逼到绝境再无求生之意的冰冷。
  “公子,你没事吧?”黑甲将军担忧地看着她,怯怯地问。
  宋致冷冷地望着他,不说话。
  “哦,我是颖川太守下的兵曹掾史,我家府君奉公主之命,特地让我护送公子前往宛城,公子不要误会,我与那些贼人不是一伙的。”
  听到兵曹掾史说是奉公主之命,宋致终于放松了一口气,顿时感到头晕脑涨,一股汹涌的眩晕击碎她的防备。她身形晃了晃,咬了一口舌尖,让自己清醒起来。兵曹掾史让人把伤药递给她,这年头士卒容易受伤,常常备着伤药,此时正好用上。
  止住了鲜血之后,宋致松了口气,看样子是死不了了。宋致向兵曹掾史道谢,而后请他将两位虎贲郎立碑掩埋,兵曹掾史照做。等虎贲郎尸首埋好,宋致亲自捧了一抔土洒在坟上。
  潦草祭拜之后,宋致沉默地爬上了马,被兵曹掾史簇拥着向宛城的方向去。如今押送她的虎贲郎死了,这事得上报宫中,只怕她在朝廷中该引起关注了。
  此事暂且不表,单说宋致在颖川遭遇贼人劫杀,两名押解宋致的虎贲郎都死了之后,朝廷在第二天就得到了消息。咸宁公主默不作声,天子把奏章留中不发,只是吩咐沿路的人要做好交接,再无二话。
  洛阳下起雪的时候,天子的病情反反复复,咸宁公主进宫呆了一天一夜,一边读奏章给他听,一边还要检查新的太傅是否有好好教导皇子修。
  雪下了一整天,宫人们很快把台阶与中庭的积雪扫除干净,咸宁公主立在廊下,仰头看着雪花若有若无地飘落,衣角被风吹拂着,微微对着檐角落了一头霜雪的螭吻出神,心绪早已从洛阳飞向了南方。
  她回过神来,疲倦地揉揉眉间,吩咐人等天子醒了告诉他她走了,一抖衣袖,埋头走进了雪中,珺珺立刻撑着伞跟了上去,两人沿着岁月痕迹斑斑的城墙消失在宫道中,直到出了宫门。
  咸宁公主上了马车,闭眼坐着养神。她想着大将军接受了礼赐加荣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上朝时的趾高气昂,还有抄宋家时,那些世家冷漠戏谑的神情,最后浮现着天子与皇子修的脸。她猛然睁开眼,握紧了双手,脸色微微发白,喃喃自语道:“既然你们想让本宫知难而退,那就如你们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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